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意思?”宋雅寧盯着劉雨蝶看,不明白她爲什麼一而再再而三地這樣說。
宋安然也是一頭霧水,難道這其中又有什麼隱情?如果說宋雅寧不是宋華成的女兒,她可能會相信一些,可要是宋雅寧不是胡玉芳的女兒,宋安然有些不明所以。
畢竟,是胡玉芳認錯了人。可孩子是從自己的肚子裡面生出來的,不可能連着都會認錯了!
宋安然正蹙着眉,不經意間看向了胡玉芳的臉色,她有些不忍,靠在了周定琛的懷裡。她竟然有些害怕看到胡玉芳慘白淒厲的樣子!
難道她竟然還是同情一個曾經虐待過自己的女兒嗎?宋安然問自己,很快,她心裡有了一個答案。即使是記性再不好,她也不會忘記的。胡玉芳帶給她的痛,絲毫不亞於劉雨蝶。
認識這兩個女人,是宋安然這一輩子最大的錯誤。她巴不得和這兩人都沒有任何關係,更巴不得從未認識過她們。
“我的意思還不簡單嗎?”劉雨蝶笑着看着宋雅寧,宋安然更是覺得那笑容太過滲人。
病房裡的氣氛有些奇怪,誰也沒有再說話,但空氣中卻不是寂靜的。有一種嘈雜的聲響,如同小蟲一樣混在了空氣中,更是鑽進了人的身體裡,攪得人心生煩躁。
在場的每個人,都是各懷心思,每個人有着不同的想法,消化着眼前荒誕的所謂真相,所謂事實。
像是過了許久,又好想也不過是一秒過後,宋華成猛然睜開了眼睛,“不要說……”
他只說了這麼一句話,是對着劉雨蝶的說的。在他說完之後便不受控制地咳出聲來,宋華成的身體本就是很虛弱,現在也不過是靠着一口氣撐着。
宋安然驚訝地看向宋華成,事情看來遠遠沒有她想的那樣簡單。她不是宋華成的女兒,難道宋雅寧也不是胡玉芳的女兒嗎?
當年的事,到底是經過了怎麼樣的變故纔會變得如此面目全非?
劉雨蝶輕輕笑了笑,完全不顧及宋華成的想法,她今天要來這裡,爲的不過是要看着他們走進痛苦的深淵。不說,她怎麼能不說!
劉雨蝶先是走到了胡玉芳的身邊,似乎是要將癱倒在地上的胡玉芳扶起來。胡玉芳根本不領情,狠狠地將劉雨蝶的手給甩開,目光中帶着火氣,一不留神就要將人給燃燒了。
見胡玉芳不領情,劉雨蝶也絲毫不生氣。她的臉上依舊是掛着淡淡的笑意,如果仔細看的話,還能發現隱藏在笑意之下的嘲弄。
“胡玉芳,你不是一直在奇怪我爲什麼說宋華成和你在一起這麼多年是因爲愧疚?爲什麼你不是雅寧的母親嗎?那好,我今天就告訴你這是爲什麼。”劉雨蝶蹲在胡玉芳的身邊,輕拍着她的肩膀,笑得更加滲人。
而躺在病牀上的宋華成更是驚恐地睜大了眼睛,眼裡寫滿了不可置信。他已經發不出一絲聲音,只能哀求地看着劉雨蝶。
但劉雨蝶已經坐了決定,她不會半途而廢。她看着宋華成,眼裡閃過一絲快意,“華成,該來的總會來的,就算現在不說,這真相也是瞞不住的。畢竟紙包不住火,還不如一併說了出來。”
她就是要這樣吊着所有人的胃口,讓所有人將好奇心擡高。也只有這樣,當她說出真相的時候,他們纔會更加受傷。
因爲有期待,所以當失望越來越大的時候,絕望纔會更深,這就是她的目的。
“劉雨蝶,你到底想說什麼?難道你連一個病人都不放過,要在這裡胡說八道嗎?這就是你今天的目的吧,就是爲了讓我們都不好過?”宋安然蹙眉,不悅地看向劉雨蝶。
“說的沒錯,我就是要讓你們所有人都活在痛苦之中。”劉雨蝶絲毫不隱瞞,冷眼掃過了衆人,嘴角掛着勢在必行的笑意。
宋華成知道他已經無法阻止她了,閉上眼睛,要將自己與現實隔絕。
劉雨蝶冷冷地看向宋安然,那陰冷的語氣就像是蛇信子在吐聲,無端中讓人感覺到恐懼。宋安然在不安,耳邊聽到劉雨蝶對她說:“你不是一直糾結自己的身世嗎?今天就滿足你這個願望。沒錯,你不是宋華成的親生女兒,更不是我的女兒。”
在如願看到宋安然慘白的臉時,劉雨蝶很滿意,故意停頓了一會兒,這才繼續說:“想必你也不會相信你的親生母親竟然會是胡玉芳吧。”
“你胡說!”開口的人不是宋安然,原本已經處在瘋狂狀態的胡玉芳不知何時忽然清醒,大聲地指責道。
宋安然也不敢相信,她全身都在發抖。現在已經快要進入了四月,溫度漸漸升高,早就有人穿着薄衫在街頭散步。可此刻,她在屋裡,卻還是感覺那麼冷。一股寒意從腳底往上升,要將她整顆心都冰凍了起來。
劉雨蝶嗤笑一聲,看着胡玉芳的模樣,是可憐是嘲諷,她幽幽地說:“你連睡在你身邊的男人都能搞錯,沒想到會連自己的女兒也會弄錯。告訴你也無妨,當年你生的是兩個女兒。只可惜,一個女兒被我隨意扔在了路邊,而另一個,就是被你一直折磨的宋安然。”
胡玉芳只覺得腦子“嗡”的一下,她控制不住地尖叫起來,口中一直重複着那一句:“這不可能,不可能……”
“你的雙胞胎女兒,其中的妹妹正站在你面前呢,你怎麼不和她相認?你可知道,她也許就是你唯一的女兒了。另一個啊,指不定是被野獸吃了還是餓死在街頭了。”劉雨蝶陰森森地對胡玉芳說。“不過我還是很感謝你,謝謝你疼愛我的女兒雅寧這麼多年。”
胡玉芳一直拼命地搖頭,眼中的淚更是流淌得一塌糊塗。她不相信劉雨蝶說的話,她的女兒,不是宋雅寧嗎?怎麼又會變成宋安然?
什麼雙胞胎女兒,她不相信!
“你在騙我,劉雨蝶,你這個狠毒的女人!”胡玉芳咬牙啓齒道,恨不得要將眼前的女人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