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野之上,一輛馬車緩緩駕來。
“駕!”安南有一下沒有下地用手中馬鞭鞭打着馬,眉間盡是擔憂之色,時不時回頭看一眼身後的車廂,不禁輕嘆。想了想,還是專心去駕馬車了。
車廂中,安靜無聲,只見楚銘緊抱着懷中一直昏迷着的零微殘憶,看着她靜默無語。
望着零微殘憶蒼白的臉和始終緊閉着的雙眼,楚銘心底不住地害怕,他真擔心零微殘憶會醒不過來,會永遠的離開他。
“零微,”楚銘輕緩地撫上零微殘憶微涼的臉頰,滿眼不捨與害怕,帶着些顫抖地自語着,“你睜開眼看看我好不好?我求你了,你千萬不要有事,不要離開我。”頓了頓,“如果可以的話,我寧願你離開我身邊,也不要你出事。”
看着零微殘憶遲遲不睜開的雙眼,楚銘懇求道:“零微,你聽到了嗎?快醒來好嗎?只要你能平安無事,哪怕你真的是蘇家的人,我也不再計較了,你聽到了沒有?”一番話說完,可零微殘憶依舊沒有反應,這讓楚銘不禁失望地緩緩閉上了眼。
老天,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零微會這樣?爲什麼我將師父特製的“冷香丹”給她服下了這麼久,她都沒有醒?你真的要讓她從此離開我嗎?
“咳!”這時,車廂中突然響起了個呻吟聲。
楚銘頓驚,睜開眼一看,只見零微殘憶正緩緩睜開了眼。轉了轉眼珠,發現楚銘一臉驚愣地看着自己,零微殘憶眉頭輕皺,有些迷糊,有些虛弱地說:“你怎麼,這麼看着我?”
話一出,楚銘這才明白自己不是在做夢,驚喜地一把將零微殘憶緊緊地擁入懷中。
“零微!”將頭抵在零微殘憶的肩頭,欣喜地說着,“你終於醒了,太好了。你知道嗎?你已經昏迷了兩天了,我都要擔心死。”
聽到這話,零微殘憶伸出手回抱住楚銘,讓自己與他抱得更緊。聽着楚銘的陣陣心跳,感受到他的擔心和驚喜,零微殘憶不禁笑了。只是,她不再只是爲自己的計劃得以成功而高興,而是真的爲楚銘的擔心而感到一絲開心。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是我不好!”
“不!”楚銘退出零微殘憶的擁抱,看着她的雙眼道,“是我沒有保護好你,是我的錯。”看到零微殘憶還是很蒼白的臉色,楚銘不禁深皺起了眉,“零微,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爲什麼你會昏倒在林子裡?是遇上什麼人了嗎?星魄呢?爲什麼我和安南找遍了林子,也沒有找到他?他去哪裡了?”
看到楚銘急切地連問了這麼多的問題,零微殘憶不禁覺得好笑。“你一口氣問我這麼多問題,要我怎麼回答?”見楚銘有些尷尬,“其實,也沒什麼事,沒有什麼人來害我,是我自己的一點小毛病而已。”
“小毛病?”楚銘眉頭深皺,抓着零微殘憶胳膊的手也緊了緊,有些不滿道,“你昏迷了兩天了,而且氣息似有似無,面色蒼白如紙,這是一點小毛病所致嗎?”看着零微殘憶,“零微,告訴我實話!”
“我說的是實話呀!”似是怕楚銘不信,零微殘憶便直視着他的雙眼,帶着點委屈說,“我自小就體弱,又加上四處漂泊,身體變得更差了,還落下了一些病根。雖然無憂找了天下第一神醫甘露爲我醫治過,可如果大喜大悲,情緒波動太大,就會有復發的可能。那天晚上,我會昏倒,也許就是因爲這個吧。”
“原來是這樣!”聽到不是有人加害,楚銘也鬆了口氣,可零微殘憶的病情卻讓他更加擔心了。“那你的病……”
“放心好了,沒事的。”零微殘憶打斷道“只是身體有些虛弱而已,沒有什麼大礙的,你不用太擔心。”
“你這個樣子,我怎麼可能不擔心?”楚銘不由皺眉。想到什麼,便伸手取出懷中一個藥瓶。“這是我出門的時候,我師父給我的,對護脈活血,滋補療傷有奇效,你昏迷的時候,我給你吃了一顆,看來還是有些用了。來!”
說着便打開藥瓶,倒出一顆,放在掌心遞給零微殘憶。“吃了它,應該可以讓你的身體儘快好起來。”
看了眼那藥瓶上寫的“冷香丹”三字,零微殘憶眉頭微皺。你師父?是說巫霸天嗎?想了想,零微殘憶還是微笑着接過服下了。也許,對我的身體會有效果吧。
見零微殘憶已經服下,楚銘也就把藥瓶收起了。想起什麼,便又問:“對了,你說,你的病只有在大喜大悲,情緒不穩的時候纔可能發作,那麼,那天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竟引得你昏倒在林子裡?”
“我,”零微殘憶有些爲難地低下了頭,猶豫了好一會兒後,才擡起頭,“那天晚上我會走開,其實不是爲了散步,而是星魄用‘千里傳音’叫我一個人到林子深處出見他,說有事要告訴我。”
“千里傳音?”楚銘頓驚,星魄竟然會‘千里傳音’?‘千里傳音’之法,不是早已經失傳了嗎?他怎麼會?
見楚銘驚訝,零微殘憶不禁暗笑。你當然會驚訝了,我向那個傢伙要的武功秘籍和醫術之類的東西大部分都是已經失傳了的。
定了定心神,楚銘又問:“到底是什麼事?”
“他說,”咬了咬嘴脣,零微殘憶故作爲難道,“無憂來信,說是已經知道了你和我的事。”
看向楚銘,見他聽到無憂二字,神情中有些不安,就繼續說:“他不許我們在一起,要星魄帶我回天下第一樓。”
“什麼?”楚銘深皺着眉,眼中還帶了些火光。
“我當時氣急了,大吵着不要回去,”一邊小心地看着楚銘的神情,零微殘憶一邊說着,“星魄拗不過我,就回天下第一樓向無憂稟報去了,而我,也在他走後昏倒了。”說完,便就勢倒在楚銘的懷中。
見楚銘的眼中有火,似是在生氣,就用手在他胸口輕撫,緩聲道:“你是在生氣嗎?”
楚銘一把抓住零微殘憶的手,正視着她說:“無憂真的不許我們在一起?”
看了看楚銘,零微殘憶便輕點了頭,“當然,難道,你還懷疑我在騙你嗎?”
“當然不是!”楚銘輕笑,再次伸手將零微殘憶攬入懷中,用手輕輕捋着零微殘憶的頭髮,“我當然相信你。”只是,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麼,無憂反對我們在一起的理由,又會是什麼?“零微,不管怎樣,我都要和你在一起。”
“我也是!”至少,現在如此。靠在楚銘的懷中,零微殘憶不覺露出一笑。看來,他是暫時相信了,就算是半信半疑,也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