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是了……
回來便是爲了他們的兒子,生死不論!
不等慕容紫回答,藍翎面色一凝,悉數情緒化作決絕,義無反顧的向裡面衝了進去!
“翎姐!!!!!梘”
慕容紫嘶聲,追逐着她的紅衣。
因她一喚頓足,藍翎回頭將身後的衆人看了看,茫然的神色只在臉容上停留了剎那,繼而,她一笑,恢復了往昔的灑脫。
那纔是她的本色。
“小紫,對不起。”她流着淚,笑着說倒,“不能爲你去西域找解藥了,你可要記得,人的煩惱之所以太多,是因爲還可以選擇,有舍纔有得,真到那時,千萬莫要選錯了。”
言盡於此,她決然回身,提起裙袍邁入漫無盡頭的煉獄,無怨無悔。
慕容紫沒有理由挽留她,只能眼睜睜凝視她消失在自己目光裡,心中百轉千回,淚流滿面。
不捨,惋惜……反覆的想要找到說服她留下的理由,終是徒勞無貨。
看到慕容紫無法釋懷,楚蕭離安慰道,“讓她去吧。”
他亦是看着藍翎漸行漸遠,身上紅色的裙袍在白雪的襯托下,宛如怒放的花朵,原本她並非是那顏色,只當她綻放時,周身就會燃起火焰,短暫的生命片刻絢爛——都是值得的。
不禁,楚蕭離爲之動容道,“這是她畢生所求。”
先前的境況他看在眼裡。
即便知道師傅武功卓絕,天下無人能敵,可他還是沒有把握,不知道此一別,裡面的人能否還有一線生機。
“人活一世,無非也就是圖個痛快。”說話的人是洛懷歆。
時才情況危機,誰也沒主意到她也在外面。
那雙人同時向她看去,她迎住兩對眸光,臉容平靜,注視着藍翎去的方向說道,“離開京城當夜,父親臨時改了主意,鬼醫自然沒有不同意的,我想既然他們要回,我一個人去西漠也不得意思,由是跟着一道來了。”
趕到雪宮正好遇上,都是命數。
她是在對他們……解釋?
洛懷琰站在她身旁,大大咧咧的安慰,“小師姐莫要難過,師傅不在了,還有我伴你,再說你想回來,其實是捨不得孖興小侄兒吧?”
洛懷歆比這裡的任何人都灑脫,移眸看了看那狹長深廣的冰縫,就在這時,轟然一聲,大地震撼——
山體上的冰層和巨石脫落,頃刻間將縫隙完全掩蓋。
揚起一陣白茫茫的雪霧後,終於塵歸塵,土歸土……
萬籟俱寂。
誰也沒有說話。
也許,都在等着誰先開口,道一句‘結束了’,驚心動魄也罷,險象環生也好,傷和痛,恨和怨,都被永久的埋葬在其中。
身後,皎月輝輝,繁星無數,一派安寂祥和。
“我兒無需我多憂。”留下這一句,洛懷歆連楚蕭離都不多看半眼,轉身就走。
待到她行去老遠,洛懷琰才反映過來,忙不迭跟上去,一步三回頭,看看站在原地的衆人,又看看小師姐。
去不是,跟不是,左右爲難。
只好可憐的看楚蕭離,想求他留下小師姐。
可在小師兄的懷抱裡,慕容紫正凶神惡煞的瞪着自己,眼底佔有的意圖太明顯!
誰是誰的,誰又無法將誰讓了半分出去,他從前不懂,如今突然都明白了。
楚蕭離亦是沒有動,只笑着回視他,將‘歉疚’和‘託付’這兩樣意思向他傳遞過去,對感情的自私,坦坦然然。
當你愛一個人,那便要全心全意,朝三暮四算什麼愛?
洛懷琰大徹大悟,遂向楚蕭離回以安慰的眼色,不再茫然,握緊手中的劍追了上去。
“小師姐,你要去哪兒啊?”
“天下之大,我去哪兒不行?”
“……”
話癆被堵得結結實實,無力開口。
在這世上,小
tang師姐在他眼中心裡,就是沒道理的積威在前,怕是這輩子都沒法扭轉局面了。
默然跟了幾步,洛懷歆移眸瞄了他一眼,揚起笑,“姐弟一場,你可以跟着我玩兒。”
洛懷琰傻傻愣了一下,站定在原地,若有所想。
只眨眼的功夫,復而追了上去,又是嘆氣,又是嘮叨——
“唉我真不想跟你一起,男子漢大丈夫,我跟着你作甚?可是誰叫你是我的小師姐,你長得那麼漂亮,世道險惡,我真不放心,還是讓我保護你吧,不然他日到了底下如何跟師傅交代……呸呸,師傅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會有事的,我對他有信心!小師姐,我們先去哪兒玩?我有言在先,將來我是要一統江湖的人,沒有那麼多閒暇,你隨便遊覽下,我們就……”
“閉嘴!!!”
直白的呵斥,愣是將小話癆一擊斃命。
“……閉嘴就閉嘴,幹嘛那麼兇。”
洛懷琰低頭碎碎念,老實巴交的做小師姐的尾巴。
都是命啊!!!
……
聲音漸遠,人影漸遠。
許久,慕容紫收回目光,轉與抱着自己的男子相視,齊齊笑了。
是以……都結束了嗎?
楚蕭離想將她放下,再叫人牽馬來,先找個地方處理傷勢再言其他。
剛有了動作,慕容紫忽然將他抱緊,兩手熟練的纏上頸項,臉容與他交錯,下巴抵進寬厚柔軟的肩窩裡。
深深的依賴。
“怎麼了?”他錯愕。
實則,清晨時他們才分別,不過是波折不斷的漫長一日,總算都過去了,心間上的人忽然變得那麼粘他……萬歲爺頗爲不習慣。
但他打心底的樂意慢慢去習慣如此。
只要她願意。
心中一定,聽她悶聲坦白,“我不是慕容紫。”
她不是。
多少次想對他坦言,她只想做全心全意愛他的——艾晴!
楚蕭離略有微怔,眼底閃過一縷猝不及防之色,很快便安於平復,再無波瀾。
“我知道。”他沉聲應她,語氣裡含着安撫。
感覺……她將他抱得更緊了些。
那是用盡她所有的力氣,不顧全身的傷,盡她所能的擁抱。
“我不是她,可是我心裡是裝着你的。”一字一頓,比她想象中艱難,但又不能不說。
她怕再不趁這個機會坦白,往後再無勇氣。
“我知道。”
回答她的還是這三個字。
他知道,他明白,他能體會她之無奈,她之煎熬,她之憂慮,他愛的人是慕容紫,也是艾晴。
從前不說,是他狡猾了。
用力吸了吸鼻子,她眼淚氾濫,不時就浸溼了他大片肩膀,“還有——”
擡起紅彤彤的淚眼,酸楚的望他,抽泣倒,“我們的孩子……我們的這個孩子……”
不待她說完,楚蕭離將鳳目溫柔的彎起,如皎月,似星辰,流光華彩,滿滿都是包容。
他道,“我都知道,我有你就夠了。”
即便藍翎不說,他也早就從北狄尋來蕭晴子的妹妹,就在他去國公府接她的那天,始末所有,深諳於心。
“我見你實在想隱瞞我。”他淡淡笑了,無所謂,又執着道,“或許……我也有私心,對我們的孩兒有期待,可是一旦與你的性命相比,假如她的出生會奪去你的性命,我寧可不要她。就算你堅持放棄自己也要把她帶到這個世上,那麼我會恨她。”
無法坦誠相對的那段時日,他何嘗不糾結?
成全她?失去她?同時還想知道她終究會怎樣選。
孤注一擲生下孩子,是私念,那麼他在她心裡仍舊不重要,至少沒有這個孩子重要,沒有她自己的想法重要。
別怨他固執,一生只固執這一次,賭上這一次!
由是她在他、在她自己,還有孩子之間,終於將他放到了第一位。
聽了楚蕭離的話,慕容紫抽噎着,眼神兒直愣愣的,過了片刻才醒然,瞪着他,難看的笑了出來。
她垂首,從袖中取出那隻藍翎用心爲她準備的盒子,裡面的藥會取她孩兒性命,卻也能讓她陪伴在楚蕭離身邊,和他相守到老。
這世上哪兒來那麼多的盡善盡美?
哪個人又能真正做到大公無私,捨棄自己擁有的全部,成全了誰?
將纖細的玉手溫柔的置於小腹上,她愧疚難當,抽泣得無法停止。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心裡反覆這三個字,眼淚像豆大的珠子不斷涌出。
非要她選擇……楚蕭離已成爲她永遠都無法割捨的眷戀,僅僅只是爲了他,她願意承受失去腹中骨肉的痛楚和罪孽。
只是爲了他!
彼時,楚蕭離泛紅的眼眶同樣溼潤,深邃的眸光落在那隻精巧的木盒上,繼而,不可置否的自嘲道,“大抵我們是這世上最要不得的父母罷,不過幸好,她還可以重新選擇。”
他原是想說,派人去西域找尋神族棲居的石城,無論對方提出怎樣的條件,他定不遺餘力求到兩全之法。
可是這念頭只在他心裡停留了剎那就被打消了。
世事難料,他不願意再賭一回,賭輸了就會失去他的最愛,因爲她,他變成了一個輸不起的人。
若真有來世,他們兩個要不得的父母,願意傾盡所有償還今生無緣的孩兒。
只今生,且讓他們自私的相愛一場。
“唉……時才的驚心動魄都撐過去了,能活着便是萬幸。”
一聲不屑到了極點的嘆息攪亂了壓抑傷感的氣氛。
衆目不解尋去,是斷了一隻手臂的甯越曦。
這會兒北狄國未來的國君看起來狼狽非常,墨發凌亂不說,臉容花了,衣裳壞了,身體更是殘缺了。
他不顧形象的坐在一方冰地上,一手輕輕護着被草草包紮、止了血的斷臂,仰頭望慕容紫和楚蕭離,眉眼間流露出顯而易見的蔑視和不屑,淡語,“果真是對薄情人,自私便罷了,還要佯作傷感,虛僞得叫人大開眼界,本王真真見不得。”
聽了他的話,站得最近的花影肅色向他回擊道,“說得也是,先我見四殿下斷了手臂,也略爲北狄的將來擔心了少許,不過聽了四殿下這番話,又轉而佩服,想必四殿下即便往後諸多不便,也能成爲身殘志堅的典範,佩服,佩服!”
難得甯越曦沒有動怒,蒼白着臉容大笑道,“能撿回一條命,還能做皇帝,斷隻手臂而已!”
說着,他從腰間摸出一物,大而化之的向花影拋去。
花影反映迅速,還沒看清是什麼,就已經擡手接住了,再定眸望,也是一隻錦盒,只比銅錢大了一點點,做得相當精巧。
她不解,擰眉。
甯越曦看向慕容紫,神色一半複雜,一半清明,“我欠你的。”
欠下的,他說過要還,如今剛剛好。
花影疑惑的將盒子打開,看清楚置於盒中的東西,霎時眼底大放異彩——
“長生丹!!”
慕容紫和楚蕭離均是驚喜和訝然交加,怎麼會……
驀地,想起藍翎曾說過,當年她離開西域石城,正是帶了三粒長生丹。
一粒給了曦昭,報她救命之恩;一粒贈予雪影,還他失去摯愛之債,唯獨還剩下一粒不慎遺失了。
她還說過,若然有那粒長生丹在,就不用以身犯險回石城這麼麻煩。
觸及慕容紫驚訝的目光,甯越曦不以爲然,一語道破天機,“這是藍翎在將商靄送給商家時,放在他的身上的。”
衆人恍然大悟!
舐犢情深,藍翎不願說,是想將長生丹留給兒子,以彌補少許虧欠。
甯越曦道,“蕭家滅商家滿門,商靄被收爲己用,這顆長生丹是他爲表衷心,贏得信任,當年親手交給父皇,輾轉
,便落到了本王手中。”
這樣的好東西,原本他只想留給自己以備不時之需。
哪怕是在國公府時,他都沒有心軟動搖過。
人只能活一次,慕容紫可以活兩次,也不見得有多好,說他貪,也並非全部,活好這輩子對他而言足矣。
可經過冰洞裡的九死一生,手臂也斷了一邊,再而想起這粒長生丹,吃了它,莫非手能重新長出來不成?
罷了,能活下去便好。
看着那雙心緒大起大落的人,他勾脣莞爾,難得成全一回,做楚皇和寵妃的恩人,貌似也不錯。
從花影手中接過珍貴的保命符,慕容紫滿心激動的看楚蕭離。
“沒事了。”他眼紅紅,侷促又鬆一口氣的狼狽形容,重複道,“沒事了……”
……
遠處,幾裡外地勢微隆起的冰川上,慕容徵站在冰川一端,遠遠眺望視線盡頭,雖聽不到那方所處之人的對話交談,然,憑着宰相大人的聰慧睿智,他們說了些什麼,他大抵也能猜出十之八*九來。
默然片刻,他將目光收回,爾雅的轉首問身旁的女子,“如何?夫人可認輸?”
楚雲晞沒有表情的看着和他視線相同的方向,平靜得揣測不出一絲心跡。
茫茫月色的籠罩中,一陣沁寒的風席捲而來,揚起她散落肩背的青絲,髮絲輕柔拂面,爲她平添憔悴,吸氣,再嘆息,她只說道,“不認。”
短短兩個字,聽不出恨,亦覺不出情緒。
——這是她僅有的反抗。
慕容徵揚笑,風流灑脫,面色如玉。
“沒關係。”將自己的紫裘大氅解下,給她披上,他耐性道,“來日方長,夫人若不甘,大可養精蓄銳,伺機而發。”
他可以拿一輩子和她耗。
楚雲晞移眸看了他一眼,他關懷備至的溫柔動作隨之停頓,“不過無論夫人如何出招,爲夫必定親手攪局,讓你飽嘗失敗的滋味,且是每一次,每一次都別有一番滋味和深意。”
這,是他對她傷害了自己的妹妹,還有窺伺天下的報復。
楚雲晞彷彿是麻木了,無動於衷道,“爲何不索性殺了我?”
說時,手已不自覺的擡起,放在隆起的小腹上,心知緣由。
慕容徵再向她反問,“那爲何你又不願自尋短見?”
“留得青山在啊……”她笑,灼燙的熱淚順着面頰滾落,“只要我活着,就一定會如你所願,養精蓄銳,伺機而發,你可千萬要小心了。”
話到最後,總算有了些許起伏。
慕容徵一如既往,將她好壞盡數全收,把那隻她輕撫在小腹上的手抓在自己的掌心裡,握住她唯一的溫柔。
“爲夫甚是期待。”
“即便被我鑽了空子,死也甘願?”
“甘願。”
她輕笑,“你真是個蠢材。”
二人身後,一隊鐵騎誓死守衛。
餘光裡,金戈鐵馬,自京城方向踏月而來,霍雪臣一身戎裝,一馬當先。
慕容徵輕輕擡首,欣賞眼前震撼之景,“夫人你看,天下太平了。”
……
武德五年,正月十九,夜,雪宮不知何故毀於一旦。
幸而天佑大楚,楚皇與其重臣無一人受傷,次日祭祀大典,天降祥瑞之兆,雪峰飛虹,冰川發出七彩之光,自此,大楚天下歸一,太平矣。
……
轉眼便是立夏時。
北狄之亂漸漸平復,甯越曦也在曦昭的相助下順利登基,而楚氏的後宮,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和*諧。
從雪宮歸來,楚蕭離便下了聖旨,遣散六宮,所有不曾侍寢的妃嬪,只要願意,都可離宮回家,另行改嫁,抑或者等待賜婚。
說到侍寢,自從武德皇帝遇到慕容家的四娘子,已然成了從一而終的典範,在民間都成了佳話美談。
關紅翎終究沒有承了後位,在她看來,該死的都死了,即便是活着的,心也絕了那念頭,經過楚雲晞那一件,好似姑母深深自省悔悟,再不多做想法,她樂得輕鬆。
開春時,孖興如願被立爲太子,正式走上他的從君之路。
據東宮的宮人們議論說,太子殿下十分勤勉好學,孝順皇上和皇貴妃,十分的和樂融融。
而慕容紫,自從服下甯越曦‘仗義’相贈的長生丹,氣色越發紅潤,身體也變得圓潤豐盈,捧着五個月的肚子,一日下來能吃上五、六頓。
起初楚蕭離是高興的,興致起來還會陪她一起,後而眼見小辣椒生生變成貪嘴婆,憂慮之餘,實在怕將來他們的女兒生下來就是個小胖子。
女兒家還是要講些求窈窕婀娜纔好。
慕容紫聽了他的擔心,直翻白眼嫌棄他,奸妃和昏君的女兒還怕嫁不出去?
這時孖興竄出來踊躍發表意見,安慰楚蕭離,要他放心,說,即便父皇不在了,他也會爲妹妹挑選佳夫,成就美滿姻緣,流芳百世。
楚蕭離對兒子時刻窺視自己皇位的行爲,已從莫名說不清楚的複雜,逐漸向另一個更好的方向發展,就是——
他想既然兒子那麼用心,那麼想做一個好皇帝,那麼不如將皇位給了他,自己做太上皇,帶上小辣椒遊山玩水,不是更美?
於是有了這個想法後,他比任何人都期盼兒子快快長大,儘早獨當一面。
慕容紫見他們父子兩‘各懷鬼胎’,除了閒時當作笑話給自己尋個樂,由得他們鬧吧。
……
這天用了晚膳後,楚蕭離藉口說飯後消食,非要把慕容紫拉出來,撐着軟轎來到北角樓。
許是有孕在身,從雪宮回來後她還沒來過這裡,不想此地已被改建。
角樓還在,被重新改建成塔樓,四周圈出一片空地,種了許多花花木木,一道蜿蜒的石子小路,不知通往何處。
下了轎,楚蕭離拉着她行到盡頭,登頂,視野極佳的闊臺上,獨獨立一座衣冠冢,上書——慕容紫之墓。
慕容紫看得目瞪口呆,“九郎你這是……”
在皇宮裡造了衣冠冢,自古恐怕只有他才做得出來!
或者,她這會兒該自動轉換成艾晴狀態。
沐浴着夕陽的光輝,楚蕭離對她笑得自若,“我想她會喜歡這裡。我不曾忘記她,不想做負心人,但你也在我心裡。”
將玉佩交到她的手中,指着那兩個她不識得的字,他解說道,“這是‘紫’字,這,是‘晴’字。”
楚蕭離是一個貪心又自私的人。
慕容紫啞然片刻,不可思議的笑了,“世人都說我是命好的奸妃,有你寵着,只是他們不知你比我還奸詐狡猾。”
他安慰,“爲妃者,能奸便是最大的本事。”
她聞言先有一愣,繼而釋然,用他從前說過的話迴應他,“都罷了,你有我就好。”
暖風吹來,歲月靜合。
【結文了,一切盡在不言中。此文寫得……挺忐忑的,但真的很萬幸,我堅持了下來,而此時阿若也有了新的工作,開啓新的旅程,想說,有你們的陪伴真的很好,謝謝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