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曲子太悲傷了,讓人聽着心裡不免傷感。”看着零微殘憶,發現她臉上並無傷心難過的痕跡,心底有些疑惑。“憶,你怎麼會突然唱這種歌?心情不佳嗎?”又不會有人欺負她,怎麼會心情不好?難道,和無憂有關?
“沒有啦,”不希望北冥昊宸多想,連忙解釋,“只是看到梨花,一時有感就順口唱了出來,沒想到正好讓你聽到了。”頓了下,“對了,你剛纔唸的是什麼?”怎麼和我唱的歌詞那麼像?
北冥昊宸有些奇怪地看着零微殘憶,“那是《梨花辭》,南朝陳亮所作,流傳甚廣,你沒聽說過嗎?”詩儀不是說,她飽讀詩書嗎?怎麼會不知道這首《梨花辭》?
“呃,”零微殘憶很是尷尬,不知如何回答。我又不看你們這的詩書,怎麼會知道?“啊,對了,你怎麼會到現在纔回來?”無奈,只好轉移話題。“是遇上是什麼麻煩了?”
“也說不上是麻煩,只能說,”北冥昊宸輕笑一聲,“離山地形奇特,到處都是迷障,讓人眼花路迷。”
“哦,你說這個呀!”零微殘憶淡笑,“確實沒錯,這山上多的是密林、石海,大的沒有方向,又到處都是一個模子,讓人無法分辨,只能在裡面打轉。記得剛來離山的時候,我和無憂就一直在林子裡兜圈子,半個月走出來呢。”想到什麼,“不過,那片迷霧森林,應該不算太難出來吧,你怎麼會現在纔來?”看了看四周,“對了,南宮烈和君燁呢?他們沒和你一起回來嗎?”
“我們是分開走的,”北冥昊宸回道,“不過南宮烈已經回來了,現在正在歡聚堂和時珂他們在一起。至於君燁,我讓他往林子深處去看看了,可能還要一會兒才能回來。”
林子深處?零微殘憶驚愣。如果她沒記錯,那應該是無涯石海的方向吧。糟了,無憂就算現在去,也來不及了。
“憶?”北冥昊宸有些奇怪地看着零微殘憶,“你怎麼了?不問問是因爲什麼我才耽擱到現在回來嗎?”
“呃,是爲了什麼呀?”零微殘憶有點心虛地笑了笑。
北冥昊宸有點無奈,“我在那片密林裡發現,有很多成排種着的竹子,它們就像一條曲線般延伸,似乎是在指引着什麼。我心中好奇,也不找出去的路了,就順着竹子的指引一路走去。結果發現,竹子果然是路引,順着走就能走出密林,可讓人奇怪的是,竟發現在半路上有個石屋獨建在那林中。”
“石屋?”零微殘憶皺眉。好像,聽無憂說過。
“那石屋很是簡陋,可又很整潔,似有人在近期打掃過。我當時想,難不成還有別人住在這離山?於是就好奇地上前打探,可一推門,屋裡的東西卻又讓我吃了一驚。”看了看零微殘憶,繼續說,“屋內堆放着好幾個大箱子,箱中放的卻是各類材料,有金子,有銀塊,有玉石,有上好的木材,有其他的金屬礦石。臨窗而設的木桌上還陳列着很多雕刻工具。看起來,那是一個雕刻房,有人經常在那雕刻製作什麼物件。從桌上留下的痕跡來看,那個人似乎還在前兩日製作了一件樂器。”
“呃,這個石屋,”零微殘憶遲疑了下,“是無憂建的,平時也只有他一個人會去那。至於你說的樂器,應該是他最近給小箏做的雲水箏吧。”
“果然如此!”北冥昊宸並不覺得意外,“看來無憂樓主真是天生巧手,資質不凡。”對上零微殘憶的目光,“在那裡我發現了幾件木雕的小玩意,似是被當做失敗的作品丟棄的。可我看來,那些東西都是很好的,可見他的雕刻手藝有多高超。”
“這倒是,”零微殘憶巧笑,“我也常開他玩笑,說他要是去做個雕刻工匠,名聲可能比天下第一樓主還大呢。”
北冥昊宸笑了笑,從懷中取出一個用白帕子包着的東西,“我沒有無憂那樣的巧手,所以花了一夜的功夫,也只能打磨出這支玉釵給你了。”說着便解開帕子,露出了一支溫潤剔透、晶瑩如雪的玉釵。拿過玉釵,親手爲零微殘憶插在發間。看了看,不禁一笑,“不過看起來,還是可以的。”
零微殘憶愣了愣,伸手摸索一番,便取下玉釵,放在手心裡細看。玉質晶瑩如雪,是上等的玉石,玉釵被打磨得光滑如洗,沒有任何經打磨的痕跡,可見是花了多少功夫。狀如細錐,上圓下尖,沒有什麼花紋雕刻,可以說,是簡單樸質之極,可看着這玉釵,零微殘憶卻滿心喜愛。
“謝謝你,我很喜歡!”零微殘憶把玉釵拿在手裡,愛不釋手。
“喜歡就好!”北冥昊宸驚喜一笑。
“那,你一晚沒回來,就是爲了這玉釵?”心裡有些感動。
“是呀,”北冥昊宸淡淡地道。見零微殘憶髮際的碎髮有點亂,便伸手去理,可發現自己手指上的那道傷口是那樣的醒目,怕零微殘憶發現,又連忙收了回來。
而這一舉動卻讓零微殘憶覺得奇怪,仔細一看,才發現了那道鮮紅的傷口,心下一驚,下意識抓過北冥昊宸的手。
“你的手怎麼受傷了?”傷口很深,血肉外翻,看形狀似是刻刀劃的。“是因爲這玉釵才被刻刀劃傷的?”直視着北冥昊宸,讓他無法避開。
“呃,”北冥昊宸有些尷尬,連忙想抽出自己的手,“我沒事,只是皮外傷而已。”
零微殘憶緊扣住北冥昊宸的手,讓他掙扎不開。“是嗎?那我再多劃你幾刀試試,看你還說不說是皮外傷。”這傷口,一看就是流了很多血的。她不禁有些厭惡手中的玉釵了。可這只是一瞬。想了下,把玉釵亂插回了發間,又從懷中取出了藥瓶。“手受傷了,就不會上藥包紮一下嗎?萬一感染了怎麼辦?”用藥膏小心地塗抹在傷口上,生怕弄疼了北冥昊宸。
“我身上的了無痕用完了,再說了,不過是個小傷口,用不着這麼在意,過兩天就自己好了。”北冥昊宸無所謂道。不過,看到零微殘憶這麼緊張他,並小心地爲他上藥,嘴角不禁上揚,心底生蜜,很是開心。“憶,其實,你很關心我,比你以爲的還要關心我。”看着用手帕給他包紮的零微殘憶,北冥昊宸如是說。
“我,”零微殘憶一愣,手上的動作也滯了下,“我關心你不對嗎?”有點心虛地笑了笑。“作爲朋友,你受傷了,我關心一下很正常的好不好。”
“可是,”凝視着零微殘憶心虛的神情,北冥昊宸不服氣道,“如果是朋友受傷,最多隻會給他送來藥,而只有對喜歡的人,纔會一點小傷都緊張地要給他上藥包紮。”零微殘憶震驚,連忙鬆開北冥昊宸的手。“憶,你喜歡我,或者說,是有些愛了。”篤定地道。
“不!”零微殘憶下意識否認,對上北冥昊宸有些驚愣的眼,定下心緒,故作平靜地道。“昊辰,我說過了,我只當你是朋友,你的心意我明白,可我們只能做朋友。對不起,可能我的一些舉動讓你誤會了,以後我會注意的,也請你不要胡思亂想。”瞥了眼天色,“時候也不早了,你稍作休息後,就繼續去找寶藏吧,那纔是你該做的。我有些累了,就先走了!”說完,看也不敢看北冥昊宸,便匆匆離去。
望着零微殘憶倉皇而逃的身影,北冥昊宸更是肯定他沒有誤會,零微殘憶是喜歡他的。只是爲什麼,她要否認,要逃呢?看着手指上纏繞的手帕,不禁深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