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羨慕,就你娶好了。”君燁語氣有些怪,“收服了這個女魔頭,讓她不再出來害人,也算你這個盟主又爲百姓多做了件好事。”
司徒清遠一愣,有些意外君燁會這麼說,下意識看向洛臻,可她卻一心吃菜,似乎是知道不能輕易對楚銘這個一國之君下手,所以在化憤怒爲食量。看她並不爲之所動的樣子司徒清遠有點失落。
“你說誰是女魔頭?”遙兮不禁拍案而起,瞪着君燁道。
可君燁他、卻完全忽視遙兮,悠閒自得的吃菜。
“好了遙兮,”甘露連忙拉她坐下,“別生氣了,今天是中秋,我們還是開開心心地陪大家吃完這段飯吧,別鬧了!”
明白過來是在提醒她要以大局爲重,遙兮只好不再說什麼了。
“咦,爲什麼這酒壺是空的?”北冥昊羽舉着酒壺問。
“每年中秋聚會所喝的第一罈酒都是前一年埋下的梨花酒。”巧瑜解釋道,“每年都是有無憂取來開封的,大家稍等一會兒,相信無憂和憶就快來了。”
“無憂的架子還真大,”君燁皺眉,“每次都來得這麼晚,武林大會上也就算了,現在更是讓兩個皇帝來等他。”這個無憂,他到底打的什麼主意?君燁不明白,在北冥昊宸和楚銘之間,無憂到底是偏向誰,還是,都不幫。
“君閣主何必每次都嫌無憂來得晚?”
一個冰冷的聲音破空而來,不等大家四下去找說話人的蹤跡,就見一個酒罈從歡聚堂的方向飛擲而下,重重地落在了楚銘的面前。酒罈密封,甚至還有些泥土粘在上面,可見是剛從底下挖出來的。
衆人皆是一驚,連忙看向歡聚堂的方向,卻見在圓月之下的屋頂上正臨風立着個男子。衣袂翩翩,馨香淡淡,雖看不大清楚模樣,可那孑然而立的氣勢看着就讓人感覺不凡。
北冥昊宸看着他,心下一緊。他就是天下第一樓主無憂?
“事實上我早就來了,只是你沒看到罷了。”無憂說着便有意無意地掃了眼楚銘和北冥昊宸。
“既然早來了,爲什麼不現身?”君燁反問。
無憂沒有回答,反而是溶月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並將酒罈開封,把酒依次盛在了酒壺裡。
“各位貴客,月色迷人,大家還是嚐嚐這梨花酒,助助雅興吧。”說着就與巧瑜一同爲大家倒酒。
無色的酒液傾倒入杯,襯得翡翠酒杯愈加通透。酒香撲面,淡淡的梨香經過一年的秘藏愈加化成了濃郁的酒香,聞着就讓人有幾分醉意。
“這酒好香呀!”沈希白聞着杯中的酒,不禁道。
“你嚐嚐看,味道可比氣味更香更醇。”巧瑜微笑道。
北冥昊宸與楚銘同時飲下,都愣了下。這梨花酒聞着濃郁,可味道卻很淡,幾乎就如水一般純了。細細品味一番,卻又覺舌尖甘甜,有種說不出的美妙,入喉更是溫潤,頓時香溢齒頰。
來不及對梨花酒多加讚賞,耳畔又響起了一陣樂聲。尋聲望去,只見無憂將雙手疊放在脣前,似是在吹奏什麼樂器。這段飄渺斷續的樂曲便是出自他之口。
“沒想到無憂樓主還精通音律。”司徒清遠有些意外。
“這算什麼,”時珂不以爲然,“音律、廚藝、詩書、棋藝、醫術、用毒,他什麼都會,堪稱全才。”
“只不過無憂對這些都沒什麼興趣,只是需要的時候纔會去學兩下,所以他雖諸方涉獵,可若單論其一方面,他就都不及我們了。”靈蔓又道。
“只是,他吹的是什麼樂器?”北冥昊宸越聽越狐疑,“我好像從沒有聽過這種聲音。”曲子是簡單的《雲淡風輕》,可這吹出來的聲音,怎麼有些奇怪。
冷箏看了眼獨立屋頂上的無憂,淡淡地道:“那不是樂器,而是十指相扣在一起,利用獨特的吹奏手法吹奏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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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指相扣?”北冥昊宸驚異地挑了下眉,“這倒是從未聽聞,是無憂樓主自創的嗎?”
“算是吧,”冷箏繼續說,“他還能用一根琴絃彈奏曲子。”
這讓大家又是一愣,一弦獨奏?這可是從未聽聞的。
“這有什麼奇怪的?”洛臻翻了個白眼,“無憂就喜歡弄出這奇奇怪怪的東西,可以把茶種出酒茶,也可以把酒釀出茶的味道,更可以把世人意想不到的東西做出來,簡直有想把陰化作陽,把陽化作陰,顛倒萬物規律的傾向了。”
對於洛臻的話,北冥昊宸下意識點了點頭,無視自然規則,甚至想自創規則,這他早已經從那幅《蘭亭集序》的畫中就看出來了。
“臻兒,休要胡說!”聲音從空中傳來。
“誰胡……”洛臻下意識想反駁,可立即意識到聲音出自何人,不禁噤聲,連忙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楚銘看向歡聚堂的屋頂,只見那不知道何時冒出了個白衣女子。在圓月的襯托下,她清麗出塵,明豔高潔,宛若仙子。此時她微微一笑,像風一樣地輕,卻如鴻羽劃過湖面,在他心中泛起了漣漪朵朵。她就是零微殘憶,那個冰希兒?莫名的,他竟對她很熟悉,感覺好像以前就認識了她一般。
無憂放下雙手,不再吹奏,與零微殘憶並肩立於屋頂之上。一青一白,站在一起是那樣和諧,就如同綠葉簇擁着雪梨花。這個意識讓北冥昊宸很不舒服,可看着無憂與零微殘憶那樣站在一起,他又突然變得很平靜,似乎心底也無意識地覺得他們就該這樣親密,如花葉般同生同存。
“憶!”洛臻驚喜叫道,“你終於來了,讓我們好等呀。”其他姐妹也滿臉喜然。
零微殘憶輕笑,與無憂互看一眼,示意他帶她下去。無憂會意,伸出手臂攬住她的細腰,飛身而下。
月華如洗,一對相貌出塵的男女相擁着從月下飛來,如仙如幻,美得讓人銘記,卻也讓楚銘莫名的心中刺痛。
“主子,你怎麼了?”見楚銘捂胸皺眉,似乎很不舒服,安南連忙低聲問。
楚銘搖了搖頭,示意安南不要擔心,可他自己卻很疑惑。奇怪,爲什麼會突然心痛?那感覺就好像有什麼在心口狠狠地咬了他一口。再看向零微殘憶與無憂,他們已經落足於他身側不遠。瞥到無憂放在零微殘憶腰間的手,楚銘心上又是一痛。可等無憂放開零微殘憶後,他的痛楚又消失了,真是奇了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