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十五年秋天,羅馬帝國東部行省-薩摩薩塔(羅馬帝國東部小行省,今土耳其東部,與亞美尼亞和兩河流域交界)。天氣非常炎熱,熱騰騰的空氣中還帶着一股地中海的腥味兒。
“令兄,我們到哪裡了?”曾稽轉過頭問身邊的慕容令道。
“將軍,我們剛出卡帕多西亞,這裡應該是薩摩薩塔。”慕容令答道,話語最後依然加了一句牢騷:“這些羅馬人的名字真拗口!”
說完慕容令大喊聲:“副官!”
“到!”一個看上去很年輕但是卻已經長着絡腮鬍子的軍官連忙策馬小跑了上來,嘴裡還大聲應道。
“攤開地圖!”慕容令大聲說道。
“是!”年輕軍官朗聲應道,然後把背在身後的一個圓筒順到胸前,擰開蓋子,掏出一卷厚皮紙,遞給了曾穆,嘴裡還輕聲說道:“姑父,地圖。”
旁邊的慕容令一下子黑了臉,揚起馬鞭在年輕軍官的肩上輕輕地抽打了一下,厲聲喝道:“涉,我跟你講過多少次了,軍中只有總管和將軍,沒有姑父。
拓跋一縮脖子,繮繩一拉轉到曾、慕兩人身後去了,嘴裡卻還喃喃地念叨:“將軍夫人我叫姑姑,那將軍我不叫姑父叫什麼?”
聲音雖然小,可是曾穆和慕容令卻都聽到了,慕容令一下子桂不住面子。準備上去好好踢拓跋一腳,卻被曾穆攔住了。
“令兄,你知道這小子的德性,何必動氣,再說了,你也算是他地長輩,讓讓算了。”
慕容令一聽。也就算了。可不是嗎,曾穆娶了拓跋歸雁,正是拓跋的親姑父,而自己的一個堂姑嫁給了拓跋什翼健,論起來拓跋還得叫自己一聲表叔。
曾穆把地圖攤開,上面正是羅馬帝國小亞細亞地區、亞美尼亞地區和敘利亞地區地圖,它是華夏軍情司和商部二十多年無孔不入的傑作。
“我們應該在索非那以西一百五十里外,離地中海不到一百里。”曾穆指着地圖說道。
“是的,我都聞到海腥味了。”慕容令聳聳鼻子說道。
“從地圖上我們離安各克只有兩百里了。”曾穆指着一個黑點說道。
“那裡可是羅馬帝國在東方防線的重要支撐。所說也是基督教在亞細亞的中心城市。根據情報,狄奧多西一世在那裡集中了超過五萬軍隊,看樣子他們準備趁機收復巴爾米拉。”慕容令答道。
“巴爾米拉,安條克,外加大馬士革是羅馬帝國在敘利亞地區最重要地三個城鎮和支撐點,可以形成穩固的三角形陣形。巴爾米拉被波斯佔據正好給這個三角陣插入了一把鋼刀,羅馬人做夢都不安穩,當然希望儘快收復它。可惜啊,雖然羅馬帝國東部皇帝狄奧多西一世是個能人,但是西部皇帝瓦倫提尼安二世實在太平庸了。還得靠狄奧多西一世來擦屁股,幫他討平作亂的馬格努斯·馬克西穆斯和弗拉維烏斯·維克托父子。狄奧多西一世無力獨自對付突然神勇起來的波斯人,當然藉助外力,要不然他會好心地借特拉布鬆這條路給我們?”
雖然著名牆頭草亞美尼亞王國控制着高加索山脈大部分山口,但是靠黑海東海岸的一條狹長山路,從迪奧斯庫里亞斯(今俄羅斯索契附近,原是博斯普魯王國的中心城市,後被羅馬帝國佔領)沿着海岸線一直到小亞細亞的卡帕多西亞的特拉布鬆卻控制在羅馬人的手裡。這次曾穆受命爲波斯西道行軍總管,率領三萬鮮卑軍以爲西征大軍地偏師。曾穆放棄從裡海郡直插波斯腹地的計劃。大膽地提出另一個戰略幸軍出烏拉爾河,再揮師南下,在羅馬人的幫助下借道自取波斯最富庶的地區兩河流域。而這個計劃得到了曾華的同意,更中了正在努力收復東方失地的狄奧多西一世的下懷。
“總管大人,我們是不是要幫助羅馬人攻下巴爾米拉,讓它成爲我們汝打兩河流域的後方基地。”慕容令問道。
“不用了。羅馬人打他們的,我們打我們的,不能把所有地後勤和支持都放在羅馬人身上。”曾穆斷然地說道。
“那倒也是,我們和羅馬人走在一起只是因爲有波斯這個共同敵人。要是波斯人倒下去了,指不定我們和羅馬人就是敵人了。”慕容令嘿嘿一笑道,“總管大人。那我們的目標是哪裡?”
“大馬士革!”曾穆答道。
“大馬士革?那是羅馬人的地盤呀!”慕容令有點驚訝地問道。
“我只是去參觀一下。聽父王說。大馬士革一直是敘利亞地區,乃至中東地區的交通、政治、文化中心。下載美少-女是一座被稱爲天國裡的城市。我想去看看。”曾穆有點神往地答道。
“總管大人,我們真的只是來側擊波斯帝國的兩河流域?”慕容令笑着問道。
“或許吧,不過我們跑了萬里之遙,不能入寶山卻空手而回。”曾穆微微搖着頭答道。
“總管大人!”一名將領策馬從前方跑了過來,行了個軍禮大聲說道。
“葛重,有什麼事?”曾穆一邊回禮一邊答道。
“我們在安條克找到了六個嚮導,他們都是商隊的馬伕腳伕,在敘利亞一帶來來往往二三十年了,對這裡的道路非常熟悉。”葛重答道。
“可靠嗎?”
“回總管大人,六人中有兩個是貪生怕死之輩。我們威脅了一下就從了,有兩個是貪財之輩,在重金利誘之下便答應了,另外兩個是商部和軍情司提供地名單,我們華夏商人救過他們一家老小,對他們有恩,所以非常忠心。那四個人名單還是他們提供地。”
“好,我們現在在異地作戰,情報是最重要的。要是迷了路,我們的馬兒跑得再快也會累死的,而且一不小心中了詭計埋伏就更遭了。那個羅馬皇帝朱利安就是這麼中招的,我們可不能重蹈覆轍!”曾穆嚴肅地說道。
“是地總管大人,我們一定小心從事。我們會繼續尋找可靠的嚮導,而且會把嚮導分開幾個組,分開使用互相印證。而且每到一地再找當地百姓印證地理情報。”葛重肅然地答道。
“好吧,你去忙吧!”
“潘越!”
“到!”
“你去安條克接受羅馬人答應地物資,糧草這些東西少一些,箭矢、刀槍、藥物等儘量多拿些。你跟羅馬敘利亞總督好好說一下,我們要在大馬士革、薩美埃還有即將收復的巴爾米拉城設立貨棧,以便就地收購器械物資,還要各設立一個醫館,以便治療我們轉回去的傷病員。對了,你跟敘利亞總督要個批狀,大馬士革的鋼刀不錯。我們想購買一批。”
曾穆說一句,潘越就應一聲,記在一個小本子,看到曾穆說完了便合上,揣進懷裡退到一邊去。
“王通,傳我地命令!李歷和盧寬爲先鋒,率領五千騎兵,直指巴爾米拉,協助羅馬人圍攻巴爾米拉。任務就是給我把向東地道路全部封鎖,一隻耗子都不準東去!”
“遵令。”
華夏十五年八月十一日,巴爾米拉城的西邊突然揚起一陣高高地塵土,有經驗的守軍立即判斷一支騎兵正急速而來,而且人數預計有數千之衆。守軍將領來不及追究派出地偵騎爲什麼不回來報信,只是連連下令敲響警鐘。全城警戒。
不一會,在塵土飛揚之中,數千黑色的騎兵呼嘯而來,陣陣沉重的馬蹄聲讓站在城牆上的守軍越發的緊張。在上萬雙眼睛的注視下,這支騎兵從巴爾米拉的南邊呼哨而過,而在掠過時一些騎兵奔出陣形。揚手在城門前丟下了一些東西。然後揚長而去,最後和大隊人馬消失在一片迷塵之中。
當黃色的塵土終於落下時。守軍這才發現這些騎兵丟在城門前的都是數十顆頭顱,都是派出去堅持西邊羅馬軍隊動靜的偵騎探子。看着這此孰悉地頭顱,守軍們都吸了一口涼氣。巴爾米拉是波斯對羅馬的前線重鎮,派出去堅持羅馬人的探子偵騎下載-美少女都是精選出來的,現在一個不漏地被人家砍了首級丟在這裡,說明這支騎兵不但戰鬥力驚人,而且偵騎刺探水平高過波斯人。
巴爾米拉守將的臉更是陰沉地如同籠上了一層冰霜。他看得仔細,這支騎兵打得旗子正是華夏人的軍旗和教旗,而且每個騎兵後面都有一兩匹戰馬,除了華夏人誰還有這麼“奢侈”的騎兵?。在波斯人的背後出現一支騎兵,這足以讓任何波斯將領出一身冷汗。看來波斯人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羅馬人和華夏人終於準備攜手攻打波斯。
但是守將唯一慶幸地是從羅馬帝國借道而來的華夏騎兵應該不多,因爲那樣需要繞道上萬裡,華夏人不會傻得將主力放在那裡,讓長途跋涉去折磨自己的軍隊。
守將立即寫好了書信,派遣使者向泰西封傳報,爲了保險起見,守將一口氣寫了五封書信,並派遣了五個使者分路向泰西封進發。
時間很快過去了五天,巴爾米拉城外再也沒有看到大隊華夏騎兵或者是羅馬軍團,但是城外卻空寂無人,一片寂寥。沒有人敢出城,因爲所有出城的人都被三三兩兩的華夏騎兵送了回來,丟在城門前,包括五名使者和上百名隨從侍衛,不過送回來只是他們的頭顱。
一種莫名地恐懼瀰漫在巴爾米拉城中,城裡的軍民遠遠地看着城外空曠的原野,那裡如同以前一樣,果樹、穀物在秋色中成熟,空氣中洋溢着豐收的味道,飄蕩在水井、小屋、道路的上空,只是這裡卻空無一人。所有人都知道,在這片熟悉的原野裡卻埋藏着誰不知道地危險。他們現在地感覺自己就是一羣被野狼羣包圍的綿羊。
在幾乎令人發瘋地等待中,巴爾米拉軍民在第七天終於等來了一支多達六萬人的羅馬軍團,並迅速包圍了這座城市。看到羅馬軍團在城外連綿不絕的營帳,巴爾米拉守將和軍民反而都鬆了一口氣,終於能看到實實在在的敵人了。
在羅馬人按部就班造器械,挖壕溝,準備攻打巴爾米拉城時,曾穆一行人卻在大馬士革進行大采購。華夏鼓勵百姓購買和持有刀槍、長弓等常規兵器,只是對神臂弩、陌刀、連環弩等“大殺傷兵器”進行限制。所以華夏各地的民兵一般都是自備兵器,而入了府兵和廂軍,除了標配的腰刀、鎧甲頭盔之外,也會允許軍士們自己選購幾件“稱手”兵器。
二十多年繁忙的東西商貿往來,華夏軍人對大馬士革刀早已是慕名已久,雖然華夏的兵器也非常精良,但是多半是“工業化”和“流水作業”出來的產品,自然沒有手工製作的精美,而且相對華夏工匠們手工製作的高水平兵器而言,大馬士革刀別有一番異國風味,值得收藏。所以以曾稽爲首的華夏騎兵,幾乎把大馬士莘市場的好刀買空了。眉開眼笑的敘利亞商人一邊收錢一邊暗自嘮叨着,這幫華夏兵頭可真有錢,大馬士草鋼刀就是當地貴族買起來都有些肉痛,這些華夏武夫卻眼睛都帶眨一下。
不過這些商人不知道華夏騎兵的算盤,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這點道理這些騎兵還是懂得,這次來大家是準備來發大財的,不把傢伙準備好怎麼能行呢?現在是異國作戰,一旦打起來鬼知道什麼時候有兵器補給?而且越是激烈的戰事兵器損壞越快,到時不能扛着木棒子上馬打仗,就是繳獲波斯人的傢伙也不知道稱不稱手,而且還是個未知數。所以現在多準備些也不是壞事,反正大家都一兩匹備馬。要想有回報,就必須有投入。
八月二十九日,在大馬士革待了了十幾天的兩萬多華夏騎兵,突然在一個夜晚消失了,誰也不知道他們去哪裡了,包括羅馬守軍和波斯人的奸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