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深處,樂獨行。
看着手中的玉佩,不禁苦笑。北冥昊宸呀北冥昊宸,你可真是個死心眼的傢伙,這麼多年了,就沒改變一點,和那個死丫頭一樣,這可叫我怎麼辦。
看着玉佩,樂不禁自語:“你說,我該怎麼辦?當年我怎麼就偏偏挑中了水漓那丫頭呢?她的脾氣和北冥昊宸幾乎一個樣,這樣的兩個人讓我可怎麼撮合?讓你來幫忙吧,北冥昊宸又一再拒絕,要發揮你的靈力,就必須是佩戴着心甘情願才行,否則是沒有用的。照這樣下去,我輸給了水漓事小,讓他們兩個一生孤苦就事大了。”可是,我到底該這麼做呢?怎樣,纔可以讓他們相愛呢?
“有一個條件,那就是,不許你用法術或是其他的法子迫使我喜歡上他,或是讓他喜歡上我,否則,那就不是真正的感情了,就是你贏了,那也是犯規作弊,是不算數的。”
當年水漓的話突然在樂的耳邊響起,這讓樂頓時明白了過來。
“對呀,感情是他們兩個人的事,我爲什麼要在這煞費苦心呢?如果我強行干預,就是作弊,說不定還會弄巧成拙。與其這樣,倒不如不去理會,讓他們自己發展吧,這樣,纔算是真正的人間真情,結果,纔是最公正的。”想到這,樂頓時輕鬆了不少,可想到什麼,又不禁皺眉,“可他們能相愛嗎?”想想北冥昊宸和水漓的性子,樂還真是有些不安。“既然他們有緣,就應該會生情。”
從頭到尾,我需要做的,不過是讓水漓與北冥昊宸相遇罷了。現在,我已經將北冥昊宸引去離山,他和水漓早晚都要見面,那麼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剩下的,就看他們自己了。
想到這些,樂微微一笑,正要走,卻發現前面的林子裡有人在說話。心念一轉,明白了什麼,便化爲一道光,消失不見了。
“義父,”沈希白看着君天,很是感激道,“您多年的養育之恩,昊軒永遠會銘記在心的。”
見沈希白一本正經的,君燁不禁笑了,伸出手搭上他的肩頭,笑着道:“幾個月不見,你倒像是換了個人,說話也一套一套的了。”看着沈希白,君天輕嘆,“看來,北冥昊宸把你教得很好,比我會教。”
沈希白欲張口說什麼,可君天又說:“不過,我不需要你銘記什麼,我只希望你是沈希白,那個無憂無慮的沈希白。”
“我明白!”沈希白笑着道,“我不會讓大哥他們知道我的身份的,我只做沈希白。”
看着沈希白的笑臉,君天不禁有些無奈,“你以爲,他不知道嗎?”沈希白頓驚,不明白君天的意思,“既然你都已經明白了你的身份,那他也一定有所懷疑了。”看着沈希白腰際掛着的那塊玉佩,“我記得,他也有一塊這樣的玉佩,上面是個‘宸’字,這塊是他送你的吧。”
聽了這話,沈希白這才明白了過來。是呀,他一定是知道了我的身份,否則,無論他怎麼信任我,他都不會將北冥昊軒的事告訴我,而且還將這塊玉佩送給我。可是,“可是義父,如果他已經猜到了,那爲什麼他不說出來,爲什麼不認我?”
“我想,”君天輕嘆了口氣,“他應該是希望,你只做沈希白吧。”
是這樣嗎?沈希白有些愣。
見他如此,君天便寬慰道:“好了希白,不要再想這些了,一切已經都不重要了。”頓了下,“這次我來這,除了來看看你之外,還爲了告訴你,燁兒過幾天就要到這來和你們會合一路保護你們,直至到離山。”
“燁兒?”沈希白皺眉,不大明白君天說的是誰。
“就是我徒弟,你師兄,暗影閣現在的閣主,君燁!”君天解釋道。
“師兄?”沈希白這纔想起,北冥昊宸曾經和他說過,君天有一個徒弟,那是他們的師兄。師兄嗎?不知道,他會是個什麼樣的人,和他相處,又會是什麼樣的呢?
夜色濃重,遠山起伏,火堆靜燃,箏音飄渺。
一襲米黃素衣的巧瑜閒坐在火堆邊,手裡的樹枝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弄着,嘴角帶着抹笑,很是享受地看着靜坐一旁彈箏的冷箏,聆聽着這天下第一樂師的天籟之音。
一曲畢,冷箏彈奏的十指靜放弦上,可她的目光卻流離遠方,不知道在想什麼。
見她這樣,巧瑜不禁笑了,起身走到冷箏身邊坐下,看了眼冷箏目光停留的前方遠山,便道:“是在想,沈希白?”
冷箏微怔,有些不明白地側過頭看巧瑜。
“難道不是嗎?”
“當然不是!”冷箏瞟了眼巧瑜,有些不以爲然。
“是嗎?”巧瑜不禁偷笑,“那,你不喜歡他囉。”
冷箏身上一震,神情有些不自然,但還是道:“我們只是朋友,最多,我也不過是將他當成了弟弟。”
“弟弟呀?”巧瑜轉着眼珠,好笑道,“可是,我看你好像很在意他,竟會爲了他而跑到皇宮裡去,還特地找我問他的下落,你們認識還沒有三個月吧。可我們卻認識了整整五年,而且還朝夕相處三年,可你對我卻冷淡得很,完全不像對沈希白那麼關心。”
“你說,你們只是朋友,你也只當他是弟弟,可是,我們不也是姐妹嗎?爲什麼你對他那個認識沒多久的弟弟,比對我這個自家妹妹要厚待很多呢?”看着冷箏有些不自在的眉眼,巧瑜笑道,“這恐怕只是因爲,他對你而言,遠不是什麼弟弟朋友。”
冷箏皺眉,神色也有些不安,似是被說中心事而不安,又好像是爲自己對沈希白動心了而不安。
沉默許久,冷箏便看着那遠山道:“你知道前面那座山,是什麼山嗎?”
冷箏的突然轉移話題讓巧瑜有些不滿,可這也正能說明冷箏的心裡還是有沈希白的。看了眼前面的山,巧瑜輕搖了搖頭。
“那是青鹿山!”
“青鹿山?”巧瑜頓驚,有些不敢相信地看向那座山,可夜色濃重,除了模糊地看見一個山的輪廓,就什麼也看不清了。
看着冷箏,巧瑜又問:“那就是被黑龍幫佔據的青鹿山?”
“看來你知道青鹿山。”冷箏倒有些意外。
一直以來,巧瑜只是學習縫紉刺繡和一些防身的武功,很少過問其他的事,所以江湖上的事,她都不怎麼知道。
巧瑜緩緩地道:“我記得,大哥曾接到一份關於青鹿山的奏報,上面說,黑龍幫佔據易守難攻的青鹿山,擄掠禍民,無惡不作,甚至連朝廷護送的官銀也不放過,罪行令人髮指,於是大哥就派兵前去剿滅。可是,派了好幾次,每次都沒能成功。”
“所以後來他就放棄了,”冷箏淡淡地說,“對黑龍幫不聞不問。”見巧瑜欲開口爲北冥昊宸爭辯什麼,“但是自那以後,黑龍幫就經常被不知名的人攻擊,只是那些人並不是一次剿滅他們,而是每次都以極其殘忍的手段暗殺十來個人,讓其他活着的人活着恐慌中,生不如死。”頓了下,“據天下第一樓的暗衛查到的來看,那應該是君燁乾的。”
“君燁?”聽到這個名字,巧瑜頓時明白了什麼,“我明白了,是大哥讓他這麼幹的。”見冷箏不明白,便解釋,“其實,君燁的師傅就是我大哥的師伯,多年來,他們師兄弟一直有來往,那件事一定是大哥讓君燁乾的。”轉念想起什麼,“這樣說來,那這回他秘密出宮,找來幫忙的人,也一定就是君燁了。”原來如此!明白了這些,巧瑜不禁笑了。
“別高興太早,”冷箏淡淡地說,“黑龍幫雖然已經被君燁滅了,可不久前,山上又聚結了一幫土匪,同樣無惡不作,簡直就是第二個黑龍幫。”
“既然這樣,那爲什麼無憂不派人去剿滅呢?”巧瑜很不明白,“憶的意思,不是懲惡揚善嗎?爲什麼無憂放任他們不管?”
“因爲朝廷的人已經盯上了他們,如果無憂暗中處置了他們,勢必會引來你那位大哥的注意。”而憶最不想的,就是被北冥昊宸盯上。而這點,巧瑜自是明白的。
看向青鹿山,冷箏又道:“我們要去離山的話,就必須從青鹿山下經過,也許,明天我們會遇上他們。”頓了下,看着巧瑜,“和你說這些,只是希望你能有個心理準備。”
“你是擔心我會怕那些土匪嗎?”巧瑜笑着問,冷箏沒有說話,卻也正是這個意思。“你放心吧,我早已經不是那個膽小怕事的巧瑜了。”而今的我,已經沒什麼可以怕的了。
看着夜色中青鹿山,巧瑜微微一笑。也許明天我就可以見識一下,土匪的模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