如果可以,清塵也不想一個堂堂南郡的小侯爺,犧牲美色去迷惑聶心琳,可是現在她們在南疆,處於被動,不得不小心謹慎,只能出此下策。
羅晉在六王府待了一晚上,跟清塵商量好後續的計劃,以及平日的聯繫方式,便離開了六王府,讓趙巖幫忙易容成之前那個模樣,換上了一身新的衣衫,來到了七王府門口。
“昨天你回去的時候,進了一家成衣店,後來去哪兒了?”聶心琳見到羅晉,便開口問着,絲毫不掩飾自己曾派人跟蹤他的事實。
“進了一家成衣店?殿下爲何有此一問?在下並沒有進什麼成衣店,昨日出了七王府之後,在下便直接去了朋友家中,他家住在七王府的東北方向,隔三條街的小巷子裡,一處沒有牌匾的舊房子,若是殿下不信,派人一聞便知。”羅晉和清塵早就商量好說辭,一旦聶心琳問起,便這樣回答。
聶心琳心中自然是有疑惑的,比起羅晉,她自然更相信跟在身邊很久的人,所以她按照羅晉所言,去哪個巷子查探,果然看見一處沒有牌匾的房子,敲門打聽之下,發現羅晉並沒有說謊,而周圍的鄰居也在昨日傍晚之時,看到一個穿着雲青色長衫的俊美男子從這裡經過。
可殊不知,這一切清塵早就安排好了,就算聶心琳去打聽,打聽到的也不過是清塵想讓她知道的而已。
即便心中還有疑惑,可是沒有任何證據,羅晉的一切表現都天衣無縫,讓聶心琳只能把疑惑放進肚子裡,把羅晉安排在身邊,成爲聶心琳的貼身護衛。
“從此以後,你就是本宮的貼身護衛,像三皇姐身邊那個般若一樣,跟在本宮的身邊,保護本宮的安全。”聶心琳說着,揚起下巴,似乎給了羅晉天大的恩寵。
“在下自當盡力爲殿下辦事。”羅晉低頭,回答着,掩住眸中的神色。
自此,羅晉便在七王府留了下來,與趙若飛一起,成爲聶心琳的貼身護衛。即便趙若飛在聶心琳身邊的時間並不是很長,但是聶心琳對趙若飛卻很是信任,也許是因爲,聶心琳知道趙若飛是個傀儡,不會背叛。
羅晉的表現很好,處處爲聶心琳考慮,不僅做了一個貼身護衛該做的事情,並且還成爲聶心琳的謀士,輔助聶心琳做了幾件事,讓聶心琳得到女皇陛下的誇獎,對聶心琳另眼相看。
也正因如此,羅晉在聶心琳心中的地位日漸升高,與心腹一般無二,這也方便了羅晉將七王府的動向都傳遞給清塵,讓清塵有所準備。
與此同時,清塵待在自己居住的小院子裡,將外面的消息全都交給握瑜和夜殤,而自己則一門心思地研究那個從聶心柔手中搶來的盒子。
清塵將盒子裡面放的紅珊瑚寶石全都拿出來,然後一件件擺在桌上,仔細地端詳着。
這套寶石就像夜殤說的,並沒有什麼特別,一支髮簪,一支步搖,一條項鍊,兩隻手鐲,一對耳環。
這就是盒子裡所有的東西,材質都是紅珊瑚的寶石。清塵檢查了所有寶石,並沒有發現有隱藏微雕,或者暗處的機密,直到她將所有的首飾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這才最終確定,盒子裡裝着的,就是一套再普通不過的頭面。
那麼……
想到這裡,清塵將目光放到裝這套首飾的盒子上面,眯着眼睛,似乎想到了什麼。
攝政王這麼緊張這個盒子,那就說明這盒子裡面一定有秘密,既然不在那套首飾上面,那麼一定是這個盒子有什麼問題。
清塵不再猶豫,伸手將自己面前放着的首飾撥開,將盒子拿到面前,仔細檢查着這個盒子。
不管是盒子外面,還是盒子裡面,她都看了個遍,也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同尋常之處。盒子沒有什麼暗格,也沒有夾層,就算有秘密也沒有地方藏。
“姑娘,還在看這個盒子?有看出什麼門道嗎?”握瑜從外面走進來,見清塵的動作,便開口問着。
“還沒有,也不知道這個盒子到底有什麼秘密,難道是我們猜錯了,攝政王真的只是想留下聶夢華的遺物作爲念想?”清塵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說着,語氣裡盡是挫敗,“可是不應該啊,爲了這麼個盒子,與聶心柔起衝突……”
“姑娘,既然現在找不出來,那索性不找了,說不定過幾天,這秘密就自己解開了。”握瑜說着,然後將那些首飾全部收進盒子裡,然後收起來放好。
“握瑜,你今日怎麼了?似乎與平時不一樣,是遇到什麼高興的事情了嗎?”清塵看着握瑜,略帶疑惑地問道。
“姑娘,你一定想不到發生了什麼事。”握瑜說着,然後從袖中掏出一封信,開口說道,“這是我今日去燕歸樓,那邊的人交給我的,還有口信。”
清塵從握瑜手中接過信,拆開,匆匆看過,隨即眼神中露出一抹狂喜,而後擡頭,問握瑜道:
“什麼口信?”
“口信就是,風樓主說讓姑娘不要刻意去找他們,他們現在有自己的安排,該出現的時候,自然就會出現,還請姑娘不要擔心。”握瑜開口說着。
“如此也好,南疆畢竟不是我們的地方,風大哥又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若是被人注意到,對我們反而不利。”清塵點點頭,說着,然後運了內力,將手中的信化成粉末,隨風飄逝。
不錯,這信正是風晞然寫來的,內容是告訴清塵,他已經從明月那裡知道清塵她們在南疆發生的事情,也知道蕭逸現在的狀況,所以已經從凝月京都趕到南疆,助清塵一臂之力,當然,懷瑾也是跟着的。
“還有,風樓主見多識廣,姑娘不如等風樓主來了之後,再將這盒子拿給他看,說不定他知道這是什麼。”握瑜想了想,如此說着。
“你說的也對,既如此,那我就不必糾結了,也不知風大哥和懷瑾現在在南疆的什麼地方,會以什麼樣的方式出現在我們面前。”清塵說道,“不過不管怎樣,總之我們見到他們的時候,裝作不認識便好了,以免節外生枝。”
握瑜點了點頭,又和清塵說了幾句話,便讓清塵休息,自己在門外伺候着。
清塵並沒有歇着,當她一個人的時候,她就喜歡寫字,從前在逸王府,她和蕭逸互相防備着的時候,閒來無事,也是以寫字作畫打發時間,而如今,她並沒有這般閒情逸致,卻是拿出紙筆,在上面勾畫着什麼,仔細看去,卻是南疆的勢力分佈和人物關係圖。
她將玉無緣,女皇和其他人的名字寫在紙上,用一種最直觀的方式表現出來,然後又提筆將攝政王的名字劃去,目光漸漸移動,落在二皇女聶心怡的名字上。
清塵閉着眼睛,將這張關係圖映入自己的腦海中,腦海中的思緒不停地轉着,想找到一個突破口。
因爲聶夢華的事,聶心瑤與攝政王再無合作的可能,她如今這般做,只是斷絕了其他皇女拉攏攝政王的可能,讓攝政王在南疆徹底失勢。可是,這其他皇女中,卻不包括聶心柔,如果她沒有猜錯,聶心柔一定也會對這個盒子有興趣。
“握瑜!”想到這裡,清塵忽然間睜眼,朗聲朝着外面喊着。
“姑娘,有什麼吩咐?”握瑜應聲而入,開口問着。
“攝政王是被軟禁在自己的府中嗎?”清塵皺着眉頭,問着。
“是的,攝政王府雖然已經被充歸國庫,可是女皇念在與攝政王姐妹一場的份上,並沒有將攝政王趕出去,只是沒收了攝政王府的財產,還是讓攝政王住在那裡。”握瑜回答着,“只不過,如今攝政王府也沒什麼人了,只有幾個老地走不動的丫鬟婆子,和對攝政王死忠的人,還留在那裡。”
“你守在這裡,一定要保護好那個盒子,我去找聶心瑤。”清塵說着,然後轉身離開,朝着聶心瑤住的院子而去。
因爲聶心瑤之前有過吩咐,六王府中的所有人都不得對沐清塵不敬,不管沐清塵有什麼要求,都必須盡力辦到。所以清塵來找聶心瑤,並沒有經過任何阻攔,守在門口的丫環通報一聲,便領着清塵進去了。
“沐姑娘,可是有什麼事?”聶心瑤見到清塵,放下手中的書,站起來迎接道。
“我想要一份攝政王府的地形圖,越詳細越好。”清塵看着聶心瑤,直接說明來意。
“這有何難?”聶心瑤說道,“我馬上派人給你送一份,只是,如今這攝政王府已經空空如也,只有王叔和幾個老婆子住在裡面,不知道沐姑娘要這份地形圖,是想做什麼呢?”
“攝政王雖然被軟禁,但是虞天奇卻逃了,虞天奇和攝政王之間有不少秘密,若是我們能利用攝政王將虞天奇引出來,由女皇陛下發落,恐怕也是大功一件。”清塵如此說着。
真正的理由,她當然不會告訴聶心瑤,不過她這樣說,的確是理由之一,但更多的只是讓聶心瑤安心將攝政王府的地形圖給她而已。
“你說的不錯,上次攝政王府的混亂本宮也聽說了,虞天奇肯爲了攝政王帶黑衣人前來鬧事,那麼也不排除再來一次的可能。”聶心瑤點點頭,“這件事,本宮就交給你了。”
“請殿下放心,我一定會辦妥此事。”清塵點點頭,應承下來。
不管怎麼樣,攝政王府一定要去,因爲她知道,聶心柔也對攝政王緊張的那個盒子產生了懷疑,她必須和聶心柔搶時間,否則,她就會失去先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