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白看着自家殿下面容上露出深思的神色,他心中忽然打了個突,他就是隨口說一下罷,他還沒有把風奴那丫頭整到手。
算是向主子說謊麼?
怕什麼,來什麼。
百里初忽然擡起絨薄細緻的眼皮看向一白:“你和風奴進展如何了,老妖婆那裡等着要‘好消息’,只怕是要不耐煩了。”
一白瞬間一僵,在百里初幽涼的目光下有些心虛地垂下眼皮:“殿下,屬下盡力,只是女子有孕之事,並非這般容易。”
百里初看着一白,片刻之後,他微微挑了下精緻眼角:“你過來。”
一白陡然覺得一股子寒氣從背後冒出來,自家殿下用這種溫涼柔和的語氣讓人到他身邊去的時候,通常那個人就得有脫一層皮的準備。
但是……不去的話,就得有脫八層皮的準備,於是一白還是很乖巧地走了過去。
“靠近一點。”百里初淡淡地道。
一白硬着頭皮半曲了膝又湊近了一點:“殿下。”
“一白。”百里初看着自己面前這張陰柔俊美的面容,忽然伸出戴着手套的手箍住一白的臉,修長的長手指掠過他菱角精緻的下頜:“早年地宮裡看多了噁心的東西,所以本宮好容易得見光明,自然喜歡美好的物事,雖然不得不毀了你和雙白原本就生得極好的臉孔,但本宮還是給你和雙白捏了鶴衛中最漂亮的臉,本宮喜歡的自己的作品,想來你身邊的女人們也很喜歡是不是?”
一白臉色微微發白,沉默着沒有說話。
百里初垂着眸子一邊用目光勾勒着一白陰柔俊美的臉孔,彷彿在欣賞着自己完美的作品,一邊慢條斯理地道:“本宮不在乎你們身邊都有什麼樣子的女人,或者男人,但是別忘了當年你們在地宮向本宮承諾過什麼,永遠別騙本宮,嗯?”
“屬下,知錯。”一白閉了閉眼,壓下面對百里初身上那種無邊的森寒陰翳時背脊泛起的戰慄,驀然睜開眸子,直視近在咫尺那雙幽沉冰冷如無邊無際暗夜的眸子,一字一頓地道:“誓言,永世不忘。”
百里初看着一白,慢慢地勾起脣角,笑容冰涼莫測:“很好,這一次,本宮就當做你一時心軟,下一次,本宮就換一個人去完成這個任務。”
說罷,他伸手仔細地替一白整理了一下衣襟:“好了,去罷。”
一白恭恭敬敬地行禮,隨後匆匆地退出明光殿,等到他回到明光殿自己的住處外時,秋日冰涼的陽光落在身上,帶來一絲暖意,殿內所有無邊無際的暗冷和陰寒褪去,他才感覺背上的衣衫早已溼透。
“一白,你是不是瘋了!”雙白冰涼的聲音忽然在一白身後響起。
一白一驚,瞬間回過頭來看向身後的人,雙白正冷冷地站在他不遠處,雙手抄在胸前,冷冷地看着他。
“身爲死士,你居然對殿下撒謊,你忘了當年在地宮是怎麼向殿下宣誓的麼?”
一白顰眉,忍不住鐵青了臉:“我當然明白,沒有殿下,就沒有今日的我們,活着走出地宮重新換了臉的那一天,我這條命就是殿下的,只是……。”
“只是一時間不忍,一時間對風奴動了心?”雙白上前一步,妙目含冰。
當年他們作爲被扔進地宮讓殿下練手的祭品,能逃過作爲祭品慘死的命運,除了靠着當時已經授香成功的殿下的庇護,還因爲殿下重新給他們改頭換面,從此,他們所有人都成爲殿下身邊最忠誠的死士。
殿下從來不會虧待控鶴監的人,他們想要什麼,幾乎就有什麼,女人、甚男人,一切物質的享受。
作爲死士,怎能隨意地對人動心!
一白忍不住咬牙,沉聲道:“我只是不想去傷害一個爲我們做事的人,風奴到底是無辜的。”
雙白聞言,忍不住上前厲聲道:“你真是瘋了,別忘她是杜家的人,你要真的想幫她,最好的方法就按照殿下的要求去做,太后難道不會對風奴起疑,就算太后沒有對她起疑,你以爲以燃燈妖尼的道行會看不出來她還是雛,你想過風奴被發現背叛真言宮的後果麼!”
“我……。”一白瞬間渾身大震,他竟真的沒有想過燃燈妖尼生性淫蕩噬殺,真言宮中面首無數,她又修煉那些淫邪功夫,怎麼會看不出風奴到底有沒有按照她的吩咐去引誘國師。
“殿下什麼時候考慮事情不比你我周全!”雙白忍下心中怒火,冷冷地看着他:“你要是還清醒,還記得當初在地宮裡的誓言,便自行去刑堂領罰!”
說罷,拂袖而去。
一白看着雙白的背影,忍不住低頭揉了揉眉心,苦笑,他果然是糊塗了!
至於動心,他是真的對那個丫頭動心了,還是覺得她可憐?
只是這世間,誰不可憐?誰不在苦苦煎熬?
他沉默了一會,眼中閃過複雜神色,轉身有些疲憊地推開自己房間的門,準備收拾一番,去刑堂找雙白領罰。
他一生寧願粉身碎骨,都不可能背叛殿下,但是他這自以爲是的心軟,卻已經觸及了作爲死士的底線。
只是,他才推開門,就看見桌邊坐着一道窈窕的女子身影,她細緻單薄的眉眼一片平靜,見他推門進來,她慢慢地起了身。
一白一愣,有些不自在地顰眉道:“燕子,你怎麼進來的?”
她來了多久,聽到了多少?
風奴指了指桌上的食盒,淡淡地道:“我給你送點東西過來,你們的人讓我在這裡等你。”
一白看着桌上的精緻的點心,他心中微微一動,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隨手取了一片點心送進嘴裡,看着她挑眉戲謔一笑:“怎麼,你這丫頭可是對本奉主動心了,今日獻吃的,何日獻身?”
風奴沒有答話,而是走到他面前,低頭看着他,目光平靜:“是。”
一白一愣,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平日偶然調戲之語,這丫頭都是又羞又惱的,今日竟然會這般大方地承認,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你吃錯藥了?”一白有些怪異地看着風奴。
風奴搖搖頭,只定定地看着一白:“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可好?”
說罷,她伸手直接解了自己衣衫上的帶子,一件精緻的白色外袍瞬間落地,露出裡面她只穿着肚兜和長裙的窈窕嬌軀。
一白瞬間嚇了一跳,差點從凳子上摔了下去,他好容易穩住身子,立刻見鬼似地起身倒退了兩步,別開臉:“你作甚!”
風奴緩緩地走了過去,一白被她逼得一步步地後退,直到脊背撞上門板,他退無可退,便看着風奴慢慢地把臉靠在他的胸膛上,幽幽地道:“你爲什麼要躲我,一白,你不中意我麼?”
一白只覺得她貼着自己的地方一片溫軟,只是那些溫軟於他而言如烙鐵一般熾熱得令人難以忍受,但是他纔想伸手推開風奴,卻又觸碰上風奴細膩光滑的肩頭,瞬間又鬆開了手:“風奴……你……。”
“我都聽見了,我不想死,也不想我家中人被連累,更不想去伺候國師,比起國師,我寧願那個人是你。”風奴閉上眼,一咬牙,伸手摟住一白的腰,不讓他推開自己。
太后和宮主知道了真相,絕對不會放過她的,可她更不願意去伺候國師,所以一定要選擇一個得到她的人,她寧願是一白。
既然已經選擇了這條不歸路,她便一條路走到黑!
誰都不給她活路,她就自己掙出一條活路來,就像秋葉白一樣,他能在四面楚歌之中憑藉一己之力殺出一條康莊大道,都是人,那麼她也可以,!
這麼想着,風奴一邊‘砰’地一聲將試圖離開的一白按在牆壁上,一邊直接伸手胡亂地扯他的腰帶。
一白怔然了片刻,隨後伸手一把擒住她顫抖的手,低頭看着面前烏髮披散,削瘦的少女,沉聲道:“你可想明白了,燕子?”
風奴擡起頭看着他,眼眶雖然泛紅,但是眼眸裡卻沒有一絲淚水,異常地堅定:“是。”
一白眼角餘光掠過她微微發抖的肩頭,神色閃過一絲複雜:“好。”
隨後,他一彎腰將風奴攔腰抱起,向房內慢慢地走去,隨後將風奴放在了柔軟精緻的大牀上。
“別怕。”他低頭輕輕地在閉着眼,滿臉蒼白的少女額上烙下一吻,順手扯下牀邊的輕紗幔帳,掩去一片春色無邊。
……
一個時辰之後。
秋日涼風掠過牀幔,隨後一隻手撩開了牀幔,一道高挑健碩的身形慢慢地坐了起來穿衣,忽然感覺身後一隻柔軟的手扯上他的衣襬:“你去哪裡?”
一白一頓,低頭看向伏在身後纖細的人形,溫然道:“你先歇着,我去取就回。”
風奴忍着身上的不適合,半支起痠痛的身子,紅着臉低聲道:“你是去刑堂麼,殿下沒有令你受罰罷!”
一白頓了頓,點頭:“是。”
“我不懂,你不是已經……。”風奴咬着脣角,臉色紅得要滴血來:“你已經按照殿下的吩咐去做了,爲什麼還要自行受罰?”
一白轉回臉淡淡地道:“身爲控鶴監奉主,自當賞罰分明,豈可特殊行事,若是我有錯不受罰,以後如何馭下。”
風奴擡起臉看向一白,他一頭烏髮隨意地散落在健碩的上半身上,線條精緻的側臉此刻在天光下看起來俊美而冷酷,卻也異樣的迷人。
她癡癡看了片刻,見一白要起身,她便抱着錦被坐了起來,柔荑按在他肩頭,輕聲道:“我來爲你束髮罷。”
一白看了看她緋紅的細緻臉頰,原本小家碧玉的模樣,如今似初經雨露的嬌美梨花初開,別有一番韻致,他目光有匈疑地落在她身上:“燕子,你可以麼?”
風奴的臉更紅了,立刻點點頭:“嗯,我很好,一點事兒都沒有。”
一白聞言,挑眉興味地道:“哦,看來是本奉主不夠賣力了。”
風奴頓時惱了,窘迫地擡眼狠狠地瞪一白,卻見他一笑轉過身,背對她:“梳子在枕頭邊的小櫃子裡。”
風奴咬着脣,知道他在逗弄自己,卻也無法,只得紅着臉低頭去取那梳子來爲他梳頭。
……
“所有的人,都已經通知到了。”大鼠帶着秋葉白站在一處小山坡上,看着周圍正在圍繞過來的人羣,在秋葉白耳邊低聲道。
秋葉白環顧了一下四周,這是縣城郊外一處山林坡地,她看着許多人正如細細的溪流一般匯聚過來,最終環繞在山下,她撫了撫自己的黑紗錐帽,看着大鼠低聲道:“大鼠,有勞你今日辛苦,不論誰離開,我都不會強留。”
大鼠神色複雜地看向山坡下的人,隨後有些黯然,但隨後沉聲道:“該走的人,留不住。”
留來留去,不要說兄弟沒得做,也許終歸反目成仇,就如他今日斷送了大金牙的性命,也許終會有‘兄’弟來斷送他的性命,但是他不後悔。
秋葉白同樣轉身負手看着山坡下的人影憧憧,目光落在遠處的浮雲之間,神色微微沉了沉:“咱們活在今日,管不到明日,後日有人要如何,人心原本就是這個世上最叵測的東西。”
不一會,所有人都在山坡下站定了,衆人隱約地看見大鼠領着一道纖修的戴着黑紗錐帽的人形站在山坡之上,大鼠神色肅穆,而那戴着黑紗錐帽的神秘人似乎來頭不小,身邊都有不少戴着鬼面具的侍衛在他們身後立着。
而那些人戴着的鬼面具看起來實在是有些面熟,彷彿在哪裡見過,於是一干紈絝們都暗自揣測起來,目光有些不安地在大鼠和那神秘人身上來回打轉。
大鼠上前一步,一擡手示意衆人安靜下來,隨後環顧四周,厲聲道:“弟兄們,咱們在停縣也有了不少時日了,等的就是有朝一日,秋大人歸來,大夥還記得麼!”
“是!”大部分人都紛紛點頭,卻也有人陰陽怪氣地道:“咱們難道不是在停縣這荒郊野外躲避追捕麼,秋大人若是能回來,咱們還需要躲避官府追捕麼?”
此人混在人羣裡隨便地說了一句,便多少地引起了衆人人心中的疑慮,有些按捺不住的地道:“秋大人已經許久沒有音訊了,聽說他在廄被抓了。”
“是啊,咱們這樣若是一直等着,卻等不來要大人,怎麼辦?”
“我擔心,家裡的人已經被族人趕了出來。”
“唉……。”
秋葉白負手看着底下人,手指在身後比了個手勢,戴着鬼面具的寶寶立刻悄無聲息在她身後逐一記下那些起鬨的人和憂鬱不絕之人的名字。
大鼠看着衆人,搖搖頭,隨後一擡手:“大夥安靜一些,我有話要說,今日咱們等的人已經回來了!”
衆人瞬間一驚,隨後目光亂轉,最後還是落在了大鼠身邊的人影身上。
大鼠對着衆人朗聲道:“沒錯,秋大人已經回來了,就在我身邊,今後咱們都有可以依靠的主心骨了!”
大鼠話音落下之時,秋葉白擡手取下了戴在頭上的黑紗錐帽,看向衆人,淡淡一笑:“許久不見,大夥可好。”
她用了內力發聲,雖然聲音不高,但是卻彷彿在每個人的耳邊響起一般,衆人都是瞬間呆滯住了,下一刻,皆齊齊不敢置信地大叫:“秋大人!”
“是大人,大人回來了!”
“真的是大人?!”
“大人真的回來了!”
一聲聲此起彼伏的驚呼之中,還帶有不少人激動的哽咽,難怪那些鬼麪人看着面熟,根本就是大人身邊那些神秘的親衛,他們曾經在淮南路上都見過!
寶寶眼尖,自然立刻掏出本子一一將下面面色真誠激動的人全部記下。
“是,我回來了,我說過不會丟下大家!”秋葉白朗然一笑,看着那些激動的面孔,心中莫名地亦生出波動來,總歸有許多人沒有忘記你的好,這種滋味似春日播種,秋日有收一般,令人愜意。
但是既然有人高興,自然有人潑冷水。
“是啊,秋大人您回來了,這是準備帶着咱們亡命天涯麼?”有人冷不丁冒出一句來。
接下來又有人接話:“正是,不知大人,哦,如今不能叫您大人了,不知道秋兄弟可也是被家中逐出族譜了?”
“秋大人可想好怎麼安撫你家中老小了,咱們家中老小又待如何?”
這些聲音一出現,自然其他的那些激動興奮的情緒便立刻淡了不少。
“你們別太過分了,大人既然能出現在這裡在,就說明了大人是講義氣的人,沒有背棄咱們,當初咱們跟着大人在外頭吃香喝辣的時候,沒有人這麼多廢話,如今就慫包了只想着便宜佔盡,什麼代價都不付出麼!”一箇中年男子忍不住站出來冷聲道。
幾名跟着他的人也站出來冷眼看着那些潑冷水的人。
秋葉白眯起眸子打量着那中年男子,總覺得此人雖然穿着極爲破舊,但是身上的氣息卻並不平常,自有一股渾然天成的銳利氣魄,連着他身邊的那幾個漢子也是同樣如此,一身氣質與紈絝們格格不入。
大鼠順着秋葉白的目光看過去,便立刻會意了,低聲在秋葉白耳邊道:“此人原本是出身威武大將軍常氏一族,原本是跟着老常公一員悍將,只是老常公去後,他得罪了家主,結果被隨意安了罪名之後,就被趕出了家族,也不得再入軍中從軍,還是老常公的舊部見他可憐,悄悄把他塞進了咱們看風部混口飯吃,平日最是清高不願意與咱們爲伍,不想他留下來了。”
秋葉白暗思,原來如此,估計當時她淬鍊紈絝們的時候,他都遠遠地躲開來,只求完成任務,而不屑與他們爲伍。
她眸子裡閃過一絲精光,低聲問:“他身邊那幾個什麼人?”
“那是他從軍中帶出來的同袍罷,手上都是有真能耐的。”大鼠也繼續低聲道。
秋葉白點點頭,沒有再說話,看着底下人爭執。
“喲,那是啊,老常你照被家族放逐了,常大公可是說了你這輩子都別想再把名字寫上族譜了,家裡老孃都已經安置好了,再說這個話不覺得可笑麼?”
一名看起來油頭粉面的年輕人陰陽怪氣地道,他一說完,人羣中又有人繼續附和。
“是啊,那幾個家裡都死絕了罷,自然不在乎!”
這般話語說出來,老常和他身邊幾個軍人出身的同伴頓時臉色都陰沉了下去,忍不住就想動手了。
“你們他孃的放狗屁!”
但此時,秋葉白清朗冰冷的聲音卻又再次響起:“沒錯,若是我說我這次來就是帶着大夥離開廄,另尋他處安置,各位家中老小,我只能給予一些安家銀兩,日後必定會還自己、還你們大夥一個清白,你們可還有人願意跟着我走?”
此言一出,衆人瞬間譁然,皆不敢相信地面面相覷,但是隨後立刻便有人乾脆地道:“跟,爲何不跟,這等明白的事情,朝廷都能將黑的說成白的,這樣昏聵的朝廷還有什麼值得咱們效力!”
說話的首先就是那老常,他身邊的幾個人也都齊齊點頭,臉上顯出悲憤的情緒來。
此言一出,衆人或多或少地面上都露出戚然神色來,不少人當即表示要跟着秋葉白走。
但隨後,方纔那油頭粉面的年輕人則是冷聲道:“秋兄弟,你這是對朝廷不滿,煽動大夥跟着你造反麼?”
“造反可是滅九族的罪名!”
“就是!”
這話一出,衆人都齊齊震了一震,造反?
老常忍不住怒道:“這哪裡就是造反了,不過是……。”
秋葉白接了他的話,似笑非笑地道:“不過是一時間逼不得已,落草爲寇暫時混口飯吃罷了,和造反有什麼關係,造反這等大逆不道的事,咱們想都沒有想過,田玉,你們這些人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難不成整日裡想着怎麼造反?”
這些人中,不少人她都能叫出名字,這田玉原本是和周宇一樣的角色,只是周宇原本就是塊璞玉,但是這位就是個爛泥糊不上牆的。
田玉瞬間就被噎了一噎,厲聲道:“你……你別胡說!”
秋葉白不再理會他,只看向底下的人,緩緩掃視了一遍衆人,目光銳利冰冷逼得那些試圖起鬨的人都默默地閉嘴,她一擡手,身後的鬼面侍衛們全部齊齊將背上的包袱解下,隨後往半空一抖,裡面瞬間滾落下無數白花花的銀子。
那些銀子如同一場銀雨,瞬間讓底下的衆人都驚住了,齊齊後退一步,這一次死真的鴉雀無聲。0
秋葉白目光清澈地看着衆人:“共富貴易,共患難,你們任何人要走,我絕無二話,這些就是給你們的路費,算是補償我不曾帶大家奔赴好前程的補償。”
她頓了頓,復又負手而立,沉聲道,:“只是留下來的人,我能承諾你們的就是既然昨日不會讓你們孤軍奮戰,從今往後,苟富貴,無相望,若患難,必定一肩並立同承擔,八千里路雲和月,從此生死與共!”
她的聲音依舊不高,卻擲地有聲,如風起天邊,攜着風雲驚雷而落,深深地撞擊在每個人的耳膜和心中,激盪出漣漪無邊。
最先反應過來的就是老常,他立刻雙腿一併,擡手朝空中一拱手,行了標準地軍禮:“大人風骨實類老常公爾,老常公在世前,每與我等在戰場上遇到生死大戰,出生入死前,必有此等慷慨之語,身體力行,大丈夫既能擔得大人恩澤,自能受得起風霜,老常公已不在,我們都是受過大人恩澤的,若大人不嫌棄,從今往後,老常領着我們幾個弟兄誓死追隨!”
跟着老常的幾人這齊齊單膝下跪:“是,誓死追隨大人!”
場內一片寂靜,片刻之後,亦有人率先站了出來,朗聲道:“我大壯不會說什麼豪言壯語,你們忘了大人在淮南就教過咱們,是個男人,就要爲自己選擇的路負責,何況大人當時難道不是爲了咱們看風部能繼續存在下去,才被陷害到如今的地步麼,咱們都是男人,大人對咱們怎麼樣,咱們哪個心裡沒有數!”
小樓也站了出來,尖利着聲音道:“當初如果不是咱們的人惹是生非,又怎麼會連累大人!”
不少人皆默默地走到了老常身邊,單膝跪下,慢慢地,人越來越多,不管那些說風涼話的人怎麼說,都有許多人跪到了老常身邊,最終一拱手,齊齊道:“吾等,誓死追隨大人!”
聲音凌厲,震動山中,傳開久遠。
沒有人知道,這一刻,這些繆繆一百多紈絝子弟們這一跪,便是另外一個風雲迭起時代的開端!
秋葉白看着衆人,神色之中頗有觸動,擡手,抱拳:“多謝!”
從今日起,她在廄算是真的有了完全屬於自己可以光明正大用的心腹的人馬,再不是孤軍奮戰,隻身靠着各種算計遊離朝野!
而尚且有繆繆十幾人面面相覷之後,默默地看着滿地銀子發呆,只那田玉和幾個與他一樣的人面面相覷了片刻,隨後忽然不遠處傳來一陣陣馬蹄聲,他立刻臉色一變,頓時變得得意起來,看着秋葉白冷笑:“秋葉白,老子告訴你,你就忽悠這些蠢貨吧,本少爺已經通知了肥龍大哥,京畿大營的人立刻就會將此處包圍,你最好立刻束手就擒!”
他頓了頓,目光在秋葉白秀逸無雙的面容上停了停,露出個淫邪的笑來:“若是你乖乖的,看在你那張漂亮的臉蛋上,爺說不得讓你回廄的路上舒服點,嘿嘿。”
淚奔個~大家介個是不喜歡逗逼了麼~難道逗逼寫得不夠用心~==雖然看到有妹子很給力的20票給,但是一票俺也要呀~
今天爲了感謝大家的支持,俺還是努力二更好不~先二更,再求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