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初……。”她慢慢地握緊手中的長槍,指尖輕撫過溫潤的珠子。
她看向黑暗幽沉的大海,彷彿能看見他的眸子,心中輕聲念——
我一定會回到你的身邊的,一定!
你也要好好地,安靜地等我回去!
赤焰是雌雄同體的雙頭蠱,她體內是雌蠱,她和百里初隨着她和雄蠱寄生體的他日日相伴,夜夜共眠之後,她和他漸漸地會有些難以言述的微妙連結。
不管是她還是阿初,只要是他們作爲赤焰的寄生體出現危機之後,雙方體內的赤焰也會感應到危機,並且反饋出來。
如果阿初會醒來,他一定是感應到她身體今日超負荷的戰鬥和心中的痛苦與壓力,也就是感應到她身處危機之中。
所以他一定是又強行從睡眠中清醒過來,反致身體受傷!
她梭然握緊手中的長槍,足尖一點,迅速地飛掠向大路。
她一定要早點回去!
……
“準備,等着他們進入弩的攻擊距離,被絆馬索絆倒之後,咱們便可以萬箭齊發,將那些漢狗射成刺蝟!”阿奎興奮地看向遠處奔馳而來的大批人馬。
他原本只是想將秋葉白碎屍萬段,卻不想這回百里凌風竟親自送上門來,呵呵!
所有的士兵們也都很興奮,畢竟對方是帝國皇子,更是聲明赫赫,威名在外的帝國戰神。
如果他們能將此人射落馬下,必可名震天下。
隨着月下那飛揚塵煙的漸漸逼近,所有人都瞬間緊張起來。
但眼看着對方即將闖入絆馬索,爲首的騎士卻忽然一揚手,所有的騎兵們瞬間拉住了馬繮。
馬兒們齊齊嘶鳴,幽暗的月光下大隊人馬就這麼靜靜地站着,不動以移,看着頗有點怵人的感覺。
“噓,不要擔心,他們很可能是探查,我們都是最好的獵手,捕獲猛獸之前,要有耐心。”
阿奎低低地安撫身邊的人。
是的,苗人們都是很有耐心的獵手,面對即將被捕獲的猛虎,他們平息一開始的騷動,安靜地潛伏着。
但是……
有些時候,耐心是沒有用的。
“蹭!”一道華麗冰冷的暗光掠過埋伏着苗兵們的腦後,鮮紅如血的穗子再次沾染上腥紅血色。
“啊啊啊……!”數十道慘烈的叫聲瞬間響起。
原本緊繃的弩也瞬間脫手,沒了準頭的沾了箭毒的短箭四處飛射,但是因爲百里凌風的騎兵們還沒有進入射程之內,基本上弩箭都落了地。
甚至還有些弩箭甚至直接射向了他們自己人!
“蹭蹭蹭……!”
又是一片慘烈的叫聲響起。
箭毒極烈,蹭破了皮便足以取人性命,所以即使是藏劍閣的高手們也無法抵擋,何況是尋常的苗兵們?
“不好,有偷襲!”黑暗中不知道誰叫了起來,原本埋伏得好好的陣型頓時亂了起來。
秋葉白忽然發現那些弩箭如此有效,看着那些幾乎是瞬間倒地抽搐的苗兵們,她冷笑一聲,足尖一點,鬼魅一般在苗人的埋伏線上四處飛掠,手中長槍也不去挑對方的性命,而是全部衝着他們手中的弩或者苗兵們的手腕挑去。
阿奎給這些士兵們裝備的是連弩,至少能射出四五箭。
於是她所到之處的防線頓時炸了鍋,毒箭四處亂飛,慘叫聲四起。
……
憑藉着多年對敵的驚豔,百里凌風眼尖地早已察覺前方有埋伏的絆馬索,他停下不過是思索這一代如果有苗人設下埋伏,是否意味着秋葉白就近在咫尺?
他正準備給苗人一個教訓的時候,忽然聽得附近黑暗的山中一聲慘叫,便立刻擡起銳眸一掃那一片:“埋伏,左側,三百人左右,長箭準備!”
他話音剛落,墨林一擡手,所有的騎兵一扯繮繩,馬匹們竟迅速地馱着士兵們後撤,騎兵們拉着馬匹散開成散兵線,扭身側腰,彎弓搭箭,利落無比,一氣呵成。
下一刻,便是一片密密麻麻的長劍雨朝着那一片黑暗處疾射而去,幾乎覆蓋了整片黑暗。
月光下,利箭寒光四射,撕裂了夜晚的寧靜,捲起一陣血風暴。
苗兵們一片慘烈的叫喊之聲,瞬間響徹了黑暗。
百里凌風目光落向右側,又是一揮手,墨林立刻點頭,口中打出一聲呼哨,第一陣的士兵們迅速策馬後退,讓出後面早已彎弓搭箭瞄準完畢的同袍。
“射!”
又是一片密集的箭雨覆蓋向了原本看似平靜的右側山壁!
讓正在換長弓的苗兵們措手不及,死亡箭雨又捲走一批性命,留下慘烈的悲鳴。
阿奎捂住自己被射穿的肩頭,氣得半死,他想都不用像想就知道那是秋葉白摸上來了!
他一刀劈掉眼前的長箭,暴怒喊叫:“衝,衝下去,殺了他們,咱們人多,不怕那些漢狗!”
隨後,他擡起腥紅的眼,一把拔掉自己肩頭的長劍捏碎,提着刀指着最先出事的埋伏地帶:“跟我搜,把秋葉白那個混蛋搜出來,碎屍萬段!”
說着,他便領着人衝了過去。
只是……
他發瘋似地尋找的那人早已悄悄掠回了原先的海岸邊。
按照她的計劃,已經給百里凌風示警,想來不需要擔心百里凌風的手段,他既然能發現敵人,就一定不會讓苗人佔去什麼便宜。
現在就要按着原先灑落在那神秘人身上的磷粉痕跡,一路跟蹤搜尋到司禮監諸人和寧春、小七他們被關押的地方。
黑暗中磷粉細細碎碎,不注意,只以爲是岩石晶體在月光下的反光。
她一邊避開還在緊張搜尋他們蹤跡的磷粉,一路順着那些磷粉慢慢地追蹤到了一處海邊懸崖之上,果然看見許多苗兵們圍着一羣被罩在大網裡的衣衫襤褸,血跡斑斑的人。
風裡傳來寧春的怒罵聲:“你們這羣混蛋……休要碰我!”
“混賬,不要碰她!”
她心中一緊,果然看見幾個苗兵正試圖將寧春從那網裡弄出來,只是卻網內的大鼠、小七他們用身體擋住。
秋葉白一看大鼠、小七他們雖然身上都受了不輕的傷,但是起碼活着,再細細看了下網裡的人,大部分的紈絝們都還活着,他們一向更善於保存自己。
但是……大壯、小油菜那樣好些熟悉的面孔都已經不在其間了,她心中狠狠一抽,她知道戰爭必定有犧牲,只是這種犧牲實在比她想象的更痛,讓她再次想起永遠埋葬了小樓和小扶的葉山雪天,心中一片蒼然的寒涼。
“起碼你們還活着!”秋葉白蹲在大石頭邊,輕聲對自己說。
看着那些苗人淫笑着踢開受了重傷的大鼠和小七,去扯同樣傷勢不輕的寧春。
她一咬牙,足尖一點,飛掠離開了隱蔽處,卻沒有直接掠向懸崖,而是向陸偉他們隱藏的地方飛身而去。
……
黑暗之中潮汐起落,呼嘯的海風異常的令人感覺身寒,心寒,等待彷彿變得異常的漫長。
有人忍不住低聲問:“陸大人,秋大人怎麼還沒有回來,他不會是……不回來了罷?”
雖然說有身邊那些同樣武藝非凡的侍衛們以身爲盾,但是秋大人的武藝實在高強,今日一戰,以一敵百,毫髮不傷,硬生生地領着他們在重重包圍之中,絕境求生,殺出一條血腥路,收割人命如收割稻穗。
一杆霸王槍橫刀立馬,長槍如虹,所過之處,無人可立。
那些在秋葉白風掃狂沙的攻勢下,竟嚇得苗人不敢再近前,他們都是看在眼底的。
他們完全想不到那麼一個纖細修挑如女子一般單薄美貌的年輕人人,說話聲音都清冽過分,被他們覺得娘娘腔的年輕人手上的功夫竟然能如此霸道凌厲。
所以,如今秋葉白這一去,時間稍微久了點,就讓他們擔心起來。
“放屁,如果大人要走,今天白天他就走了,你以爲還會等到現在,跟着我們一起擔心受怕,如果不是爲了咱們,爲了他身邊的人,這千軍萬馬之中,誰能攔得住他!”陸偉壓低了聲音,惡狠狠地罵道。
“是……。”一干龍衛們都羞愧地低下頭,他們當然知道,他們應該比誰都知道這個事實才對,竟然還懷疑秋大人。
陸偉望着黑暗的大海還有那些搜尋他們的火把,忽然低聲古怪地笑了起來:“如果可以,我倒是希望大人能一個人殺出去,不必理會我們,或者他能殺出去便也能有機會通知欽州城的駐軍或者大帥再來增援。”
“可是……我們未必能撐到援軍來。”一名龍衛也低聲道。
“對,就是因爲這樣,所以秋大人才會寧願冒險留下來,也要帶着我們出去罷?”陸偉輕嘆了一聲。
秋葉白的武功只讓他想起了,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的傳說中無人可擋的頂尖刺客。
只是刺客從來獨行獨往,只需要揹負他自己的性命。
而那個人,卻選擇了揹負他們所有人的性命。
衆人沉默了下去,而就在此時,一道人影忽然輕飄飄地踏月而來,在他們完全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的時候,忽然落在他們面前。
陸偉大驚,正要擡刀子,卻聽一道熟悉的清冽的聲音響起:“是我,我回來了。”
一干龍衛們聽着這一句話,如果不是因爲目前的處境,他們都會興奮地歡呼起來。
陸偉看着面前神色沉靜的人,忽然能理解墨林從飛鴿山上下來之後,爲什麼竟然會對秋葉白許下那樣的承諾。
衆人皆眼中含了淚。
在他們的心中,早已將秋葉白視爲救星。
秋葉白知道他們爲什麼如此激動,但還是輕聲道:“好了,咱們廢話不多說,小七和寧春司禮監的不少人都活着,只是被當了人質,阿奎要逼迫我們從隱身地出來。”
陸偉等人立刻收斂了心神,他朝着秋葉白一拱手:“聽候大人吩咐。”
秋葉白示意他們靠過來,如此這般這般地說了一番,陸偉等人紛紛點頭,眼中閃過精光。
……
“嘿嘿,這小娘們真是不錯,漢人的小娘們就是細皮嫩肉。”
雖然小七和大鼠等人極力阻攔,但是奈何他們都身上受傷,最終還是沒有能攔住那些苗兵們將寧春拖了出去。
苗兵們淫笑着將寧春四肢打開,強行給按在了地上,在她身上就一陣亂摸。
寧春眼裡腥紅,恨恨地瞪着周圍的人,她雖然是江湖兒女,又是學醫的,對男女之事非常瞭解,但是她總歸還是個大姑娘,何曾遇到這般情形,雖然聲嘶力竭,怒罵連連,卻阻擋不得那些人噁心的手在她身上亂摸,只恨得咬碎了銀牙。
這一刻,她眼前忽然掠過白十九清秀含笑的臉,心中驀然生出奇異的疼痛來。
那痛比身上受的傷更痛,讓她明亮的眼裡瞬間浮起了淚霧……
邊上的苗人士兵的小頭領倒是看在眼底,他一邊解褲子,一邊淫笑:“喲,哭了,漢人小娘們性子辣得像咱們的苗女,身子倒是軟得不行,你順從一點,讓爺們都爽了,咱們守着這裡的幾百來弟兄一人上一次都足夠讓你爽死在這裡,也好過死在刀子下,浪費了你這張臉和身子。”
他淫猥和惡毒的話,瞬間讓司禮監諸人暴怒,小七掙扎着坐起,顧不得被打折的腿和手臂,瞪着腥紅的眼,厲聲道:“你們要敢動她,必定死無葬身之地!”
那小頭領冷笑,走過去對着他的斷腿處狠狠一踩:“讓你們嘴硬!”
小七痛得娃娃臉一片慘白,額上青筋暴露,冷汗如雨,但卻硬生生地不坑一聲,只狠狠地瞪着面前的人,近乎猙獰的目光讓那小頭領忍不住發憷,惡狠狠地又是一踩:“讓你瞪,老子把你的眼珠子挖出來!”
說着,他伸手就去摸刀子。
“夠了,他們還有用。”一道蒼老喑啞的聲音響了起來。
一直站在邊上抱胸看熱鬧的古元微微直了下背脊,對着來人恭敬地拱手:“大人。”
那戴着兜帽的人看向那不服氣睨着自己的苗兵小頭領,冷冷地道:“聽不懂人話麼,還是打算讓你們將軍把你丟進海里餵魚。”
那小頭領雖然不想理會面前的漢人說什麼,但是還是畏懼阿奎的,便悻悻然地收回了彎刀,向寧春走去:“這個你總不會還有用了罷?”
那神秘人看了眼寧春,不知想起了什麼,冷哼了一聲:“隨便你們玩。”
司禮監諸人瞬間暴怒。
但那苗人小頭領得意地笑:“算你們識相。”
說着他便走了過去,正要向寧春的胸口抓去,寧春閉上眼,慘然一笑,正準備咬舌自盡,卻忽聽得‘蹭’一聲破空之聲。
她的臉上瞬間沾染上一片黏膩和溼熱的水,耳邊也傳來一陣慘叫聲,隨後原本抓着她的人全部齊齊鬆了手。
她一愣,立刻睜開眼,便看見原本半趴在自己身上的那個苗人小隊瞪大了眼,彷彿不敢置信一般,而他腦門上一個黑乎乎的洞,正往外淌血和白白的腦漿子,滴得她一身都是。
寧春不是尋常女子,她梭然一眯起眸子,一腳踹開壓在自己身上的屍體就跳了起來。
因爲她是女子,所以被俘之後並沒有像小七、大鼠還有其他紈絝一樣被往死裡打,所以身上的傷不算重。
所以她一起來之後,就一把抽出那小隊長的刀子,擡手一刀就劈開了剛纔那幾個拿住自己,還來不及跑的苗兵的頭。
“啊啊——!”
慘叫聲瞬間響起,劃破了懸崖夜色。
隨後,一片箭雨飛射而來,頓時讓懸崖上的苗兵們又倒下一片,鮮血的氣息愈發地濃烈了起來。
寧春提着沾了血和腦漿子的大刀,轉頭就看向不遠處弩箭飛來的黑暗之中,她激動得差點握不住手裡的刀。
她近乎聲嘶力竭地喊了一聲:“四少!”
隨着她的一聲大喊,原本還打算圍攻過來的苗兵們頓時渾身一抖,隨後‘嗷’地一聲大叫了起來,一下子就亂了陣腳,拿着弓弩一陣亂射。
只因爲他們今天白日已經見識了那‘殺神’的手段,實在太可怖。
“廢物,混蛋,穩住陣腳,弩呢,弩呢,按照之前說的擺上弩陣,不要讓秋葉白靠過來!”古元見苗兵們的慌張,頓時勃然大怒,一邊拿着手上的鞭子去抽打那些亂了陣腳的苗兵。
雖然苗兵們已經有準備,但到底是臨時安排,弓弩才架上,阿奎又不在這裡,古元是漢人,他們對他本來就是不太服氣,此刻古元將他們當成自己的屬下抽打,他們哪裡肯聽他的。
只握住手上的弓弩對着他怒目相向。
古元見他們的眼神不善,這纔想起面前的人可不是與他同生共死多年的弟兄和屬下,而且苗人善狩獵,他們單兵作戰確實兇猛,但是卻不善於大兵團配合,所以對上同樣手下不弱又攻伐默契的龍衛,戰損比極高。
如今阿奎又不在這裡……
古元嚥了咽口水道:“你們如果讓秋葉白上了懸崖,便一個都活不了!”
苗兵們這才若有所悟,紛紛調轉弓弩對着原先弩箭來的黑暗一陣激射,同時也按照古元的要求熄滅火把。
免得成了活靶子。
但是他們不知道的是,陸偉等的就是他們熄滅火把的這一刻。
桐油火把一滅,呼啦啦地竄上來幾十道人影,手起刀落,手中連弩激射,一下子就收割了百來條人命。
他們手中的弓弩本來就是苗人的,此刻躥上去之後,他們立刻一扔手中的弓弩,操起地上屍體的弓弩繼續一陣激射。
他們人少,黑暗裡也不怕傷了自己人。
虧得這片懸崖地界開闊,否則哪裡還能下這麼多人,倒下去的人頓時成了屏障,擋住了從外面想要衝上來救援的苗兵。
古元見狀,一咬牙,轉身就朝司禮監諸人那裡奔去,打算拉着他們做人質。
只是他一把扯起小七,刀子架在小七的脖子上,厲聲道:“住手,都給老子住手……啊啊啊啊!”
話音未落,他便慘叫了起來,手中刀子也掉了地,伸手去捂自己胯間,原來大鼠竟然不管不顧地衝上去就一口咬住了他下身處,狠狠一撕。
鮮血瞬間飛濺了小七和大鼠滿臉。
大鼠被打得鼻青臉腫,帶着滿臉的血更是異常的猙獰:“嘿嘿,老子煽狗煽豬,今兒來煽個比畜生還畜生貨色,也是值了!”
古元勃然大怒,強忍劇痛去撿刀,小七冷眼瞅了空,整個人就撞了過去,古元不防,竟一下子被撞出了懸崖邊上,慘叫一聲墜了下去。
小七探出頭,看着他一下子掉在懸崖下支出的礁石尖銳長柱上,硬生生地像塊破肉一般被穿在柱子上,腿上也穿了個大洞,他終於忍不住淒厲地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
當初就是這個混蛋着人端了他的手腳,如今也輪到他了。
“別笑了,快走!”熟悉的清冽的聲音在小七耳邊響起,他梭然回頭,藉着月光看清楚了來人的臉,他眼裡瞬間涌出淚水來:“四少……寧秋她……。”
秋葉白沉默了一會:“安置好了,但來不及帶她走了,我們明天再折回來救人。”
小七愣了,隨後看向自己的手腳:“我的手和腿……。”
“會治好的,走!”秋葉白朝着他點點頭,目光溫涼,隨後看向一邊的龍衛。
那龍衛立刻躥過來將小七往肩頭上一背,迅速地躥了出去。
司禮監諸人都激動了起來,看着秋葉白一槍挑開束縛他們的網,皆紛紛道:“大人!”
秋葉白示意部分龍衛們上前,同時速度極快地道:“我們現在馬上走,傷輕的背傷重的,大帥已經來接應我們了!”
司禮監衆人眼底瞬間一亮,立刻紛紛起身,紛紛按照秋葉白吩咐的去做,或者背,或者抱,紛紛相互扶持着向大路衝去。
秋葉白回頭看了眼混亂的懸崖上,卻沒有看見那神秘人的身形,她眼底一冷,也顧不得這麼多了。
她長槍一橫,立刻衝在前方,帶着大夥逃命。
無論何人來擋……
她眯起的明眸裡,殺氣沖天,手中長槍一挑,將面前十數人全部挑開,鮮血再次飛濺上她腥紅的袍子和散落的烏髮。
她銳亮凌厲的聲音響徹黑暗紫紅:“敢擋我去路者,遇神殺神,遇佛弒佛!”
她沒有那麼多時間和他們耗着,她要回到阿初身邊,他在等她!
凜冽長風間,血衣獵獵,烏髮飛揚,映照着她身後一輪巨大的圓月,讓她的身影耀眼而森然,如天降殺神,深深地在震懾住了所有在場的苗兵,齊齊地退了三步!
……
步兵再多,近距離面對騎兵衝殺的時候,便多隻有被屠戮的份,尤其是墨林指揮着人衝進苗兵陣後,讓雙方交纏在一起後,黑暗中,苗人的箭也不敢隨便射了。
不多時地面上皆是苗人的零碎的屍體,但是他們卻依舊不知疲倦地仗着人多衝殺下來。
百里凌風看一刀劈開一名苗兵隊長的頭,隨後看向墨林:“墨林,準備……。”
他剛要示意墨林準備派人搜索秋葉白和司禮監諸人,便忽然感覺自己身後一下子落下來一個人。
那一身濃郁的血腥氣,令百里凌風大驚之後,反手就是一刀劈過去,卻不想胳膊被那人一推:“大帥,是我。”
“葉白!”百里凌風瞬間銳眸一喜,轉身看向身後之人,隱約看見她雋美無雙的面孔,心中頓時又熱又軟,腹中卻又似一塊石頭落了地。
他伸手將她擱在自己腰肢上因爲一直握槍有些微顫的右手柔荑往自己懷裡一帶,讓她整個人靠在自己背上。
“累了,歇歇。”
“我把能帶出來的人都帶出來了,立刻讓你的人幫助他們上馬,苗人兵力過萬,此地不可久留!”秋葉白有些疲憊地靠在他的背上,聲音沙啞地道。
百里凌風立刻頷首,知道這不是說話的時候,便立刻看向墨林,卻見墨林早已轉頭去厲聲安排龍衛救人了。
他微微一愣,也沒有多想,待人都上了馬後,他立刻一扯馬繮,調轉馬頭,同時厲聲大喝:“撤,回欽州城!”
大部隊這時候應該都到達梧城了,距離太遠,最好的方法就是立刻撤退欽州城。
“是,大帥!”龍衛們也不再戀戰紛紛調轉馬頭往回疾馳,絕塵而去。
龍衛騎兵來得快,撤得也快,只讓苗人們丟下了一地的屍體。
阿奎提着染血的刀子,惡狠狠地看着龍衛們遠去的方向:“追,通知父親再派人增援!”
…………
“殿……軍師。”雲姬看見來人,立刻恭敬地一躬身,垂下眸子,擋去眼底的不安幽光。
殿下這個時候怎麼會忽然來尋她?
“拿來。”百里初忽然冷冷地開口。
雲姬一愣,隨後悄悄擡起眼,卻正好對上他面具後那雙幽詭無邊的黑暗魅眸,冰冷可怖得讓她瞬間心頭髮緊。
“什……什麼……。”
難道殿下發現了?
雙白看見雲姬臉色發青,只以爲她被嚇到了,便道:“胭脂盒,殿下讓你拿胭脂盒來。”
他想了想,還補充了一句:“要新的,不要舊的,”
雲姬有些莫名奇妙,但只要不是問她要雲橋,便知道事情沒有暴露,她鬆了一口氣,還是立刻轉身去拿了新的胭脂盒子交給了雙白。
百里初沒有再看她一眼,徑自轉身進了一處一白準備好的馬車。
雲姬只惴惴不安地站着,心中各種揣測。
(⊙_⊙),求那個票哦~求哦~求哦~這是一更哦,聖誕快樂,寶貝們,月底了,大家掏掏口袋還有票沒有月票君的小屁股,不然浪費了,麼麼噠~
俺會努力二更的,票越多,俺越有動力。
再說一次啦,那個微博曬書的活動要結束了哦,還有兩份獎品沒有主人,妹紙們快點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