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老闆你好奸詐,居然想騙我!”聽得旁邊有人說話,薄荷立時指着那老闆道:“奸商!”
老闆臉色一變,衝着馬車旁邊道:“什麼人敢這麼亂說,這可是戎國使者放這裡寄賣的!你小心……”
看着那從馬車後面走出來穿了全身銀甲的趙皓,後面的話便說不出來了。
趙皓上前,用劍鞘挑起了那塊破皮子,冷冷的道:“北戎人寄賣的?也就是說,北戎人欺我邊民還不算,這是騙到京城來了嗎?”
“趙將軍,這話可不能這麼說,咱們北戎可沒有這麼卑劣之人,何況,以咱們北戎人的武力,有可能會出現這種皮子嘛?”從趙皓身後又走出一人,從他劍鞘上拿過那塊皮子瞅了下,道:“我們,可從來不殺幼崽。”
說着,轉身對了店老闆道:“你說是戎國使者,我乃戎國使團副使耶律齊,你說是誰,我這就抓來,任趙將軍處置。”
店老闆一頭的冷汗。
今兒出門是不是沒有拜神啊!
原以爲找到了個凱子,結果卻惹來兩大神!
哪有什麼戎國使者,這個就是下去收皮子的時候,那獵戶送的。
看着店老闆的神色,耶律齊冷笑道:“怎麼?說不出來?那便是誣陷我戎國使團了,趙將軍,你應該知道我們戎人視榮譽爲生命,這事可不能這麼了了。”
店老闆噗通一聲就跪下了。
趙皓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你說賣給這位姑娘一件北戎人寄賣的熊皮,若就是這張,來人,給我……”
他的語速很慢,聽得前面那句,店老闆靈機一動,趕緊出聲叫道:“冤枉,將軍,我,我賣給那位姑娘的不是這張,是拿錯了而已,我這就去拿出來。”
說着,一咕嚕的起身的跑回店裡,沒多久,捧了一張灰熊皮出來。
雖然不算太好,但是也是一張完整的熊皮,只有幾個箭眼而已。
市場價怎麼都得賣個三四千貫。
店老闆着實有些肉痛,可再痛也比不過性命。
將那熊皮對箱子裡一放,店老闆衝着薄荷道:“姑娘,謝謝惠顧,還請你補一千貫。”
薄荷張了下嘴,心道你這還是強賣啊。
還未出聲,車門打開了一線,一隻蔥玉一般的手伸了出來,將手上的交子抖了抖。
薄荷轉身接了過來,將交子交給那店老闆道:“算了,我家姑娘心腸好,你非要我們買,我們便買了好了。”
“是是,姑娘好心。”店老闆真真的欲哭無淚啊。
薄荷哼了一聲,衝趙皓福身一禮,便讓馬車伕下來,將箱子關上,然後放在馬車後面的行李架上,再又上了前頭的車轅,讓馬車離開。
蘇月挑着窗簾的一角,往店門口看去。
那門前站了兩人,一人年少英俊,一身銀甲氣勢凜然,一人則是身形高挑年約三十左右的男人,長相英俊之中帶了陰戾的霸氣,神色倨傲,一身裘衣滿是貴氣。
一看便是北戎的貴族。
耶律齊?
蘇月轉頭看向自從聽到那人的聲音,便臉上肌肉都緊繃起來的凌川野。
只是,他臉色這般難看,身上的氣息卻比先頭更加平和。
想來,是更加不能讓那人發現他的氣息。
“你父親的好友?”走出一段距離,蘇月試探性的問道。
凌川野閉上了眼睛,半晌之後,方輕輕的點了點頭。
趙皓瞅了一眼離開的馬車,便轉回了頭,對那店老闆道:“幫北戎人賣東西可得悠着點,你這虎皮,莫不是也是從北戎來的?”
“不是不是,這個就是擺着玩的,天冷,將軍們自便,小的關門了。”店老闆趕緊的將門口那虎皮給取下來,一邊點頭哈腰的一邊讓夥計趕緊關門。
“這便是宋國的商人?”耶律齊哼了一聲。
趙皓看了他一眼,轉身往日本國使團住着的驛館漫步走回去,淡聲道:“我倒是奇怪了,你不在戎國的驛館待着,反而跑到日本國的驛館來,是爲什麼?”
也不知道皇帝發了什麼瘋,中午把他召進宮,讓他代表皇帝去慰問一下那些使團。
雖然說,這是一個充滿皇帝信任的榮譽任務,但是他根本不想跟北戎使團打交道的好吧!
看到北戎人,他就忍不住的想拔劍。
但是聖命不能違,他只能穿戴上盔甲前來慰問這些使團。
實在不想去北戎那,鬼使神差的就先走到了日本國這裡。
結果,他看到了薄荷。
這個丫頭上輩子並沒有出現過,但是這輩子卻是一直跟着蘇月的。
他又鬼使神差的讓別人等着,跟着薄荷進了藥店。
薄荷當時要買那些藥,店家很是有些不理解,他只能上前幫忙解釋,這些藥,對女子月事也有好處。
看着那丫頭忙不迭的往那院子跑,他想着應該是蘇月在那裡,心思都有些不定,就見前頭驛館裡的人衝了出來,而後面有日本人在追。
他擋住了那些人,一問之下才知道日本使團的使者和一個侍衛死了,那些日本人也不知道要幹嘛自己打了起來,那驛館的人害怕之下便衝了出來。
他讓人守住了驛館裡面,只自己沒有進去,而是馬上派人去通知朝廷來人。
這種事,還是由大理寺或者鴻臚寺處理比較好。
可沒想到,北戎使團的人居然也在這裡。
而且,當時好像還是在追什麼人,被他的人給堵了回來。
耶律齊看了趙皓一眼,淡聲道:“我與那使者的一個侍衛是老友,今日前來看他,結果使者死了,他也因爲守護不利切腹自盡了,我覺得事有蹊蹺,所以想在周圍探查一下,不過也沒有探到什麼,想來應該是他們本國人乾的。”
他神色淡淡,心裡卻是罵着粗口。
這趙皓怎麼在這裡?這麼被擋着,他怎麼去找那小子?
真沒想到,都刺了三劍,那小子居然還能逃掉!
本來答應將那小子送給許大人,這驛館的事許大人也當沒看見,由得日本人自個去解決。
現在人找不見,又被趙皓逮着個正着……
算了,反正日本國也不敢伸張,便由他們和宋人去解釋吧。
至於許大人那裡,另外換一個少年給他好了。
趙皓淡淡的瞟了他一眼,冷哼了一聲。
北戎人說的話,他可一個字都不相信。
不過,上輩子的這個時候他並沒有回京城,後來也沒聽說過這事,想來是朝廷不想理別人國家的事,給直接忽視掉了。
那麼這次,只怕也會這麼處理。
他要不要去跟皇帝進點言,讓皇帝對北戎人的印象變得惡劣一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