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人緊跟而至,葉凝雪在屋頂飛掠,全身衣衫獵獵而動,隨風飄舞。突然腳下一滑,落了下來,前方一座氣派的大宅子。府門掛着快匾額,龍飛鳳舞的兩個大字:“夏府!”
葉凝雪腦中片刻清醒過來:“這是夏霜天的府邸,向來朝廷和武林互不干涉,如今毒性發作,看來到夏府暫避一時了。待運功清除毒液再想辦法離開。”
片刻之後,六人追了上來,望了一眼地上的血跡,一人道:葉凝雪肯定是逃進夏府了,搜!“
“慢着,夏府不可亂闖。以夏家在大唐的地位,府中怎會沒有高手坐鎮。你們在府外盯着,我去稟告殿主。”六人略一商議,分頭行動。
夏府,夜已深。蕭然盤腿坐在房中,面容安詳,頭頂冒起絲絲霧氣。半晌才收功。緩緩睜開眼。眼中精芒一閃隨即恢復如常。即便是每日十分勞累,蕭然也會抽出些時間來練功。逆水行舟,不進則退。況且他心中那絲不祥的預感越來越強烈。只有自身武功體改才足以自保。若連自保的本事都沒有,有拿什麼來保護心愛之人。
在服用大量靈丹妙藥後,體內真氣欲發充盈。至於那肉靈芝製成的“長生丹”除了增加精神外,倒未見多大作用。蕭然不解之下依舊未停。“或許是有其它功效自己未發覺吧。”心中如此安慰道。整理腦中雜亂思緒。蕭然長出一口氣,嗅了嗅滿身的汗氣,微搖了搖頭,好在提前讓下人放好溫水,倒也不怕麻煩。
一個碩大的木桶擺在房中,水面零星的飄着幾朵花邊。解衣入水,毛孔瞬間舒適無比:“皇城比試已經臨近,軍中士兵已學了不少武技,要進一步加強實力,還需……”腦中正想着,“砰”一聲門被撞開。蕭然一驚向門口望去,與來人四目相視,皆是身軀一震:“怎麼會是她(他)?”
腦中閃過這個念頭,葉凝雪左手高舉的銀針終究是沒有發出,這場景既尷尬又曖昧。蕭然乾嚥了口唾沫,鬱悶不已:“難道是劫色,好像應該調換位置才合理啊。”
葉凝雪眼神也是複雜難明,似乎帶幾分欣喜和憂慮,正欲張口說些什麼,眼前一花景象模糊起來,倒向一旁。蕭然又是一驚:“難道是讓自己嚇的?赤裸上身的男人又不是沒見過,江湖上多得是。”
眼神順着倒下的地方望去,一灘污血正緩緩流出。蕭然緩緩皺了皺眉,衣衫一卷裹起,將門掩上。大爲不解:“那元宵燈會上的謎面不就是她留下的嗎?何以如今重傷闖入夏府。看樣子好像並不知道這是自己的房間,難怪會手捂暗器防備了。記得上次在永安鎮就救過她一命,這次又莫名其妙的找上門來,難道是上輩子欠她的?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本就不好解釋,況且又是個武林公認的美女,萬一被人撞見估計逃黃河也洗不清了。惡人難做,做好人也不容易啊。”
蕭然無奈的苦笑一聲,將葉凝雪扶到臥榻躺下。全身共有五處致命傷口,三枚在手臂處,兩枚在前胸。傷口處發黑並有向四周擴散的趨勢。手臂上的傷口倒是好處理,另外幾枚倒是有些棘手。一處在左胸偏上的位置,另一枚在肚臍往上的“笑腰穴”。未徵詢本人意見就貿然退去衣衫,一時間有些犯難。至少稍次還有柳思月在一旁。救人不成被人當成淫/賊,那就難解釋了。
時間不等人,蕭然沉思片刻不再遲疑。“醫者父母心,眼前的只是個病人。”蕭然如此安慰道,自葉凝雪手中取出青鋒劍,在“笑腰穴”和左肩亮出各自劃了道兩寸來長的扣子,剛好可以處理傷口。如此便可在不褪去身上的情況下治療了。
先將暗器拔出,隨即用淡鹽水消毒。自腰帶取出數根寸許長銀針封住穴脈,防止毒液流動。接着嗅了嗅污血,分析其中蘊含的成分。毒並不是十分厲害,因爲催動真氣平凡的緣故,已經流動些區域。雖有法子治好,但住在此處肯定不行。
蕭然手託下顎,嘴角溢出一絲笑容:“怎麼將將它忘了,春暖花開,這傢伙也該冬眠完了吧。上次自己將那路跑人拖住,到讓他將紫靈莓搶到手了,拖着條快腐蝕的腿蹦了回來,要不是替包紮起來,恐怕就瘸了。也吃了不少丹藥,老顧客還是讓它來的方便。”
蕭然微閉雙眼,用意念搜尋着獨眼金蟾的夏洛,爲多久,門外“呱呱”兩聲響起,蕭然露出條門縫將之放了進來,指着葉凝雪道:“將你的看家本領使出來,就當是上次替你治腿的回報吧。”
獨眼金蟾“呱呱”叫了兩聲,眼珠一轉似乎在思考這買賣劃不划算。最終向着牀榻蹦去。肚子一癟一脹,過了一盞茶時間才“咕嘟”一聲蹦入早已準備好的水盆中,將毒液都分散出來,清水立即變得漆黑如墨。
夏府中另一處,一隻信鴿撲騰着翅膀落下。德叔將性格腳下的信卷解開開了看,兩指輕捻紙片騰起一串火苗被風吹散。房中,夏霜天聽了德叔的消息,道:“這峨眉弟子竟然能從逃脫,也有些本事。卻逃錯了地方。既然她手中可能掌握有漕幫令牌,那就讓下人四處查查吧。”德叔點頭離去。未多久,一對對手持刀劍的士兵府中搜查刺客。原本漆黑的夜變得明亮。
燭光柔和,蕭然將傷口灑上癒合的要聞,用金線將衣服劃破的幾道口子縫合起來。原本一襲白衫多了幾朵金色雲紋,平添幾分淡雅。蕭然滿意的點了點頭,窮人的孩子早當家,這縫縫補補的手藝倒是沒拉下。就在此時,藥性起了作用。葉凝雪微睜開眼,正好望見蕭然眼神停留在自己胸前方向點頭而笑,似在評頭論足一般。
“無恥!”不假思索便是一巴掌閃了過去。猝不及防之下,五道纖細的手指印便印在臉上。蕭然一怔,臉上傳來火辣辣的感覺。葉凝雪忙趁此機會掃視周身,不但身上的傷口已經被處理好,而且衣衫並無解開的跡象,在看白衣上奪得幾道金色雲紋便覺得有些不對。再一看蕭然一手拿着針線,一手拿着小瓷瓶,怎會猜不出來事情原委。暗自責怪自己莽撞。
葉凝雪面色尷尬道:“蕭然……”
泥人還有三分火,蕭然正得意自己的巧手,莫名其妙被人上報了一巴掌。情緒無疑從天堂跌落地獄。沒料到如此都避免不了,當下冷笑着着打斷道:“真是一巴掌將蕭某打清醒了,葉仙子下次可別再走錯了。不是每個淫/賊都會在這這裡讓你打的。恕不遠送,請!”
葉凝雪自知理虧,眉頭緊鎖:“你……”
“我自找苦吃,請!”蕭然以一擺手,厲聲道。
便在此時,門外士兵腳步聲響起:“四處看看,切不可放過蛛絲馬跡,抓到此刻將軍重重有賞。”
“隊長,這兒有血跡……”
蕭然一驚向門口望去,幾灘污血赫然在目。剛纔忙着救人並未考慮到這些,要是被致謝士兵撞見就說不清了。葉凝雪周咯鄂州沒,握住青鋒劍腳尖一點多在房樑上。前腳剛躲好,門已被推開,一領頭士兵道:“蕭將軍,屬下等人追查刺客到此,發現門口有血跡便來看看,不知可有外人來過。”
這隊長倒也懂規矩,知道蕭然與夏府關係不淺,語氣沒那麼強硬。蕭然將手從背後伸出道:“蕭某練武,一時不慎劃破了幾道口子,來不及清理,讓諸位誤會了。既然是抓刺客,就請進屋查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