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視了眼洛臻姐妹幾人,零微殘憶微笑道:“抱歉,讓你們等急了吧。”看向司徒清遠他們,一一頷首,算是打過招呼。目光移至北冥昊宸身上。他已經起身看着她,身上還是那件她給她挑的銀紋白衫。“昊辰,真是對不起,我一個人回離山,也沒跟你說一聲,讓你擔心了。”
“你沒事就好!”北冥昊宸微笑道,看向她身邊的無憂。英氣逼人,相貌俊俏,卻是冰冷的神情,目光只有停留在零微殘憶身上時,才變得柔和,可見在他心中,零微殘憶是個特別的存在。“這位就是無憂樓主吧,果然不同尋常!”
對於北冥昊宸的稱讚,無憂只是冷着臉微微點了下頭,並沒有想與之親近的意思。這讓楚銘心下微喜,可當無憂把目光放在他的身上時,他卻是一愣,似乎感覺到,無憂的眼神有些眼熟。突然聞到被梨花酒的香氣所掩蓋的一股雪蓮香,楚銘皺眉,這香氣……
無憂的態度讓零微殘憶有點尷尬,只好抱歉地看着北冥昊宸,希望他不要介意。北冥昊宸亦投以一笑,讓她放心。
似是沒感覺到他們的眼神交流與其後的恩怨糾葛,洛臻大大咧咧地倒了杯酒遞給零微殘憶。“憶,我們飯都吃了一半了你纔來,不行,你可得自罰一杯。”
無憂皺眉,伸手奪過酒杯,“希兒不會喝酒,我替她喝!”說完便仰頭飲下。
這倒讓北冥昊宸感到奇怪。憶的酒量分明很好,爲什麼說她不會喝?
“哎,”洛臻有些不滿,“我罰憶喝,你出什麼頭?就這麼想喝酒?放心,少不了你的。”奪過酒杯,倒滿了又塞給無憂,“你來的也不早,同樣罰你一杯。”
無憂要喝,零微殘憶卻搶了過去。對上無憂眼中的詫異,微笑道:“我的讓你喝了,你的自然該我喝。”說完,很豪爽地喝了下去,並將酒杯倒置,表示她乾杯了。
“希兒!”無憂皺着眉輕喚了聲。他不知道,零微殘憶是什麼時候學會了喝酒。
知道無憂在奇怪什麼,可零微殘憶卻不好解釋,只好道:“無憂,今晚這麼多客人,不如我們一起給他們敬酒吧。”不等無憂同意,便示意洛臻給她倒酒。
“這第一杯,我敬司徒盟主、君閣主、風太醫、南宮大人、希白,”看向北冥昊羽,“當然還有羽王爺,多謝各位光臨寒舍,和我們姐妹一起過中秋節。”說完便一飲而下。司徒清遠等人自當同飲。
“至於第二杯酒嘛,”洛臻又倒好了一杯,零微殘憶卻看向北冥昊宸。“昊辰,我敬你,”也不說什麼理由,直接喝下。北冥昊宸明白一切盡在不言中,也豪氣地飲下了一杯。
“這第三杯,”說着看向楚銘。那雙燦若星辰的眼,還是讓她有那麼點心虛。看來她真不是個做壞人的材料,不過是在他已經忘記的時候騙了他一段感情,竟無法平靜地面對他。心下不禁自嘲,理了理心緒,依舊微笑。“楚公子,我們算是初識,這酒我敬你,算是從此交給朋友。”
凝視零微殘憶數刻,楚銘才微笑着舉杯。“好哇,楚某很樂意和冰姑娘做個朋友。”平淡的語氣卻帶着股莫大的壓力與威脅。
冰姑娘?呵,巫雲揚必是告訴了他我的真實身份,所以現在,他是在威脅我,想要我的命嗎?零微殘憶面上帶着毫無破綻的笑,可心底卻有些悵然。楚銘呀楚銘,看來無論失憶與否,我們都會糾纏在一起,難以掙脫彼此。也好,既然你看着我的時候,已經只懷着殺意與漠然,那我又何必心存不忍,對你心虛呢?我還是隻當我們從未認識過,與你一樣封存記憶吧。
“楚公子說笑了,”零微殘憶淡笑,“我不是什麼冰姑娘,我叫零微殘憶。”
“是嘛,”楚銘盯着零微殘憶的眼,似笑非笑,“那是我弄錯了,零微姑娘!”舉了舉手中的酒杯,一飲而下。
零微殘憶也舉杯欲飲,卻發現酒杯是空的。洛臻正冷眼看着楚銘,並未意識到或說不願給她倒酒。無憂連忙從洛臻手裡取過酒壺,爲零微殘憶倒滿,讓她在楚銘的注目下飲盡,以免生事。
安南看着這一切,心中很是疑惑。看了看微笑以對的零微殘憶和楚銘,不知道他們到底是真的忘記了過去的事,還是演技都太好了,讓人看不出一絲破綻。
他們到底在幹什麼?爲什麼要裝作不認識?真失憶假失憶?可一個人失憶還說的通,怎麼會兩個人都失憶了?這其中,到底有什麼奧秘?想了想,還是作罷了。無論怎麼樣,這都是主子的決定,既然主子要忘記那段情,那他就不該提及,何況忘了,對他們誰都好。
看了看在座的所有人,零微殘憶笑問楚銘:“對了楚公子,你的那位師兄弟呢?怎麼不見他來?”
“他嘛,”放心酒杯,楚銘緩緩道,“向來不喜歡這種場面,已經回房休息去了。”頓了下,“再說了,不也沒見着你的那位星使嗎?”說着便盯着零微殘憶和無憂看,似要他們也給他一個理由。
零微殘憶一驚,不知道這麼說,無憂連忙解圍。“星魄也不喜歡此等場面,喜歡一個人待着。”
“原來如此,”楚銘低笑,“沒想到他們兩個倒是挺像的。”頓了頓,似是順口一說,“你們說,他們現在會不會也找了個相同的地方,相互切磋或閒聊一番?我看他們確實有些英雄相惜。”
這話又透着股壓力。楚銘的話中之意,零微殘憶與無憂都明白。星魄正保護楚兒,與之形影不離,巫雲揚此時定是在尋找楚兒。若是他找到了他們,星魄必定攔不住巫雲揚,到時楚兒就危險了。
“也許吧!”零微殘憶只淡淡地說了句。她倒不是不擔心楚兒,以現在的情況看,巫雲揚根本不可能知道楚兒在哪。雲集無法指引巫雲揚,楚兒必是安全。
“你們到底在囉唆什麼呀?”聽了半天,遙兮也沒怎麼明白楚銘和零微殘憶話中暗藏的深意,只當他們在寒暄。
“遙兮!”甘露拉了拉遙兮,示意她別多話。
其他人看着遙兮也有些無奈,他們當中,無論是否知道其中緣故,也都多少聽出了零微殘憶與楚銘的談話中帶着火藥味,所以一直沒插話,可遙兮倒好,傻乎乎地冒出句話來。
“怎麼了?”遙兮還是不明白。無視衆人的眼色,直直地看向零微殘憶,“憶,你們的話說完了沒有?這時間也不早了,再說下去,我們的月餅還要不要吃了?”
“月餅?”北冥昊宸低喃,不明白那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