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銘來到靜貞宮給雲姬請安,卻見冷箏三人也在,和雲姬相處得正不錯,不由暗自欣慰。
而云姬卻發現楚銘的臉色一天不如一天,眉眼間更是充滿了疲憊,精神狀態實在不好,心憂之下便請甘露爲其診脈。
甘露依言爲楚銘診脈,卻發現,楚銘並沒有什麼病,只是他的脈象卻透着股古怪,可要說哪裡怪,又讓人說不出來。細細把脈,終於發現,他的體內似乎多了股力量,那個力量正在侵入他的心脈。這個發現讓甘露心驚,也讓她想到了什麼。
“請問皇上,近來夜裡是不是常睡得不安穩,這才精神不佳?”甘露直視着楚銘,急問。
“是呀!”楚銘眉頭微皺,“近來,常做噩夢。”見甘露皺着眉不說話,“羽王妃,朕只是睡得不安穩,精神有些不濟,應該沒什麼大礙吧。”
“呃,沒什麼!”甘露笑了笑,“皇上只是心緒不寧,思慮過多,這才導致夜裡多夢,白天疲憊。”
“那需不需要弄些藥來調理調理?”雲姬忙問。
“藥嘛,就不必了,只要皇上平心靜氣,少想些事,就行了。再加上我特製的凝神香,必可事半功倍。”
“那不知道,王妃的凝神香是由哪些東西提煉而成的?”楚銘問道。
知道楚銘是怕她給他下毒,甘露一笑,大大方方地說出:“也沒什麼,只需要在一般的凝神香裡再加上蓮子粉、菊花末、天竺花瓣、丁香等清腦安神的花卉,以及,我的一滴血做藥引。”
“你的血?”楚銘皺眉。
“甘露行醫多年,曾親嘗無數草藥,早已經是百毒不侵之體,身上的血更有清除百病之效。以往行醫時也常以血爲引,皇上身份尊貴,以血爲引更能保證還是貴體康泰。”頓了下,“甘露身邊也沒帶着這些東西,除了血外,其他的東西還請皇上讓人準備吧。”
見甘露識趣,楚銘也不多說什麼了。“好!”
楚銘閒聊了幾句,便離開了,半個多時辰後,冷箏三人也一同回房。
一回到甘露的房間,冷箏就忍不住問:“他到底是什麼病?”
甘露一愣,“你說誰?”
“你知道我問的是楚銘,這裡沒有外人,只有我們三個,就別裝了,如實和我說了吧。”冷箏直言道。
沈希白不明所以地看着甘露和冷箏,“到底怎麼回事?”
見冷箏已經懷疑了,甘露輕嘆,“既然你知道了,那我也就不隱瞞了。其實,楚銘沒病,也不是剛纔在大殿裡說的失眠那麼簡單。”看着冷箏,“小箏,你還記得,當年爲了給阿珂報仇,憶對那個判阿珂死刑的昏官做了什麼嗎?”
冷箏微愣,沒想到甘露會說起六年前的事來,細細想了下,不由愣住。“是‘子夜輪迴’!你的意思是說,他中的‘子夜輪迴’?”冷箏目露驚恐。
甘露無奈地點了點頭,“不錯!這世上,其他的人無法發現,唯獨我能從脈象中看出來,確實是‘子夜輪迴’沒錯。”
沈希白不明就裡,“什麼是‘子夜輪迴’?很嚴重的病嗎?”
甘露解釋道:“那是一種武功!”
“武功?”
“沒錯!”冷箏道,“憶本來武功高強,當年能將天下第一高手的星魄打敗並留在身邊,就是憑着她練就的一身‘鴻蒙紫氣’內功。”
“鴻蒙紫氣?”沈希白一驚,“這個我知道,聽義父說,那是至高無上的武功心法,和大哥練的‘混元真氣’一陰一陽,是無可匹敵的功夫。沒想到,零微姑娘竟曾練就這種武功。”
“憶是在離山得到‘鴻蒙紫氣’心法的秘籍的,她天資聰穎,不過三年就將‘鴻蒙紫氣’練到了常人至少需要十年才能練到的第三層,也就是‘子夜輪迴’!”甘露道。
“‘子夜輪迴’,顧名思義,就是說,中掌者會在子夜時分經受似是輪迴般的魂體撕裂之苦,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冷箏低垂着眼瞼道,“這種掌法的奇特之處就是,施掌時,掌心會發出一道紫光,而中掌者不會有一絲一毫的痛楚,好似只是輕輕碰了下,無知無覺,人鬼不知。而在中掌後,夜裡入夢時都會發作,經受一次比一次還要猛烈的痛苦。然而當醒來後,痛苦便會消失,就像是做了場奇怪而痛苦的噩夢一樣。半年後,如果沒有‘混元真氣’或‘鴻蒙紫氣’的治療,就會七竅流血而死。”
“這麼厲害?”沈希白驚異。
“該說是陰損纔是!”甘露笑了笑,“據我所知,這應該是憶,第二次用這個招數吧。看來,憶應該是已經恢復了武功,且在當日楚銘想對她用強時,打出了這掌,這才避免了無可挽回的事情發生。”突然想到楚銳的話,“終於明白,爲什麼阿銳會說,憶根本不用我們幫她報仇,原來她早在當時就給自己報仇了。”
“不出意外,楚銘,只能活五個多月了!”想到這個,冷箏的心就開始隱隱作痛,無論怎樣,他都是她的嫡親弟弟,這一點誰也改變不了。
想到楚銘會有如此下場,冷箏除了心痛,更多的,也只是感慨。這一切,都是楚銘他自找的,憶,從來就不是一個軟柿子,只有她招惹別人的份,別人若是想招惹、傷害她,必定玩火,沒有好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