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柱香後,君燁儘管拼上了所有內力,卻仍舊無法緊握刀刃,不讓它再向前伸。可他的內力終是比不過黑衣男子的,眼看着這染上血色的刀尖漸漸向他的心口伸來。君燁眉頭蹙成一團,本以爲必傷無疑,卻不想,這時竟不知從哪飛來一柄短刀,它投中長刀,將其砍斷,使君燁免去了一傷。
君燁與黑衣男子看着手中各自的短刀,都有些愣,看向那短刀投來的方向,卻見一抹橙影飛來,從他們的頭頂上越過,飛身將那快要落下的短刀接住。待她安穩地落在不遠處的屋頂上時,他們這纔看清了她的模樣。眉似新月,清眸流盼,絳脣映日,兩頰笑渦如霞光盪漾。
“遙兮?”看到那正手執七星刀,環臂而立,一臉微笑的橙衣少女,君燁不覺驚呼,“你怎麼會在這?”
“我不來的話,”遙兮好笑道,“誰來救你?”
這個“救”字讓君燁一陣無語。
看向那個黑衣男子,遙兮繼續說∶“就是你派人去殺北冥昊宸的嗎?”
黑衣男子沒有說話,只是一直盯着遙兮和她手中的七星刀看。好鋒利的刀,竟如此簡單地就砍斷了我的刀。
“你膽子夠大的呀。”黑衣男子不說話,遙兮也就當他是默認了。“說說吧,爲什麼要殺他?”她可是好奇得很。
凝視遙兮一陣,黑衣男子冷冷一笑,“無可奉告!”
遙兮正想繼續問下去,卻見黑衣男子瞥了眼君燁那隻受了傷滿是鮮血的手後,有些得意地道∶“君閣主既已受傷,那還是好好休息吧,可不要跑出城去惹麻煩,否則,到時傷勢加重了,就不知,是誰救誰了。”
“你什麼意思?”瞪着黑衣男子,君燁連忙問。
黑衣男子笑了笑,沒有作答。看了眼一旁的遙兮,便飛身離開。
見狀,君燁連忙叫道∶“別跑!”說着便欲追上,卻不想,一運氣,就覺四肢無力,不禁跌坐在了屋頂上,胸口更是血液翻涌,一口黑血就順着嘴角流了下來。
“君燁!”遙兮大驚,連忙趕到君燁身邊,急忙打量着他,“你怎麼了?”瞥到君燁那隻受傷的手,只見那早已經是黑氣縈繞,烏血四溢了。“怎麼會這樣?”頓時明白,“難道他的刀上淬了劇毒?”
看了看君燁皺着的臉,忽然想起了什麼,便急忙從懷中取出藥瓶,倒出一粒塞到君燁嘴裡,“這是解毒丹,吃了一定可以解毒的。”
片刻後,君燁果然已經覺得胸口沒有那麼難受了,血也不再流了,可奇的是,臉上手上的毒氣依舊沒有退去,他也還是渾身癱軟的。可見解毒丹只是控制住了毒素,並未解去。
“怎麼可能?”遙兮有些難以置信,“甘露的解毒丹雖不能解天下所有的毒,卻也是可解百毒的,怎麼會沒有用?”
“看來,”君燁眉頭深皺,有些擔心,“他刀上抹的毒,並非一般的毒。”
“你放心,我一定會找人給你解毒,你不會有事的。”
“不,我擔心的不是這個,”君燁搖了搖頭,“他剛纔說的話你也聽到了,他給我下毒,並不只是要殺我,更是不想讓我去城外。因爲,他正準備在那伏擊北冥昊宸,不希望我去破壞。”
“什麼?”遙兮頓驚,“伏擊北冥昊宸?”不會吧?昨晚剛來,現在又來一次,他們還真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呀。
“遙兮,”君燁抓住遙兮的手,直視着她,央求道,“我現在中了毒,渾身無力,麻煩你去城外幫幫北冥昊宸,他雖武功高強,可難免不會有什麼意外,他是水月國的皇帝,是不可以有事的。”
“可是我……”遙兮有些爲難。
他北冥昊宸是水月國的皇帝又怎樣,和我有什麼關係嗎?再說了,憶和無憂都是嚴禁我們與皇室沾上關係的。我要是去救他,那日後的麻煩還不一大堆?正要開口拒絕,可擡眼便看到君燁眼中的央求,要說的話不禁又咽了回去。他,是在求我?不會吧,高傲得和無憂一樣目空一切的君燁,也會求人?
“遙兮!”見她遲遲不說話,君燁不禁叫道,“你就去一趟吧。”躊躇一會兒,很是彆扭地說了句“就算是,是我求你了。”
求?這個字讓有些腦中頓覺空白,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君燁,那眼神就好像是不認識他了一般。他求我?他竟開口求我?實在是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爲了北冥昊宸,他竟可以這樣,是因爲北冥昊宸是水月皇帝,還是因爲他們是師兄弟?想到巧瑜爲北冥昊宸所作的一切,遙兮不禁對北冥昊宸有了些許好奇。他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爲什麼可以讓巧瑜和君燁都如此對待?
猶豫了一下,遙兮便微笑着道∶“好,我去!”
聽此,君燁不禁鬆了口氣,欣喜道∶“多謝!”
“先別謝,我可不是爲了你才答應的。只是擔心他真出事了,巧瑜那傢伙會傷心死。”相信無憂和憶他們也不會怪我救人吧。
看了眼君燁,見他嘴角還掛着血跡,遙兮便下意識用袖子爲他擦了起來。君燁的臉色頓時變得僵硬。這個女人!她不知道他最討厭別人對他這麼親近,尤其是女人嗎?可是,不知道爲什麼,他分明可以躲開遙兮,卻還是任由她爲他擦嘴,心底也並不排斥。
“不過你現在這樣我不放心,要去救他的話,也必須把你安頓好。”遙兮又道。
一聽這話,君燁便急了,“不行,你必須現在就去,否則晚了就……”
“就怎麼樣?”命令的語氣讓遙兮不禁皺眉,“我告訴你君燁,我遙兮向來想怎麼樣做就怎麼樣做,你無權命令我,你要不乖乖聽我的話,別說是去救北冥昊宸了,指不定我還會去幫那些殺手,讓他這個皇帝橫死城外,而且還是那種最殘忍最恐怖的死法。”
“你……”君燁氣極,但想到宋家的那數百口人都是那般殘忍地死在了遙兮之手,知道她有那個本事,而且絕對說得出做得到,也就只好服軟了。“那好吧!”
見此,遙兮不禁得意地笑了,“這纔對嘛!”說着,便扶君燁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