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
今夜的皇宮不再寂靜。五月初八,當今皇上北冥昊宸的生辰。
皇宮一片喜慶之色,宮人往來,一片忙碌,千禧宮更爲甚之。因爲位於鸞殿左側的千禧宮是宮中專門爲設宴而建的,今日的聖宴自是一樣。
華陽宮中,靜得很,與外面的喧鬧相比,這就像是另一個世界。此時,宮中只有北冥昊宸與巧瑜二人。北冥昊宸靜立不語,任由巧瑜爲他換上那件黑色袞服。
“你,什麼時候走?”雖然很不想問,但北冥昊宸還是問了。
巧瑜,這個讓他第一次感覺,原來這世間,除了他的弟弟北冥昊羽和好兄弟南宮烈外,還有善良之人的人。他因她的善良而將她帶入了這個她口中“世上最邪惡”的地方,讓她與自己一起在這裡成長。
兩年前,北冥昊宸十八歲,雖已經做了三年的水月皇帝,可他依舊沒什麼實權。他不想當皇帝,做個孤家寡人,可爲了水月國,他必須如此。有時,他很恨自己的父皇,爲什麼要將他生在帝王之家,爲什麼要讓羽弟自出生以來就要受病痛的折磨,以致他沒有選擇的餘地。三年來,北冥昊宸看着那朝中的黑暗血腥,善良的他很想離開,可他不能。他很不開心,即使成了皇帝,即使有北冥昊羽和南宮烈。
一次,北冥昊宸與南宮烈去打獵,並沒有帶上侍衛,只有他們。北冥昊宸看到了一隻銀狐,很是喜歡,想將它送給北冥昊羽,便拉弓射之。卻不料,當年只有十五歲的巧瑜竟衝了出來,替銀狐當了那一箭。北冥昊宸震撼了,原來,這世間,還是有清流的。
巧瑜昏迷了三天,醒來後她問的第一句話便是那隻銀狐。其實,巧瑜一開始並不是要救銀狐的,她也是去打獵的。她想給她人生中最重要的那個人做條銀狐圍脖,因爲那個人很是怕冷。可她看着銀狐卻無法下手,因爲它是那麼的可愛。看到北冥昊宸要射銀狐,她上一刻還在想要北冥昊宸在殺了銀狐後把狐皮送給她,可下一刻卻已經跑向銀狐,爲它擋下了那一箭。
北冥昊宸聽了巧瑜的敘述,突然相信,人,都是善良的,只是有些人的善良被邪惡包裹了起來。北冥昊宸想要巧瑜和他回宮陪他,可巧瑜不願,因爲這樣她就要離開那個對她很重要的人,而且,她也並不喜歡北冥昊宸。北冥昊宸當時聽了這話笑了。
“你放心,我也並不喜歡你,要你陪我回宮,只是想讓你做我的紅顏知己,我並不需要什麼女人,更不需要你做我的女人。兩年,如果兩年後的今天,你還是想走,那我一定不會攔你。我給你時間考慮,當然,你也可以去問問你那個心中很重要的人。如果你不同意,我也不會勉強你。”
巧瑜並不想進宮,可那個人卻同意了,所以,她來了。
“幾天後吧!”巧瑜雖面上沒什麼,可心中終有些不捨。
這個男人,和她相處了整整兩年,一直對她很好,她早已將他當成了她的親人,她的哥哥。可是,她還是要離開,因爲,北冥昊宸再重要,也比不上那個人重要。
“不能留下嗎?”北冥昊宸很是挫敗。
如今的他,要什麼有什麼,卻終不能留下她,真不知,她心中的那個人是什麼樣的,竟值得她如此相待。
“一切都在最初時,註定了!”
“說得好,一切早已註定!”北冥昊宸臉色一整,“時間差不多了,朕走了。”大步跨出大門,不再留戀。
巧瑜看着北冥昊宸離開的背影,有些愧意。對不起,爲了憶,我還是要撇下你離開。
千禧宮,北冥昊宸高坐殿上,文武百官在丞相顧譽清和大將軍南宮宏的帶領下,依次排坐,隨着一聲“琉球明帝到”!只見殿外一羣着異裝的侍衛擁着一人前來。
眉若遠山,眸燦如星,丰神俊朗,似笑非笑,一襲紫檀錦衣,簡單雅緻,上面甚至沒有琉球國象徵着帝王的蓮花圖案,此時的楚銘像是個富家公子,而非一國之君。
“楚銘爲水月昊帝賀壽,祝水月昊帝與天地同壽,同日月爭輝。”楚銘只是略略施禮,畢竟,他也是一國之君。
“琉球明帝太客氣了。來人!設座!”北冥昊宸平靜而溫和以對,臉上一直帶着友好的笑。
宮人們將座位設在北冥昊宸的左側,南宮宏的前方。楚銘欣然坐下,侍衛們都退於殿外,只留一人隨楚銘站於座後。楚銘環視了一下四周,似是在找什麼人。
“昊帝,爲何不見羽王?今日是你生辰,身爲臣弟,怎會缺席?”楚銘似是無意提起,卻讓北冥昊宸眉間憂愁。
“羽弟他自小就惡疾染身,不便出席壽宴。而且,他也不喜歡這樣的場面。”
“原來如此,那是楚銘唐突了。”楚銘聊表歉意,又道,“不過羽王既有惡疾,就應及早醫治,楚銘此次來到貴國,爲以防萬一,隨身帶了位大夫。他是我琉球國最好的大夫。不知,他可有幸,爲羽王診治?當然,他的醫術也許在貴國只是雕蟲小技,若昊帝帝覺得不妥,那就算了。”
“不!”北冥昊宸連忙道,“實不相瞞,羽弟的病讓我國所有太醫都束手無策,既然貴國有名醫,試試也無妨。興許,他還真能治好羽弟,也未可知。”
北冥昊宸怎會拒絕,只要有一絲希望,他就不會放棄。
“如此甚好,那明日,楚銘就派他去羽王府中了!”
“那就多謝了!”北冥昊宸欣喜異常。
楚銘看着他這個樣子,暗自一喜。看來,這北冥昊羽果然是他北冥昊宸的死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