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快點兒,就在前面了。”遙兮的催促聲傳來。
君燁看向前方,果見那抹橙影身後還有道藕影和白影。眉頭微皺,真的來了?
“甘露來了,你的毒馬上就能解了, 你不開心嗎?怎麼皺眉了?”楚兒好笑着。
君燁面沉不語。他是該開心,只是,不知道爲什麼,卻有些開心不起來。
瞥了眼君燁,楚兒立即拍身而起,不理會君燁的疑惑,徑直跑向那正迎上的三人,臉上還滿是天真的笑,邊跑邊道:“姐姐,姐姐你可回來了!”跑到遙兮身前,一把拉過她的手,撒着嬌左右搖擺,“你要是再不回來的話,我就要渴死了。”
遙兮這纔想起她一心帶甘露和北冥昊羽來,卻忘記原本是要去找水的事。面對楚兒的笑靨,不禁心虛。“楚兒,對不起呀,我……”
“你……”甘露與北冥昊羽跟上,見遙兮身邊的小男孩竟是楚兒,皆是一臉錯愕。
“你怎麼會……”北冥昊羽指着楚兒,正要問他怎麼會在這,卻讓楚兒打斷了。
“哇!”楚兒故作驚奇,誇張地指着北冥昊羽,“這個哥哥好漂亮呀,比漂亮大叔還好看,我從沒見過這麼好看的人,真像個神仙哥哥。”
這話讓北冥昊羽驚愣,指着楚兒的手也忘記了放下。
“咦?原來還有個神仙姐姐。”楚兒轉而看向甘露,似是發現新大陸一樣,“姐姐,你可真美,嗯,”看了眼遙兮,“和遙兮姐姐一樣美。”說着,所有的目光便都放在了甘露身上。
遙兮被逗笑了,用手指輕戳了下楚兒的小腦袋,嗔怪道:“你這小子,纔多大呀,就這麼愛盯着漂亮姐姐看,長大以後一定是個大色鬼。”看向身邊還有些愣的二人,“你們別見怪呀,這孩子叫楚兒,是我在路上遇到的,見他無親無故就帶上了。”
看了看楚兒那雙清楚的眼,甘露了然一笑。“這孩子真可愛,相信任誰見了,都不會忍心把他拋下不理的。”
北冥昊羽看了看甘露和楚兒,雖不明白楚兒爲什麼要裝作不認識他們,卻也只好和甘露一起演下去,把手放下,一臉平靜陌生地看着楚兒。
“什麼呀,”遙兮好笑,“我看你是被他的一雙甜嘴給俘虜了吧。”甘露笑而不語。
君燁將這一切都收於眼底。這就是神醫甘露和北冥昊羽了吧。看着北冥昊羽那張與北冥昊宸有七八分相像的臉,君燁無從懷疑。看來他們是認識楚兒的,否則看到他也不會都一臉吃驚。難道,楚兒,真是天下第一樓少主嗎?
想了想,君燁上前,“你就是昊羽?”
北冥昊羽與甘露這才發現這裡還有一個人。看到君燁那張娃娃臉和無害的大眼,北冥昊羽有些意外。這就是他的那位君燁師兄?對上君燁的雙眸,北冥昊羽微笑,點了下頭,“想必你就是君燁,君師兄吧!”
不等君燁說什麼,遙兮反而搶先道:“好啦,先別在這認親戚了,”看向甘露,“甘露,你快給他解毒呀,這毒拖久了可就不好了。”眉間盡是急色。
見她這般,甘露瞥了眼君燁,打趣道:“他這個中毒之人都不急,怎麼你倒是急了?難不成,你們……”眼神在二人之間遊走,有些曖昧,看得令楚兒憋笑。
明白過來的意思,君燁皺眉。“甘神醫就別瞎想了,她只是急着幫我解了毒,好與我分道揚鑣罷了。”
“你……”遙兮氣急,想反駁,可又覺得君燁所言非虛,這本來就是她心裡的打算,也就只好瞪了眼君燁便作罷了。
看到他們這樣,甘露與北冥昊羽不禁對視而笑。“露兒,我們分明與風大哥和靈蔓已經隔了幾裡了,可我怎麼覺得,他們還在眼前晃呢?”只不過,遙兮不想靈蔓那樣,可以伶牙俐齒地反擊。
甘露聞言輕笑。這個昊羽!對上遙兮與君燁那皺眉不解的臉,又正言道:“君閣主,聽遙兒說,你是在半個多月前,被淬了‘霧靈散’的長刀傷了手心,從而中的毒。”
君燁猶豫了一下,輕輕點頭。
甘露走向君燁,凝視了他數秒,發現他面色無異,眉頭微皺。“請君閣主擡手!”
瞥了眼遙兮,君燁還是乖乖地將自己的左手伸到甘露面前。
甘露拉過君燁的手,雙指搭上他的脈門,斂息靜探。片刻後,眉頭深皺,想了下,方纔開口道:“麻煩君閣主再將右手擡起。”
君燁皺眉,遙兮也不解了。“爲什麼又要右手?甘露,到底怎麼樣?你眉頭皺那麼深,不會是毒性蔓延到五臟,無法根除了吧?”
“露兒!”北冥昊羽欲言又止,眉間也是一片擔心。
甘露微笑,“你們不用緊張,我只是想看看他的傷口!”
聽此,君燁便將左手收回,反將右手遞上,並平攤開了手掌,好讓甘露看個夠。看了眼那已經癒合到只留下一道紅印的傷口,甘露便問向遙兮:“遙兒,你是不是給他吃了解毒丹?”
“呃,”猶豫了一下,遙兮還是點頭了,“不只是你的解毒丹,各大藥鋪裡用來解毒的藥,我都試了個遍。”頓了下,小心地看着甘露的神情,“怎麼了?是不是,我又做錯了?”
“不,你做的很好!”甘露搖頭微笑,“正因爲你及時讓他服下了各種解毒丹,將毒性暫時控制住了,他纔可以直到現在都面色如常,沒有毒發。”頓了下,“現在我只需爲他施針,毒性便可全退了。”
“真的?”遙兮驚喜,“那就趕緊開始呀!”
樹葉滿地,甘露與君燁盤腿對坐,遙兮與北冥昊羽在旁護法,以免有什麼人來打擾他們。
甘露將針包展開,銀針有長有短,有粗有細,銀光閃動,令人心顫。拿過遙兮遞上的七星刀,甘露快速地在君燁的拿到傷痕處又劃上了一道,黑色粘稠的血液立即溢出。甘露指間夾滿銀針,一雙玉手在君燁身上上下飛躍。不一會,君燁前胸與雙臂就都插上了些銀針,掌心處的黑血快速地流出,順着君燁的手指滴到鋪滿樹葉的草地裡。
銀針飛躍指間,四周沉寂,他們都沒有發現,在不知道什麼時候,那道小小的灰色身影已經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