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無言,唯有夜空中傳來寥寥無幾地幾聲蟬鳴,分外清晰。
自風晞然走後,沐清塵已經許久不曾來到摘星樓,今日得了寧辰的消息,挑了時機過來,卻在走進地底石室的那一刻,聽到了一個極爲不和諧的聲音:
“哎——我說你們都是誰啊?抓我來這裡幹嘛?”
“你老實點,你該不會不知道外面都在通緝你吧?要是不聽話,我們直接把你送進官府衙門。”寧辰冷哼着說着。
“我說兄弟,你們也不告訴我帶我來這個鬼地方幹嘛,說不定衙門還沒你們這裡恐怖呢,我可跟你說,我膽兒小,要是嚇壞了我,你們就算把我交出去也拿不到賞金了……”那人還在喋喋不休地說着。
“閉嘴!”寧辰口中吐出兩個字,目光中露出寒意,朝着對方掃過去。
他真不知道樓主是怎麼想的,爲什麼要花功夫救下這麼個話嘮,從他把司空木帶到摘星樓的那一刻,司空木就一直喋喋不休,嘴巴里的話都沒有停過。
“果然是怪盜司空木,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就算被朝廷和各路江湖人馬追地狼狽不堪,卻依舊巋然不動,讓人佩服。”清塵一邊說着,一邊走了進去。
“參見樓主。”寧辰見是沐清塵到來,便拱手行禮。
“女俠?是你呀女俠,我總算見到你的真面目了,這麼巧,他們是你的手下?”司空木一看到沐清塵,便喜笑顏開地說着。
“你叫我什麼?”沐清塵眼神微閃,有些詫異地問着。
“我叫你女俠呀!難道你忘了,幾個月前你從皇宮的天牢裡把我救出來的,還說需要我報恩的時候,自然會找我。”司空木一臉篤定地說着,也不顧寧辰還站在他的身邊,便自顧着從地上起身,說道,“女俠,看在咱們相識一場的份上,你讓你的手下給我鬆綁吧。”
“給他解開。”沐清塵朝着寧辰吩咐,而後開口,“你怎麼這麼確定上次救你出來的人是我?”
沐清塵一邊說着,看看自己,此時的她正是一副男裝打扮,並沒有服食改變聲音的藥物,與上次機緣巧合救下司空木時的黑衣蒙面大相徑庭,而且上一次,她還刻意改變了自己的聲音。
“作爲神偷家族的傳人,最重要的就是練就一雙厲害的眼睛,想我司空木身爲神偷家族年輕一輩的翹楚,認個人還是沒有問題的。”司空木一臉自豪的說道,“對了女俠,你找我做什麼?”
“你是不是什麼東西都能偷到?”沐清塵問道。
“那是自然,不過皇帝的龍宸宮除外,上次失敗過一次了。”司空木說着。
“那麼慈安宮呢?”
“慈安宮?那是太后娘娘的宮殿吧?女俠你讓我去偷太后的東西?”司空木說道,“雖然女俠你救了我,可是這麼大難度的事情,你找我……”
司空木的話沒有說完,只是一副“一切盡在不言中”的樣子,看着沐清塵。
“我知道你的規矩,如果你能拿到我想要的東西,我給你一萬兩。”沐清塵立即懂了他的意思,便笑着開口。
“才一萬兩?我去朝廷自首也能得一萬兩,這也太少了吧?”司空木明顯有些嫌棄。
“黃金。”清塵淡淡的吐出這兩個字。
“成交!女俠您只管吩咐,想要太后娘娘的什麼東西?我保證給你偷出來!”司空木一聽黃金二字,眼睛發光,立即開口。
沐清塵點點頭,在司空木耳邊說了些什麼,卻見司空木目瞪口呆地長大了嘴巴,一臉難以置信地看着沐清塵,一副驚詫不已的樣子。
“你沒有聽錯,我的手下到時候會在輔國將軍府外接應你,做成了這件事,一萬兩黃金是你的,而且這裡也可以成爲你暫時容身的地方,躲避朝廷的搜尋和江湖各路人馬的追捕,如何?”沐清塵好整以暇地看着司空木,問着。
不得不說,沐清塵很懂得抓住人的軟肋,司空木愛錢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現在除了摘星樓,司空木根本無處容身,爲了怕累及家人,他連司空家族都回不去。
“死就死,去慈安宮被抓到,和現在出去被抓到是一個下場,我還不如賭一把!”司空木說道,“什麼時候動手?”
“現在。”清塵說着,扭頭看着寧辰,道,“記住我說的話,你和他一起去。”
寧辰點點頭,便和司空木一起,趁着夜色離開了摘星樓,朝着皇城而去。一直站在沐清塵身後沒有說話的懷瑾和握瑜,這才走到清塵的面前,面露憂色。
“王妃,這司空木可信嗎?”懷瑾到底心思細膩,顯得有些擔心。
“蕭凌和沈媛已對我起疑,倘若我不能做點什麼來轉移他們的視線,他們就會揪着我不放,那麼憑着蕭凌的勢力,我的身份遲早暴露。選擇司空木不過是我走的一步險棋,我相信人都是惜命的,蕭凌拿司空木當替罪羊,司空木絕對不會束手就擒,否則也不會這麼輕易就爲我所用。”清塵說道。
“放心吧,不是還有副樓主在麼?有他在,一定會成功的,咱們就等着看好戲就是了。”比起懷瑾的擔憂,握瑜反而一臉信心滿滿。
“輔國將軍府的那個女人,可打點好了?”清塵似乎想起了什麼,於是開口問着。
“那個和太后娘娘長相有三分相似的雪芽姑娘?王妃就放心吧,夜堂主早就安排好了,保準明兒一早,整個輔國將軍府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握瑜點點頭,說着。
“輔國將軍府的人知不知道無所謂,最重要的是,蕭凌和那幾個顧命大臣知道。”清塵如此說着,面色沉寂。
想要找個容顏和沈媛年輕的時候相似,又聽話好控制,甚至有野心的女人,多麼不容易,可上天眷顧,竟然讓摘星樓找到了這個叫做雪芽的女子。
昔日漠北內亂,漠北十三個部落的首領爭奪最高統治地位,有個小部落被牽扯其中。當年的漠北太子,也就是如今的漠北君王向凝月求助,段鴻奉先帝之命幫助漠北太子平亂,將這個小部落一族包括首領在內的三百多人盡數絞殺。
而雪芽就是這個小部落首領的女兒,當年隨她的師傅學醫,隱居深山,這才躲過了這一劫,如今雪芽長大成人,得知了自己身上的血債,便想盡辦法接近段鴻,以圖報殺父之仇。
她本來以爲接近段鴻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在冒充孤女扮可憐求段鴻收留的時候,她早已經想好了不成功便成仁,可是沒想到段鴻非但沒有怪罪她的驚擾,反而對她呵護有加,讓她有機可乘。
雪芽本來也不明白這一切到底是爲什麼,直到她跟着段鴻回到凝月京都,見到了一個黑衣男子手中的畫像,這才知道段鴻爲什麼對她另眼相看,因爲她長得像段鴻的心上人,也就是當今的凝月太后,沈媛。
如今的雪芽在輔國將軍府,是一個特殊的存在,因爲府中所有人都知道,段將軍對雪芽疼愛有加,可是卻沒有給雪芽一個名分,不是夫妻也不是父女,是以衆人都不知該如何稱呼雪芽,只是恭恭敬敬地稱她一聲“雪芽姑娘”。
“雪芽姑娘,這是您要的酒。”侍女手中捧着酒壺進來,對雪芽說着。
雪芽點點頭,讓侍女下去,自己則倒了兩杯酒,將其中一杯遞給段鴻,而後開口:“將軍,雪芽父母雙亡,孤苦無依,幸得將軍不棄,收留雪芽,大恩大德,雪芽無以爲報,便借花獻佛,以薄酒一杯,敬將軍一杯。”
“雪芽,你今晚讓我來,就是爲了此事?這些話你已經說過很多次了,時辰不早了,還是早點休息吧。”雪芽的房間裡,段鴻如此說着,便要轉身離開。
“將軍竟連雪芽敬的酒都不願喝麼?還是覺得雪芽不配給將軍敬酒?”雪芽以退爲進,如此說着。
段鴻看着雪芽,一陣無奈,便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再次開口:“酒我已經喝完了,早點歇着吧。”
“將軍——”雪芽看着段鴻轉身欲走出房門的背影,咬了咬牙,伸手將自己身上的衣服悉數褪盡,走到段鴻的身後,雙臂環抱着段鴻的腰,再次開口,“將軍,你要了我吧……”
段鴻聞言,心中一震,背後緊貼的柔軟觸感傳來,讓他竟有些不知所措。剎那間,段鴻只覺得體內生出一股灼熱,轉過身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不着寸縷的女子,眼中逐漸染上迷濛的神色。
“媛媛……”
口中低喃着,終是嘆息一聲,將面前的女子橫抱而起,朝着內室走去,然後將懷中的女子輕放在牀上,眼前忽然出現了另一張容顏,那是他心底最深的渴望。
再不猶豫,欺身而上,交頸纏綿,任由眼前的女子在自己的身下,柔軟如同一池春水。
雪芽忍着疼痛,承受着段鴻的時而溫柔時而粗魯,目光落在牀邊的紅燭上,卻見燭火明明滅滅,搖曳不定。
也不知過了多久,段鴻因爲酒中的藥性和疲勞已經沉睡過去,雪芽這才掙扎着起身,穿好了衣服,對着屋子裡的暗處開口:“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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