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眼被左良這一拍嚇了一跳,再看看左良此時還狠狠的白了自己一眼,廖庸一笑,拉着賀萱聊起了其他,並不去理左良。
左良知道這廖庸又起了玩心,無奈的搖了搖頭,展開手裡的字條,只見上面幾個大字:
道之以政,齊之以刑,民免而無恥;道之以德,齊之以禮,有恥且格。
“這個題目,不是上年纔剛剛用到過的!”左良說道。
“哦?是麼?”廖庸說道,接過字條,也看了看,剛纔那一副無賴的表情也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這些年的題目,連同各地的試卷,家父也有些收藏。這個題目,上次大比用題就是這個。”左良說道,“不過,倒是聽說,去年就算是三甲之卷也不是特別令人滿意的。”
“那天,賢王殿下也有說過,這是上次的題目。”賀萱說道,“如果真是如此,倒真是有些出乎意料之外了。”
“那人就沒說別的?”廖庸問道。
“說了許多。還報出了我的身家地址呢。不然,我也不能逃到這裡避難了。”
說道這裡,衆人也只是一笑,不多久,賀萱便起身告辭,回自己的屋子準備沐浴一下,準備早些休息。
左良和廖庸也不虛留,隨賀萱自便了。
等賀萱走後,左良拿出扇子,往廖庸頭上一敲。
“你搞什麼鬼,好端端的握着人家手做什麼?”左良問道。
“怎麼?你在意啊?”廖庸邊揉着被打疼的額頭,邊笑着問道,“我就覺得你看這位賢弟的眼神不同。所以,纔有意試試。”
“什麼不同?”
“怎麼說呢,應該是那種難得在您左侍衛眼中一見的……柔情。”
左良被廖庸一句話直中要害,忙轉過身去,捏着手裡的字條,故作不屑的說道:“不明白你說什麼。”
“不明白我說什麼沒關係。主要是你要明白自己心裡想什麼。雖然,這忘憂有幾份溫柔姿態,但畢竟是個男人,你可別弄錯了。”
“不聽你鬼扯了。我也就要回去了。明天父親要去監考,我得明早親送一下。聽皇上的意思,也許明天還要親自去考場巡視一下。”說着,左良站了起來。
“可有你忙的了。去吧。我也不留你了。我也乏了。”廖庸只是笑着,長長的在椅子上伸了個懶腰。
“你個大閒人,哪裡就乏了!行,你歇着吧。”
“我怎麼就不許乏?你不在這裡的時候,我可是有用功的。天天的那些賬目,你以爲我就天天指着手下的那些先生麼?”
“那你就繼續用功吧。我走了。”
“不送了。”
說着,廖庸笑嘻嘻的目送着左良轉身離開了“閒庭居”。
щшш ¸ttKan ¸℃O
左良走後不久,天也已然完全黑了下來。廖庸無所事事的趴在牀上翻着些閒書,忽然又想起下午握住賀萱小手的時候。
他對自己笑了笑,自言自語地說道:“一個男人,就算是手不提藍,那一雙手就可以柔軟到那種程度麼?更何況,子卿還說這賀萱還是習武之人。難不成?這賀萱是個……女子麼?”
想到這裡,他搖了搖頭,說:“不會不會。雖然說確實是秀氣些,可是……哪有女人會樂意把自己扮成個男人的?”
他“忽”地一下子坐牀上坐了起來,大聲問道:“誰在外面呢?”
“少爺,是我。”說着,一個年輕的小廝推開門跑了進來,“有事兒麼?少爺。”
廖庸擡眼一看,跑進來的自己的隨身小廝雨墨。
“你知不知道,賀公子那邊兒,大約都是在幾時習武的?”廖庸問道。
“哦。聽小豆子說,大約都是用過晚飯後大約半個時辰,也就差不多是這個時候吧。怎麼了,少爺?”
“沒什麼,突然想去看看,走,陪我過去瞅瞅。”
說着,廖庸就準備出門。
“爺,您好歹披件衣服吧。外面是暖和了,可是這會兒起風了。”
廖庸點了點頭,由着雨墨給自己披了件斗篷,然後也沒叫上其他人,就這一主一僕兩個人,往賀萱這邊的院子走了過來。
還沒走到院門口,遠遠的就見小豆子蹲在門口玩兒呢,廖庸悄悄的走過去,照着小豆子的頭頂就彈了一下。
“哎喲!”小豆子吃了一嚇,又是一疼,剛想張嘴罵人,可是一擡頭竟然看到的是廖庸,已經到了嘴邊的話,又生生的吞了回去。
“少爺,您怎麼來了?”
“我要是不來,還不知道你蹲這兒偷懶兒呢!怎麼不在裡面伺候着?”
“我哪會偷懶兒啊!平日這時候,賀公子都在練功呢,可是今兒只練了一小會兒,就收了。早早的就要我們預備下洗澡水,現在正沐浴呢。”小豆子噘着嘴說道。
“沐浴你就不用伺候了?你個壞小子,真是越來越懶了!”廖庸邊說,邊又舉起了手。
小豆子笑嘻嘻的急忙托住了廖庸的手,說道:“少爺,您別急着彈,先聽我說。不是我不伺候,是這賀公子沐浴的時候從不讓我們在身邊。從來的時候就一直這樣的。”
“是麼?”廖庸轉過臉來問雨墨道。
雨墨點了點頭,說道:“我替小豆子那天也是這樣的,我問過這院子裡的別人,都這麼說的。看來,這賀公子還真是不習慣別人伺候得太近身兒了。”
“哦?”聽到這話,廖庸臉上飛上一抹壞笑,說道,“是麼。”
他想了想,然後對小豆子和雨墨小聲說道:“你們倆就在這兒候着。沒我的招呼誰也不許進院子。聽到了麼?”
雨墨和小豆子都點了點頭,知道自己家少爺作弄人的毛病又犯了。現在想攔是肯定攔不住的,反正都是男人,估計也鬧不出什麼來。
只見廖庸躡手躡腳的悄悄向賀萱的屋子走了過去,剛剛走到窗邊,就聽到賀萱在屋子裡問道:“小豆子麼?我還沒洗好,先不用進來。”
聽了這話,廖庸闇暗一笑,心裡說:你要是洗好了,我還不來了呢。
說着,快步向門口走了過去。推門走了進去。
在屋子裡的賀萱聽到後來的腳步聲,知道來人斷然不可能是小豆子,本想着抓過架子上的衣服,披在身上。可手還未碰到衣服,那邊廖庸也已經走了進來。
聽到外間開門的聲音,賀萱迅速的將身體全部沒入水中,然後一擡手,用手上帶出的水滴向着燭焰連彈幾下,內室的燭光就全部熄滅了。
看着內室一暗,廖庸也略微遲疑了一下,但想了想,他還是推開了臥室的門。
就在他遲疑的這麼一會兒功夫,賀萱已經躍出了浴盆,將小衣穿好,閃到了門後的一邊。其實,這時候賀萱想到的,可不是要與自己玩笑的廖庸,她只以爲,是什麼人趁夜摸黑溜進了廖家,而且,這時候,她最擔心的人,還是守在院子外面的小豆子。
外間本就沒有點燈,現在內室也是一片黑暗,廖庸只是藉着一點微弱的月光摸着黑向內摸索着。誰知,剛剛繞過屏風,還未看清楚屋裡的狀況,忽然感覺有人一下子從自己的身後把自己帶入了懷中,而且一把在月光下透着幽藍色寒光的匕首,不知何時已經架在了自己的頸上。
“別激動,是我!廖庸!”
聽到廖庸的聲音,賀萱放下了匕首,把他從自己的身邊推開,說道:“你搞什麼鬼!”
“我只是……”
說到這裡,廖庸停了下來,藉着外面的月光,賀萱原來就非常清秀的臉寵又添了一筆朦朧之感。及腰的青絲,散在身後。雖然看不清楚身形,可是剛纔自己似乎背後靠到了很是柔軟的部分……難道……現在看來,這根本就是個女子嘛!廖庸看得忘情,一時竟忘了自己要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