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海用鼻孔“哼”了一聲,回道:“沒瞎的都能看出來。”
大祭司也不惱,靜靜地看着他等待着下文。
莫海被看得有些煩躁,敷衍道:“以前受過傷。”
“爲了救人嗎?”
莫海點了點頭。
大祭司見狀沉默了數秒後,說道:“雖然氣盛,但你很矛盾,性格也很扭曲。”
莫海嗤笑了一聲,心想:“模擬出來的東西能不扭曲嗎?”但他嘴上卻回道:“每個人心裡多少都有點問題。”
大祭司細細品味,覺得很有道理,便不再糾結,而是重提之前的話題:“說起氣血,你瞭解多少?”
“煉丹修仙?”莫海調侃道。
大祭司搖了搖頭,糾正道:“你這想法過於狹隘。”他頓了頓:“古語言-人有陰陽,即爲血氣。陽主氣,故氣全則神旺;陰主血,故血盛則形強。人生所賴,唯斯而已。”
“你氣旺血衰,所以我才說你嚴重失衡。”
聽到這兒,莫海確認對方所說的“氣”大概就是“腦波”,只是叫法不同罷了。
但所謂的“血”又是何物?
難道還有能與“腦波”相提並論的東西存在。
一念及此,莫海頓時來了興趣,畢竟他深諳“腦波”的強大,如果能得知“血”所對應之物,想必自己的實力又能得到極大的飛躍。
可惜的是,大祭司給出的答案卻很簡單。
“血就是血液。”
“你確定?”莫海依舊不死心。
大祭司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莫海有些失望,語氣不免有些不耐:“那你說這些幹嘛?”
大祭司不明所以,但還是繼續解釋道:“你需要調節氣血平衡。”
莫海翻了個白眼,果斷拒絕道:“調不了。”
大祭司繼續耐心解釋道:“即便後天損傷再大,只要明白一個道理,便能做到。”
莫海遞給他一個眼神,示意繼續。
“以氣行血,以血養氣,循環往復,生生不息。”
“等等!你接下來是不是要說,我有本祖傳的內功心法,現在低價賣給你,待神功大成後,保你千秋萬代,一統江湖?”莫海譏笑問道。
大祭司見他不信,便掏出一把小刀,在自己的手腕處劃了一刀。
傷口雖不大,但卻傷及動脈,不一會兒,鮮血便像流水般泊泊流出。
莫海眯起雙眼,不再搗亂,靜靜地看着他到底想幹什麼。
血不停地流着,很快二人面前的泥土被染成了褐色,就在莫海以爲對方只是在炫耀自己血多的時候,奇蹟發生了。
鮮血的流速開始變緩,繼而逐漸停止,彷彿已經流乾了一般。
但反觀大祭司,除了有些疲憊外,面色依舊紅潤。
莫海想起了那刀,想起了並蒂,心驚之餘,連忙拿起旁邊的毛巾擦去了大祭司手腕處的血跡。
呈現在眼前的,只有一道幾乎快要消失的痕跡。
“癒合了!?”莫海猛地擡起頭,瞪着他問道:“你到底怎麼做到?!”
大祭司也不隱瞞,淡淡說道:“這就是‘以氣行血’。”
莫海大喜過望,連忙問道:“原理呢?如何控制幹細胞?激素調節又需要注意什麼?”
大祭司搖了搖頭,解釋道:“祖訓言-大繁若簡。”
“你只需要一個念頭。”
“不可能!”莫海吼道:“你再好好想想,有沒有什麼特殊的感覺?”
大祭司平靜地看着他,看着他臉上難以置信的神色,只用了一個問題便擊碎了他最後的堅持。
“你說話時,難道會思考如何控制聲帶嗎?”
一語驚醒夢中人,莫海愣在原地,足足過了十分鐘纔回過神來。
直到此時,他才意識到自己之前對於“腦波”的操控是有多刻意。“腦波”本就是身體的一部分,與手腳無異,想動便動,何須進行心理暗示?
一直以來,莫海總是想着如何用“腦波”影響他人大腦,長期以往,對於自身的控制,也漸漸依賴於“腦波”,而不是“本能”。
對於分泌激素、自我修復,這本就是刻印在靈魂深處的能力,何須理解其中原理?
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這就足夠了。
想通一切後,莫海的“腦波”纔算是與身體完美地結合在一起,不再是修煉所得來的產物。
至於各方面能力的提升,自然還要看之後的實際應用。
得到了好處,莫海便爽快了不少,他看着大祭司帶有深意的眼神,問道:“說吧,你想幹什麼?”
大祭司見他已經理解了氣血之道,欣慰之餘,又道:“你在找醫生吧。”
莫海點了點頭,眼神重新變得陰冷。
大祭司看了眼祭山的方向,說道:“那晚,也是莫食祭,只不過是冬祭日。”
“他就在你的位置,問了我一個問題---祭品到底是什麼?”
莫海皺起眉頭,思考着這個問題,他也很好奇,連醫生都爲之趨之若鶩的食物到底會是什麼?
就在這時,響亮的鑼鼓樂聲與熱鬧的歡呼聲打斷了莫海的思考。
他回頭望去,卻見祭祀的隊伍已經乘船行至湖中央。
即使夜色漸濃,但火光驅散了黑暗,小船也在衆人的呼喊聲中宛如一把利劍,割開了湖面的浮萍。
時間緩緩流逝,待祭祀的隊伍離開山中湖,向着祭山行去後,小院恢復了往日的寧靜。
莫海回過頭來,看着大祭司,卻問出了不一樣的問題:“祭品會送去祭山?”
豈料,大祭司竟搖了搖頭,說道:“祭品會送去祖宗埋骨之地。”
“那是哪裡?”
“祭祀之夜,兩峰之交。”
……
莫海行走在祭山崎嶇的天然山道上,思考着大祭司最後那句話。
“祭祀之夜,應該就是指今夜。不過兩峰之交是什麼意思?難道是指神隕山和祭山的交界處?”
不過,他很快便推翻了這一推理。
“今夜恰逢滿月,難道是利用兩山的高度差,讓神隕山在祭山上留下月影,從而確定?”
“但也不對,隨着時間的不同,影子的位置也會出現變化。”
思緒飛轉,只是剎那,便又是無數種推測,但卻被一一否決。
而莫海本人,就如同一隻猿猴,在林間自由穿梭,循着祭祀隊伍留下的痕跡,勻速前進。
這對於以往走兩步就喘的他來說,可是極大的突破。
至於問及其中的緣由或者說原理,莫海會說:“你本就是個人,又何必學做人。”
是的,一切交給本能,只需要用“腦波”稍加引導,身體便會做出期望中的反應。
雖然不會產生那種驚人的爆發力,但卻能達到身體所能承受極限的理想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