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葉白微微顰眉,動作極快地一手直接抵在他胸口,直接不客氣地把梅蘇往外推。
卻沒成想,這一下竟然沒有推動,明顯感覺到了阻力,甚至被壓回了梅蘇的懷裡,她眼底閃過一絲冷色,指尖一轉,直接向梅蘇腰間彈去。
隨後,她便聽見了耳邊傳來梅蘇的一聲輕笑,一把摺扇力道極大地敲在她的手腕上,兩人的間距本來就狹窄,短兵相接,交手之時用武器本也算不得好選擇,尤其還是體積不算小的摺扇,短距離內要保證敲擊的力度對使用者的手腕力度技巧和內力都頗有要求。
而手腕上感受到開金裂石的勁風讓秋葉白明白對方絕對是個近身格鬥的好手。
若是尋常武者爲了不挨這一下,下意識必定是要鬆手撤回的,畢竟幾乎是兩人貼着的距離,躲都沒處躲。
但是秋葉白卻只是輕蔑地嗤了一聲:“不自量力。”
隨後猛擡起手腕毫不猶豫地對着那摺扇撞了上去。
梅蘇倒是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會來個硬碰硬,他一愣,此舉他原就是一次試探,對方到底是四品朝廷命官,他並不打算真的敲斷對方的手腕,卻已經不及收手。
但是這敲下去的感覺卻不像撞在人的手腕上,倒像是被什麼金屬武器狠狠地撞了一下,力道之大讓梅蘇驀然覺得虎口一疼,隨後只覺整個手腕被震得發麻,竟是全然握不住那摺扇,摺扇瞬間脫手飛出!
“啪。”摺扇甩飛落水,讓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的衆人都愣了楞。
秋葉白在梅蘇怔然的霎那,指尖運氣,直接在他腰間麻穴一戳,逼得他不得不立刻鬆開攬住她細腰的手臂。
看着梅蘇有些狼狽地退開兩步才站穩身子,她倒也沒有再繼續動手,只是雙手環胸,譏誚地看着梅蘇:“抱歉,梅大公子,本千座並非故意碰到你,只是河上風大,你身子嬌弱,舷梯又狹窄,可不要扶好摔下河去了,那本千座罪過就大了。”
她方纔上船走舷梯的時候,輕敵了,不曾防備,竟然被梅蘇擺了一道,但他演這齣戲到底想要幹什麼?
衆人聽着秋葉白這麼一說,臉上都忍不住露出好笑來,尤其是周宇和他領着那幾個看風部的紈絝們,原本他們就身爲貴族,卻被梅蘇比了下去,心中已經很是不爽。
如今看着梅蘇這副下個船,只是被千總大人撞了一下,就差點摔下船的軟骨白斬雞的樣子,自然心中大愜,只道江南男兒多如柳,弱不禁風,於是不顧梅蘇身後的綠衣人們怒目相視,笑得特別大聲。
梅蘇是第一次和秋葉白交手,雖然曾經聽過二管家說過她武藝卓絕,但這一次試探的結果還是叫他暗自吃了一驚。
短短兩招之內就讓他明白,秋葉白手上的功夫絕對已經是一流之類,只怕司禮監中人都難有他的敵手,只是爲何他一直韜光養晦,而身爲秋家庶子,養在鄉下,又去哪裡學來這一身修爲?
只是他雖然生出許多疑心來,但是臉上卻依舊是不動聲色的溫然模樣,彷彿沒有聽見秋葉白對他的諷刺一般,只是微微點頭:“是梅蘇自己走路不慎,與大人無關。”
秋葉白淡淡地道:“既然如此,本千座就要出發了。”
說罷她朝梅蘇拱了拱手,轉身毫不留戀地上了船,身後周宇等人立刻也跟了上去。
梅蘇轉頭看着她一身青色司禮監常服勁裝,腰上橫着的黑色玉帶將她腰肢束得越發的纖細,背影亦顯得單薄柔潤,想起方纔入手的纖軟和對方身上那種淡淡的草木清香,他微微眯起了眸子,眸光幽幽沉沉,脣角慢慢彎起一個有些莫測的笑容。
這位風華出衆的千總大人,就算是男子,這般身段也只能用尤物來形容罷。
……
梅蘇靜靜地負手而立,目送掌着司禮監大旗的船隻漸漸遠去,消失在地平線上,方纔轉身淡淡地道:“繼續搜。”
一干綠衣人們齊齊恭敬地拱手道了聲:“是。”
一名走在最後的勁裝綠衣人看了眼不遠處落在水面上的一隻藍染花的帕子,鬼使神差地便上去看了看,也不曾多想,倒是他身後的同伴看着他還不過來,便上前催促,也看見了那帕子,不耐地取笑:“你這廝,一塊船孃的頭巾有什麼好看的,想小娘們了,晚上沒事兒了再去春香樓就是了!”
這事兒在晚上回到梅家武師用餐的院子時,有人拿來做笑話提了,卻不想沒過多久,那名看見藍染花帕子的武師便被二管家召到了大少爺的書房。
梅蘇靜靜地坐在桌子後聽着一臉緊張的武師將事情說了一遍之後,便將他打發離開了,隨後看向二管家吩咐:“立刻備船。”
二管家一愣:“大少爺,您真的懷疑大小姐被姓秋的藏匿了,但是今天咱們不是已經搜過了?”
在姓秋的船上什麼都沒有發現,而且秋葉白和那些人的表情也沒有任何破綻。
梅蘇眸光閃過幽沉的光:“不是懷疑,相子一定在秋葉白的船上!”
線報裡說相子做了船孃的裝扮,往船塢而去,彼時他就懷疑相子是聽說了秋葉白離開的日子,所以才謀劃了這一場,但是在船上卻沒有搜到人,他的疑心卻是沒有去,只是沒有什麼理由阻止秋葉白南下罷了。
“相子是做什麼裝扮被人發現的,你不記得了?”
二管家聞言,方纔恍然大悟,是了,自家小姐可是被線人發現做了船孃裝扮躲進碼頭的!
他原本就厭惡秋葉白,此刻更是怒道:“這秋葉白,看着道貌岸然的樣子,竟然敢拐帶大小姐,大少爺,你必定要讓那淫賊吃不了兜着走!”
梅蘇卻淡淡地道:“只怕未必是他願意帶走相子。”
“大少爺?”二管家愣了愣,他沒有想到自家少爺怎麼會向着外人說話。
但梅蘇卻只擺了擺手,起身吩咐:“立刻吩咐下去準備去淮南,還有……。”
他頓了頓,補充:“將我要去淮南的事情着人通報宮裡一聲,只說我有事就是了。”
二管家立刻點點頭:“是。”
隨後,他就退了下去。
梅蘇看着烏沉天邊掛着的那一輪明月,忽然想起今早那人的模樣,那人亦一身清風朗月的風華,卻偏嘴兒厲害得讓人招架不住。
只是不知這一回,他們在淮南見面的時候,秋葉白又會是個什麼表情。
他輕笑了起來:“呵……。”
——*——老子是人賤不拆,別以爲老子不知道你是誰的挖鼻孔華麗分界線——*——
且說秋葉白這一頭令船伕揚帆起航之後,站在船頭直到看不見碼頭之後,方纔在身後周宇有些詭異的眼神裡轉身向自己船艙走去。
臨進艙門時,她漫不經心地看了眼周宇:“你如果想跟着,就跟進來罷。”
周宇瞬間一僵,但還是立刻狗腿地跟在秋葉白身後:“多謝大人。”
等着進了船艙,他便遵了秋葉白的指令去把船艙門關上,但是等着他一轉身就發現自家千總大人不見了,只留下一個大開的窗子呼呼地往裡灌冷風。
周韻嚇了一跳,臉色大變,立刻衝向窗口,只擔心自家大人萬一掉進了運河裡可怎麼好!
誰知道他還沒有衝到窗邊,就看見一道青影一個鷂子翻身,利落地從窗外翻進來,懷裡還夾着一個藍色的嬌小的尖叫着的人影。
他立刻剎住了腳步,以免不小心一下子上去就撞到人。
秋葉白一進船艙,就將懷裡的梅相子給放下,隨後退開兩步,撣了下衣襟,淡淡地對着那還在尖叫的少女道:“好了,不要再叫了,若是讓你哥哥的人聽到了,就不要怪本千座把你從窗子裡扔出去。”
梅相子聞言,一個激靈,瞬間止住了尖叫,她方纔被秋葉白給塞在船艙外壁掛着的救生小船裡,腳下就是運河深水,她根本不敢動彈,渾身僵硬地死死扒着救生船上的麻繩才勉強支撐了那麼久,連頭上的頭巾都被風吹掉了,她自己更是被吹得幾乎全身麻木,終於等到了秋葉白再次出現,但是對方卻一點都不憐香惜玉,一把將她拖出來夾在腋下就這麼幾個縱越翻身回了船艙。
梅相子幾乎以爲自己要掉進了滾滾河水之中,嚇得花容失色,如今卻又被秋葉白冷聲呵斥,幾乎把前半生沒有受過的委屈都受了,頓時忍不住落下委屈至極的眼淚來。
這個人怎麼能這麼狠心!
周宇看着這麼個嬌滴滴的杏花美人,雖然一身狼狽,滿臉驚惶委屈,雙手揪住裙襬,不停地掉淚,卻又不敢哭出聲來,真真是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頓時心底那種貴族們天生憐香惜玉之心就出來了。
他不敢怪秋葉白,只是賠笑:“大小姐不要哭,咱們大人也是爲了安全着想。”
沒有想到他這般安慰,卻只讓梅相子眼淚落得更兇,他也無措地看向秋葉白,卻正對上秋葉白清泠泠的眸光,他瞬間就蔫了下去看,不敢多嘴了。
是了,他差點忘了,正是這位美人,才陷得他們進了如今的被動之地!
“梅大小姐,你若哭夠了,咱們便來商量一下接下來你的去留罷,若是沒哭夠的話,便好好地在這裡哭夠了再來尋我罷。”秋葉白淡淡地道。
梅相子一楞隨後不敢置信地看向秋葉白:“你……你要趕我走?!”
周宇也有沒主意,但並不敢說話,只是偷偷瞥了一眼秋葉白,卻見她一掀衣襬坐下,悠然地道:“梅大小姐,你以爲現在離開了港口,你還有什麼能威脅本千座的,若是我願意,便立刻着人堵了你的嘴將你送回去,私下送到梅蘇的手上,相信你的那位大哥一定喜聞樂見你這麼低調地被送回去,而不是嚷嚷得滿城皆知你和我有私情。”
秋葉白頓了頓,看向梅相子,淡淡地道:“梅家既然能想着將你嫁入皇家,自然是不會看得上我這樣一個小小的四品官員罷。”
梅相子一呆,臉色越發地蒼白,她雖然嬌縱任性了些,但是生在商業世家,她並不是全然不知世事人情的少女,梅相子知道自己早前對秋葉白的威脅,明顯是激怒了秋葉白,所以此時對方纔會說話這麼不客氣。
她嘴脣蠕動了一下,艱澀地道:“相子說了,這個時候絕對不回梅家,大人需要相子做什麼,儘管吩咐就是了。”
秋葉白看着她,似笑非笑:“看來相子小姐倒是比我想得要識時務,那麼咱們的交易就達成了,本千座保護你在淮南之時的平安,直到我們必須回京城,至於你要付出的代價,到時候本千座會告訴你的。”
說罷,秋葉白徑自起身,吩咐周宇:“把我的行李拿出來,這裡就讓給相子小姐。”
周宇立刻點點頭,去把秋葉白的行李全部都了起來。
秋葉白走出門外的時候,頓了頓,再次看向梅相子:“還有從今日開始,這裡沒有梅家大小姐梅相子,只有本千座身邊伺候的丫鬟小相。”
梅相子一楞,這是要讓她做丫鬟?
她堂堂一個大小姐……
秋葉白看着梅相子臉上都是掙扎,沒有任何動作,也沒有應聲,便輕嗤了一聲:“當然,相子小姐也可以選擇繼續回梅家做個待嫁的大小姐,不需要降尊紆貴來做一個四品官員的丫頭。”
說罷,她轉身離開,周宇趕緊跟了出去,順面將船艙的門關上,只留下梅相子一個人站在艙裡發呆。
跟着秋葉白出來以後,周宇遲疑了一會便低聲道:“大人,您看,要不要住到屬下的房間裡去?”
他的艙房比秋葉白還要稍微差一點,但也是這裡除了秋葉白得艙房之外最好的艙房之一了。
秋葉白倒也不客氣,徑自讓周宇提了東西進艙。
周宇讓小顏子替她簡單地整理好東西以後,他則端了一壺清茶過來爲她上了茶,隨後有些遲疑地道:“大人,梅家大小姐,屬下覺得帶着她終歸不是一個事,若是讓有心抓到把柄,只怕咱們都要惹出麻煩來,那梅蘇也不是個好相與的。”
秋葉白坐在船邊,一片品茶一邊悠然道:“你當我不知道麼,但是現在梅相子已經在我們的船上了,只怕再讓她下去就不容易了,何況你也知道梅蘇不是個好相與的,只怕不用過太久,最遲今晚,他就會知道梅相子還是在我們的船上。”
當時,她不過是將梅相子冒險藏在了救生船的下方,那裡當時算是一個死角,但是隻要事後仔細想想,整艘船沒有搜查到的地方,還是能想到的,何況碼頭那裡都是梅家的商號贊助的,不知道多少梅家的眼線,他只要細細查訪一遍就能猜測到梅相子**不離十還是在她的船上。
“既然他能猜測得到梅相子在我們的船上,他絕對會追來,若是我們將梅相子送走,梅相子那個性子也是個倔強的,萬一路上再出了一些什麼事情,反倒是讓事情陷入僵局。”秋葉白自認她還是有點看人的眼光的,梅相子這次冒險跑了出來,若是讓她給送了回去,說不定那丫頭想不開來個投水自盡或者生出點別的幺蛾子來,事情就會一發不可收拾。
周宇恍然,眼底閃過精光:“所以您乾脆留下她,說不定以後還能牽制梅蘇?”
秋葉白斜瞥了他一眼,勾起脣角,踢了他小腿一腳:“你這廝還算是沒有笨死,只是咱們最好順水行船,讓船家快點到淮南,能避開梅蘇的追兵一日就是一日,沒有必要還是不要和他硬碰硬。”
周宇乾笑兩聲,撓撓頭,他是知道千總大人說的是他之前趕出來的蠢事。
“對了,到了地方,你手底下那幾個別讓他們惹出什麼大事來,就維持那種吊兒郎當的樣子也可以。”秋葉白忽然轉了個話題,吩咐。
周宇一怔,有些沒反應過來:“大人,您出門前不是才調教了他們幾個像了點司禮監廠衛的樣子,怎麼又……。”
秋葉白微微一笑,眸光流轉出莫測的光:“本千座自有道理。”
……
船工們得了秋葉白的令,又得了周宇的賞賜,自然是相當努力,夜晚也不休息,安排了三班人,輪流搏命地划船,往淮南去的速度快了不少,也將梅蘇那夜就追來的船隻給甩開了不少距離。
而梅相子終於在房間裡關了一天一夜之後,想明白了,第二天簡單梳洗,還是做船孃的打扮過來給秋葉白請安。
秋葉白看着她低着頭安靜乖巧的樣子,倒也佩服她的能屈能伸,也沒有多爲難,只是給了她一枚藥丸,讓她融在水裡之後洗臉,讓她那粉嫩嬌容瞬間變得暗黃,讓她原本十分的美貌也變的只有五分了,看起來也不過是個漂亮點的通房大丫頭。
同時還吩咐小顏子教給她一個丫頭,哪怕是大丫頭,平日裡都要伺候主子做什麼。
梅相子雖然不太願意跟一個她相當看不起的小太監學,但是最後在秋葉白又要把她丟下船之後,她方纔肯乖乖地聽小顏子的吩咐。
——老子是公主是個萌蠢陰森系大寵物大殺四方撲到小白的分界線——
皇宮
碧瓦琉璃,宮牆深深。
夏日炎熱,太后老佛爺最近新遷居到清涼水榭避暑,原本略顯偏僻的水榭就熱鬧了不少。
“太后老佛爺最近身子很好,再過些日子就要進入三伏天了,雖然如此,但也不可用太多冰碗,免得傷了身子的和氣,腸胃失調。”太醫院的醫正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高鼻、方口、短髯,看起來頗爲精神挺拔,他一邊收起脈枕,一邊恭敬地對着太后道。
太后點點頭的,淡淡地問:“是了,最近皇帝那裡,身子可好些了,哀家看着乾寧宮那裡實在太過炎熱,不若讓皇帝陛下也遷居到陰涼些的地方去。”
醫正聞言,很有些無奈的樣子,嘆了一聲:“太后老佛爺,陛下身子原本春日之後稍微好了些,但是因着宮裡娘娘們伺候得好,所以夏日之後一些舊疾反而有些復發,如今移動反而不好,老臣還是要請老佛爺勸誡着陛下一些。”
所謂伺候得好,不過就是說皇帝寵幸女人頻繁了些,導致舊疾復發了,但就算是如此,還是不見有什麼喜訊傳出來,就算有喜訊的,那些娘娘後來也都保不住。
太后年過五十卻依舊保養得端麗如三十多歲的婦人的面容上瞬間閃過怒色,冷哼:“都是些狐媚子,皇后也真真是個沒用的,就知道吃齋唸佛,連自己的男人都看不住,杜家怎麼會出了這樣沒用的東西。”
這話實在不是外臣該聽的,但是醫正原本就是杜家一手培養出來,此刻倒是施施然的樣子,不見慌張,反而起身站在太后身邊取了藥箱子裡的一對精緻包金暖玉錘慢慢地替太后錘肩,溫聲勸解:“太后老佛爺也不必惱,皇后娘娘養在家裡的時候就是個溫婉的性子,有您在,倒也不必擔心什麼的。”
“不擔心,哀家怎麼能不擔心,你是沒有看見皇帝那個寵信百里初的那個樣子,寵得那一個狐媚子生的小賤種無法無天,連哀家都不放在眼裡,且不說把批紅大權給了那小賤種,宮裡什麼好的不想着孝順自己的母后,倒是讓那個小賤種都佔了去。”太后說完這話,忽覺得自己和一個小輩爭這些東西,是極**份的,隨後氣悶地閉口不言。
倒是那醫正一邊替太后揉着手臂,一邊溫聲道:“攝國殿下再受寵,不過也是要嫁人的,毫無根基不說,身子骨也不太好,每年都要進山修養數月,今年天氣驟熱,殿下受不得暑氣,不是又去了峨嵋山麼,老佛爺不必將那些過眼煙雲放在心裡?”
太后冷笑:“狐媚子生的東西,也都不是好的,百里初那小賤種荒誕無恥,行事毫無皇家氣度,養下那麼多男寵,名聲壞成那個樣子,哀家看這輩子她只就想着在宮裡住一輩子,也給哀家添堵一輩子,!”
醫正並不說話,只是伸手替她揉揉一雙戴着寶石護甲的手。
太后看着旁邊的醫正,心中稍微順了些氣,淡淡地道:“不過也好,今年百里初離開得早,又有些清靜日子了,只是……。”
她遲疑了片刻,又道:“哀家昨日才接到了消息,梅蘇那孩子又去淮南了,此事哀家不是已經吩咐了讓他不必插手,哀家自有安排的麼?”
醫正愣了愣,隨後笑笑:“那便是梅大公子的主意了,許是有什麼要事罷了。”
太后沉吟了片刻:“嗯,昨日司禮監鄭鈞來報,那秋家四子已經去了淮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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