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紅塵綠意

雪陽城

雪陽乃是水月國的國都。繁華自是不必多說,四通八達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羣,車水馬龍,人聲鼎沸。整個雪陽最冷清的也許就是皇宮了,畢竟規矩多,不宜也不能多話。而皇宮正南不到十里,城的正中心卻是最爲熱鬧的地方。

紅塵綠意,雪陽乃至水月最大最有名最特別的青樓別館。

紅塵綠意坐落市中心,整個樓院都是以紅木爲建,牆角下放滿了盆盆青翠的盆栽,四季常青。這一紅一綠正好與名字相應。高掛檐頭的匾額不是方的,而是長橢圓狀的,邊沿還雕上了些簡單紋絡,似是花草一類,極是雅緻。而那龍鳳飛舞的“紅塵綠意”四個大字更是大氣十足。

從外面看,紅塵綠意並沒有多大特色,可一進門,就覺與衆不同。沒有普通青樓的庸俗脂粉氣,有的只是滿室馨香,道不出名卻清新爽體,讓人頓消乏意。來來往往的不只有姑娘,也有小廝。他們穿戴整齊,一律的粉和灰布衫,像是大戶人家的奴僕。其實,他們確是這的下人,只負責招待和打掃等事宜。

紅塵綠意分爲五層。第一層以灰爲主色。灰色的牆壁頂板上畫滿了藤蔓一類的植物,象徵着平民雖簡單卻生機盎然,不可或缺,是平民百姓娛樂的地方;第二層以金色爲主色。金牆上畫滿了玉樹銀花,象徵着商人財源滾滾,是富商們欣賞的地方;第三層以大紅爲主色。紅豔而不俗,反顯富貴大氣,牆上什麼也沒畫,整潔一片,是招待各地來京或在京官員的;第四層,相較前三層,則顯空曠安靜,這的十個雅間都是圍着一個大舞臺而建的,主色爲白,是隻有每月月圓之夜,答出題的客人才能在這欣賞由紅塵綠意的老闆所表演的節目;而第五層卻是他們的住所,任何非紅塵綠意中人不可進。

說起紅塵綠意,水月國幾乎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而它的老闆更是盛名在外,連幾歲的孩童都總在紅塵綠意的門外唱起歌來。“紅塵院,鶯谷歌,綾袖舞,冷箏樂,天堂境,似神仙。”

紅塵綠意的姑娘們個個才貌雙全,賣藝不賣身,可比起三位老闆來,就黯然失色多了。

今天,又是月圓之夜。

一至三層的熱鬧自是不必說。第四層,十間雅間中都坐滿了人,皆靜坐不鬧,生怕驚動了舞臺上的人兒。宛若黃鶯出谷般的歌聲出自那立於的鶯谷之口。一襲繡着花鳥的鵝黃拽地裙,明亮清澈的雙眸,頭插數支鶯羽,如那林中飛鳴的黃鶯,清麗自然。

婉轉的音律則傳於舞臺後方坐於箏後的冷箏。簡單的月白衣裙,髮髻輕挽,略施幾筆卻更顯孤高、冷淡。她,如月般孤傲,讓人看不清,明就在眼前,卻總感覺,那是虛幻的,不是她的真面目。她永遠都是安靜的,靜得若非她手下流出的天籟之音和身上淡淡菊香,你就根本不知道還有她這個人在。

而整個舞臺上最引人注目的便是那隨歌和樂翩然起舞的嫵媚人兒了。火紅的舞裙,火紅的舞綾,火紅的耳墜,火紅如焰狀的頭飾,火紅的一身顯盡嫵媚,可這些卻不及她自身的嫵媚萬分。柳眉彎彎,狹長鳳眼,像極了雙狐狸眼。眸中嫵媚之態盡顯,眉眼一勾,賽比妲己。性感紅脣,讓人浮想聯翩,都想採之一嘗。優美撩人的舞姿,緊身舞裙盡顯的性感迷人身材,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的誘人。

綾袖,她的一支舞,足以讓整個武林甚至整個水月國爲之瘋狂。

箏音止,歌聲住,舞蹈停,雅間中的客人還沒有回神,三位佳人便已經離開。回過味來的他們,見到的只有空空如也的舞臺及端着銀盤的侍女,都遺憾地將十萬兩黃金銀票放入盤中,嘆着氣下樓。他們不是心疼錢,而是嘆,不知何時,才能再有幸見到天下第一的樂師、歌姬和舞娘的同臺表演了。畢竟,這是如此的可遇不可求,與十萬兩黃金相比,那是絕對的物超所值。

五樓的化妝室裡,四位侍女分別爲綾袖和鶯谷卸妝換衣,另四個青衣侍女則端着衣物靜立一旁。

綾袖對鏡卸妝,突然想起什麼,便問道“小箏呢?”

綾袖身側的一個紫衣侍女回道“菊花令使,她在後院。”

“後院?這麼晚了,她去那幹什麼?”如黃鶯出谷的聲音飄出,是鶯谷。

“應該,是鴿子來了。”鶯谷的心腹紫玉低下聲道。話一出,鶯谷和綾袖對視一眼,心下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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