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軍騎兵歷來是來去如風,他們能夠在意想不到的時間以意料不到的方式投入戰場,然後異常猛烈地突擊着敵人的陣地;也能夠抓住轉瞬而逝的時機,迅速地離開戰場,讓敵人只有吃灰塵而且看不到馬尾巴的份。今天的戰事,雖然華夏騎兵雖然沒有讓波斯人看到他們想象中的猛烈進攻,但是華夏騎兵迅速地撤離卻讓他們看到了這支騎兵雖然進攻慾望不強烈,但仍然是一支刮練有素、不可忽視的騎兵。
還沒有等波斯人反應過來,華夏人留給他們的只有滿地黃色的塵土,還有塵土中遙遠而不可及的身影,正在晃動中越來越模糊。不過穆薩的判斷卻是正確的,而且這位經驗豐富的老將對戰場細微變化的感觸也是非常敏銳的。隨着他的命令,貝都因人蜂擁而出,剛好咬住了華夏人的尾巴。雖然他們吃了一嘴巴的灰,但是好歹還看到了華夏人的馬尾巴。
華夏人在前面迅速地跑,而且隊形看上有些散亂,貝都因人則拼命地追,而且越追越興奮,他們都沒有與華夏人直接交手的經驗,所以在他們看來,逃跑的華夏人有些慌亂是他們追擊的功勞。
不一會,兩隊人馬跑出二十多裡遠,將稽薩率領的大隊步兵遠遠地拋在後面。相對於在穆薩的催促下越跑越急的波斯步兵,貝都因人看上去非常輕鬆。而且時不時興奮地發出一聲聲高呼聲,原來“驚慌不已”地華夏人開始丟棄一些東西。
開始是幾面看不懂的旗幟,一些看上去非常精良的兵器,甚至還有少數黃白之物,這讓貝都因人喜出望外。貝都因人受僱波斯人,爲的就是佣金。但是大部分貝都因人是享受不到多少財富的,波斯人給予的佣金大部分都進了部落首領們的腰包裡。
但是馬無夜草不肥,人無橫財不富這個世界真理貝都因人還是非常懂的,所以衝在最前面的貝都因勇士們紛紛下馬,揣起這些財物就往懷裡藏。不過這只是少部分。還不足以引起整個貝都因人的混亂。
但是很快,眼前地景象讓貝都因人開始心動起來,地上遺失的兵器雖然依舊很少,但是黃白財物卻越來越多。還有布匹、珠寶、器皿等等,五光十色,光彩奪目。越來越多的貝都因人下馬脫離隊伍,爭前恐後地去撿拾寶貝。
看着越來越多的財物,貝都因人越來越相信華夏人真地潰敗了,因爲在貧困已久的貝都因人看來,無論是兵器鎧甲、黃金白銀、珠寶布帛都是不菲的財富。所能交換和購買的物資足夠他們在貧瘠的敘利亞沙漠和阿拉伯沙漠地區過上非常不錯的好日子,所以在貝都因人想來,不管是誰都不會輕易放棄這些財物。
如果說前面的財物只是開胃菜時,過了四十多裡後貝都因人看到地景象就是一道大餐了。在前面的丘陵地帶裡。到處都是散落的牛羊,它們三五成羣,正在那裡悠閒地啃着草,等待它們的新主人,看上去足有數萬頭,而在其中還散落着一些簡陋地圈地和帳蓬。
貝都因人不由爆發出一陣巨大的歡呼聲,相對金銀珠寶來說,牛羊纔是最實際的財富。這麼多牛羊,是許多貝都因人見都沒有見過的。這裡應該是華夏人圈養掠奪來的牛羊戰利品的營地,看來都是自己一路追擊,最後追到了華夏人的營地,華夏人措手不及只得丟下它們了。
衆多的貝都因人高叫着衝了過去,驅趕着離自己最近地牛羊。這些人的眼睛裡除了牛羊已經看不到其它的東西了。
繼續前進。除了依然衆多的牛羊,還有數百輛大車橫七豎八地丟在地上。上面都是一個個的大木箱子,看上去都非常有分量。剛纔一直不爲牛羊所動的貝都因貴族頭人不由大喜,連忙喝令幾個侍衛過去,一腳踢翻車上地大木箱,只聽到哐噹一聲沉響,一堆金光燦燦地東西從箱子裡面滾了出來,散了一地。
貴族頭人們眼睛也不由變得一片金色,這纔是真正的財寶,幾頭牛羊篷什麼呢?真是沒有見過世面。這些貴族頭人們一邊狂喜中,一邊指示屬下撲向最近地幹於和木箱,儘量搶奪更多的財寶。
隨着牛羊、馬車和木箱越來越多,貝都因人開始混亂起來。這些丟在荒野的牛羊和財寶好像經過計算似,數量不少,但是卻遠遠不夠三萬多貝都因人平分,於是矛盾和糾紛開始了。
看着這些財物,沒有哪個貝都因人不眼紅。開始小規模的爭鬥,接着是部落與部落之間的爭鬥,而且由於華夏將這些財物和牛羊“丟”得非常散亂,所以貝都因人全部散在各處。
這個時候,隨軍監督的波斯人覺得非常不妙了,他們已經嗅到空氣中瀰漫着的陰謀味道。他們找到貝都因人頭領,要求他們立即集合部隊,準備應對隨時可能發生的危險,因爲現在貝都因人大部分散在原野中,只有少部分人還追在華夏人的屁股後面,不過這些人的心思估計多半是試圖“迫使”華夏人丟下更多的財物。
但是非常不幸,貝都因人沒有一個共同的大首領,他們的領導層是由數百個大大小小的部落首領組成的,他們能走到一起來,都是同一個原因,被波斯人用錢僱傭而來,現在要讓這些貝都因人放棄遠遠超過僱傭金的財物,這怎麼可能呢少數聽話的部落剛收拾好,準備歸隊,卻發現旁邊的部落隊伍乘虛而入,肆意搶奪他們漏下的財物。這不由地引起了這些部落地憤怒。他們一邊譴責着旁邊部落的無恥,一邊又返回到原地,繼續搶奪“原本屬於他們”的財物。
事情演化到最後,波斯人的命令被漠視,甚至也認爲是偏袒另外部落,讓我們走了,好讓別的部落來搶佔這些財物。
隨軍監督的波斯人無計可施,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貝都因人在廣袤的原野中搶奪,爭鬥,在一片混亂中喪失了作戰隊形。但是華夏人不會眼睜睜地看着這個局面任其發展下去。
一聲聲低沉的號角聲吹響了。很快就象冬天的寒風一樣席捲着整個荒野。隨之而來的是沉重地馬蹄聲。首先發起進攻的是第一批一萬五千餘華夏騎兵,他們是第一批向亞卡多歷亞城發起進攻,也最先撤下來,然後分批後退。在指定的地方換上備馬後再進入到指定的地區進行伏擊。
他們聽到號聲後立即從各個丘陵後面飛躍而出,如同潮水一般衝向貝都因人。黑色地大海很快就吞噬了最前面的貝都因人,這些正在搶奪和欣賞自己“戰利品“的貝都因人就像沙灘上零零落落的小石塊,迅速淹沒在黑色的狂湘之中。醒悟過來的貝都因人立即行動起來,他們紛紛丟下手裡的財物,翻身上馬,尋找自己地隊伍。但是整頓隊形是需要一段時間的。他們需要和如電閃雷鳴般的華夏騎兵賽跑。
首先飛來的是如雨地箭矢,華夏人騎射讓貝都因人在大吃一驚的同時遭受了一場五月暴雨般的洗禮。接着呼哨而來的馬刀撕開了一個又一個貝都因人的胸口。這些華夏騎兵如同黑色的閃電在貝都因人身邊掠過,留下一朵朵飛綻的血花,在貝都因人絕望的眼神中留下一個黑色地背影。遠遠地消失了。
對於各自爲戰的貝都因人來說,華夏人嫺熟的戰術配合和過人的單兵素質都是他們的噩夢。前面有騎槍開路,後面有馬刀跟進,頭上有箭雨支援,華夏騎兵的突擊就像洪流一樣奔流不息,一氣呵成。在這流暢地進攻面前,貝都因人地勇敢和彪悍都有些蒼白無力,何況華夏人的勇武絲毫不弱於這些貝都因人。
聽到前方隱隱傳來廝殺聲。穆薩立即知道大事不妙,連忙下令大軍加速前進,接應前方地貝都因騎兵。剛走過一個谷底,就看到前面丘陵上出現了幾個身影。
只見兩面巨大的旗幟出現在穆薩和四萬波斯人的眼前。一面是波斯人熟悉的華夏軍旗,另一面卻是一面白色的旗幟,黑白相間的陰陽魚在旗幟的正上方。大家都知道。這是華百人聖教的標識。而在這個陰陽魚標識下面卻有一把垂直的寶劍,這是一把華夏人獨有的寶劍一青鋒劍。
在這面大旗的前方。正是一位騎着白馬的將軍。
穆薩眯起眼睛,遠遠地看去,只見這位華夏將軍一身白色的外袍,與其座下的白馬相映成輝,也正好襯托了出其胸口那個陰陽魚的標識。他沒有戴頭盔,而只是在頭上圍了一方白色的頭巾。一張青銅面具戴在這位華夏將軍的臉上,讓人看不清他的面目。
穆薩出神地看着這位突然出現在咫尺前的華夏將軍,似乎被那張製作精美卻面貌猙獰的青銅面具給吸引住了。這張泛着青黃色的面具在陽光下閃着點點光芒,偉岸的身形在飛動的白袍中屹立不動,穆薩甚至能看到面具後面飄動的兩縷有點泛灰的頭髮。在這一刻,這位華夏將軍彷彿成了天地之間的中心,無論是他身後千餘名騎兵,還是穆薩身邊四萬波斯步兵,甚至於天上的太陽都無法動搖他的位置和遮掩他的光芒。
穆薩的目光許久才從這位華夏將軍的身影上轉移開,注視在他身後的那面大旗。陰陽魚下的一把鋒利的寶劍,難道他想做聖教的一把劍,爲聖主的傳播劈山開路?穆薩久久地看着不遠處的那面大旗,看到最後,他覺得那把寶劍如同懸在自己的頭上一般。
過了好一會,看到主帥一點動靜都沒有,旁邊的將軍們便開口提醒道:“大人,我們是不是該行動了?前方的貝都因人正吃緊。”
“不着急。”穆薩轉過頭來對副將們說道。“你們不覺得這有陰謀嗎?”
“四萬波斯步兵是抵禦華夏人地主力,而貝都因人只是僱傭而來的,誰是本誰是末你們應該都分得清楚,而華夏人分得更清楚。擊潰貝都因人不要緊,幼發拉底河防線依然在,但是擊潰我們,他們就可以安安心心地搶渡兩河,直趨泰西封了。”
說到這裡,稽薩吸了一口氣道:“我們可以看得出,出現在我們前方的應該是華夏人主帥。他冒險出現在這裡,爲得是什麼?他屬下的數萬騎兵去哪裡了?”
從曾穆率軍出現在兩河流域西岸,波斯人從來就沒有搞明白他屬下的騎兵有多少人,只能估算少則兩萬。多則五萬,正是這個敵情不明,使得原本就謹慎的穆薩現在更加謹慎了。
“一旦我們散開隊形進攻,或者是加入到貝都因人的戰場中去,我們就必須展開隊形,甚至可能會受貝都因人拖累,造成陣形散亂。而這個時候華夏人以少量兵力牽制貝都因人,集中兵力攻擊我們,那後果是什麼你們應該都知道。”
穆薩的話衆位波斯將軍都聽明白了。華夏人的迂迴包抄和機動力這些波斯將軍在前段時間都領教過,曾經有一支兩萬人的波斯軍隊在增援杜爾杜利地路上。被華夏騎兵用靈活騎射和多變的誘敵給引散了陣形,然後被華夏人抓住機會,用連綿不絕的騎兵突擊衝潰了整個軍隊。所以波斯人學習了老對人羅馬軍團的做法,採用了密集戰術,絲毫不敢怠慢,尤其是在這曠野之中,這可是華夏騎兵最好地戰場,稍有不慎。只要被華夏人抓住了機會和缺口,後面真的不堪設想。
波斯人冷靜下來了,他們圍成一個大密集陣形,弓箭手、長槍手都嚴陣以待,隨時等待大隊華夏騎兵的出現,因爲華夏人給他們的印象是。只要號角一響。華夏騎兵可能從任何地方衝出來。
曾穆靜靜地策馬站在那裡,深邃的目光通過面具的兩個黑洞投射出來。俯視着整個波斯軍陣。站在旁邊的拓跋有些不敢相信,不由地悄聲問道:“總管大人,波斯人怎麼不敢行動了?”
“在波斯人和他們主帥穆薩地心裡,波斯步兵軍團遠比貝都因人重要,是整個西方防線的主力。所以站在他的立場上以爲我是借打擊貝都因人來引出波斯步兵,所以他捨不得。誰知道我真正的目地卻是打掉貝都因騎兵。所以我只帶領一千騎兵站在他面前,他卻不敢衝過來。”曾穆頭也不回地答道。
“我們此前在河西岸地區打得好幾仗,應該好好地敲打了波斯人,他們再也不敢掉以輕心,因爲到了荒野,我們就是這裡主宰。”
“總管大人,我明白了。我們以前給波斯人的下馬威已經鎮住了波斯人,就如同這把劍”,拓跋不由地看了看身後的那面聖主之劍的大旗,“高高地懸在了波斯人的頭上。總管大人,你真是厲害!”
聽完拓跋發自內心的敬佩,曾穆的語氣沒有任何波動,只是淡淡地答道:“穆薩用兵一向非常謹慎和穩重。”
當一萬多吸引貝都因人過來的華夏騎兵換上備馬加入到戰場後,戰事地結局已經非常明朗了,貝都因人的缺點現在暴露無疑。來自數百個部落使得他們毫無組織,毫無配合,雖然他們彪悍,但是他們還缺少最重要的一樣東西一狂熱,對信仰的狂熱。在異世的歷史上,貝都因人就是憑藉這種狂熱和彪悍,向颶風一樣橫掃了整個中西亞世界。但是現在,華夏人的鮮卑騎兵卻擁有這種狂熱,他們高呼着聖主之名在貝都因人中橫衝直撞,對於他們來說,死亡不是結束,而是回到聖主國度地榮耀開始。
被打得措手不及地貝都因人終於開始潰敗了,他們因爲貪婪財物而失去隊形和先機,現在又因爲失敗陰影而失去士氣,許多貝都因人開始攜帶着財物潰逃,尤其是一些貝都因貴族們,他們的地逃跑最後沉重地打擊了部分還在堅持作戰的同伴們。
一個多時辰過去了。曾穆策馬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他和那面“聖主之劍”地大旗一起,彷彿成了丘陵頂上的兩棵白色的大樹,屹立在波斯人的眼裡。而這個時候,無數的黑甲騎兵出現在曾穆的身後,他們帶着濃濃的殺氣和血腥味,整齊肅穆地站立在曾穆的身後,冷冷地看着波斯人。
在這一刻,穆薩突然意識到自己可能被“騙”了,華夏人的目標或許真的只是貝都因人。可是他們爲什麼本末倒置呢?
帶着這個疑問,穆薩下令緩緩撤軍,天快要黑了,必須趕快撤回亞卡多歷亞城。要不然黑夜會帶來更多地危險和變數。
華夏人不會讓穆薩和他的部下走得那麼輕鬆,留下一萬人追擊貝都因人,五千人打掃戰場,其餘的華夏騎兵象一羣野狼一樣跟在波斯人的身後,一點點地撕咬着波斯人。等穆薩率軍回到亞卡多歷亞城時,他的步兵損失了大約三千人。
很快,穆薩嘗試到失去貝都因騎兵的苦果。他們更加難以發現華夏騎兵的蹤跡,雖然他們還有一部分高原騎兵(來自伊朗高原的騎兵),但是卻無法與貝都因人和華夏鮮卑軍相提並論。
華夏人繼續沿河而下,向富庶的兩河入海三角洲進軍。一口氣攻陷了伊新、蘇魯帕克、烏魯克、烏爾、拉爾沙,直接威脅到了巴士拉海港,把整個巴比倫西亞、卡爾迪亞和蘇美爾三地區攪得黑煙四起,處處廢墟。
穆薩接到華夏騎兵威脅到了巴士拉海港之後,終於按捺不住了。一旦華夏人攻陷了巴士拉,不但美索不達米亞失去了最大的出海口,卑斯支一世也會失去他最富庶地明珠,而且有了這個巨大的海港。難保華夏人不會招來強大的華夏海軍,要知道,他們在不遠的安曼可是有自己地基地的。
徵集了五萬精兵的穆薩小心的沿着幼發拉底河西岸緩緩前進,在此之前,穆薩已經命令幼發拉底河所有的橋樑全部燒掉,船隻全部集中在東岸。戰船日夜不停地在水面上巡邏。
但是這次曾稽還不想趁機過河。而是盯上了穆薩的這支精兵。
首先是由高原騎兵組成的斥候被華夏人羣起攻之,迅速滅殺在荒野之外。接着是連續不斷的夜襲。更恰當地應該是夜間騷擾。一夜四、五次的騷擾,沒完沒了,雖然沒有給波斯人帶來什麼損失,但是卻讓波斯人疲憊不堪。穆薩這次有點明白曾穆的有意,但是他卻已經無可奈何了,他的機動部隊在失去貝都因人之後,已經在華夏人面前無法機動了,主動權已經掌握在曾穆的手裡。
煎熬了十餘天后,波斯人終於能夠看到巴士拉城的影子地那天夜裡,依然是四次騷擾,然後波斯人嚴陣以待到黎明前,最後大部分人疲憊不堪暈暈欲睡時,華夏人發動了一次大規模地突襲,這次突襲不再是演習和騷擾了,而是實實在在地突擊。
四處放火的華夏人縱橫在波斯人地營地裡,馬蹄和馬刀一樣有效。到天亮後穆薩好不容易收攏軍隊後發現,自己的軍隊從五萬一下子變成了三萬。差點吐血的穆薩躲在巴士拉再也不出來了,他後來乾脆放棄西岸所有非靠岸的地區,只是堅守十餘座西岸河邊的城鎮要寨,並利用戰船運用機動部隊,防備華夏人渡河。
曾穆卻改變了策略,他留下一萬騎兵繼續在西岸騷擾,牽制穆薩和波斯人注意力,自己卻率領主力大軍,準備了大量物資,並在靠得住的嚮導引領下,越過敘利亞大沙漠(今內夫德沙漠,該沙漠在古代標示着敘利亞、兩河地區與阿拉伯地區的分界),向阿拉伯地區進軍。他的第一目標就是阿拉伯地區南部最強大的國家希木葉爾王國。
曾穆率領大軍越過敘利亞沙漠東部一角,然後沿着半島東還岸前進,路線是首先進入安曼,然後沿着半島南海岸前進,一路掃蕩希木葉爾王國的城鎮和勢力,然後再沿着半島西海岸北上。
看着這個計劃,拓跋有些不懂,不由開口問道:“總管大人,我們爲什麼放着富庶的兩河流域不打,爲什麼卻要轉戰貧瘠了半島地區?”
“正因爲兩河流域過於富庶,所以波斯人爲跟我們做殊死爭奪。雖然我們在西岸獲得了一系列的勝利,但是卻沒有傷到波斯人的元氣,而我們一旦失誤一次就萬劫不復。現在美索不達米亞地區已經無法向東方調出一兵一卒,我們牽制波斯西方戰線的戰略目的已經達到了。”
“我們要想擴大戰果看上去只有兩個方向,第一是繼續向東跟波斯人繼續戰爭,第二是返過身去從羅馬人手裡奪取敘利亞地區,但是現在還不是時機,我們還必須藉助已經佔領巴爾米拉的羅馬人保持對波斯人西線的壓力。”
“那麼我們該怎麼辦?”曾穆掃了一眼身邊的衆將,然後繼續說道:“我們應該把視線轉向南方。那裡有大海,我們可以通過海路與華夏保持聯繫,更重要的是那裡有衆多的貝都因人。在有些人的眼裡,他們的確野蠻落後,但是他們的勇猛卻讓我們記憶深刻。”
的確,雖然華夏鮮卑軍擊潰了貝都因人,但是那是在處心積慮的設計下完成了,而且最後的戰局是上萬貝都因人衝出鮮卑人的包圍和追擊,逃回了敘利亞沙漠。
“如果我們征服了希木葉爾王國,並讓貝都因人信奉了聖主,你們想,這不是在波斯人的身後插上一把尖刀嗎?”
曾稽的話頓時引起了衆人的共鳴。征服波斯人可能需要數百上千年的時間,因爲他們民族的文明歷史太悠遠了,但是貝都因人就不一樣,他們野蠻,信奉原始宗教,所以更容易征服和改信聖教。一旦這數百萬貝都因人信奉了聖主,到時在宗教的引導下,他們會如同湘水一般涌向波斯人,甚至會席捲羅馬人在地中海東岸的諸行省。
曾稽看到一臉欣喜的諸將,心裡卻暗自感嘆道:自己只是提出了一個向南進攻的初步構想,而父王卻完善了整個計劃的戰略思路,要不是他講明,自己怎麼知道這步棋的長遠效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