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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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屍體不止一具。”

阮石猛的一起身,叫道:“什麼叫不止一具?”說着便連忙往外面奔,“大了大了,事情又鬧大了。”

“大人。”師爺攔住阮石,“您還是不要去了。那裡……”師爺說到這裡的時候刻意的頓了頓,他瞟了我一眼,接着說道:“上幾個月在祁山連續失蹤的人,屍體都在那裡,死狀恐怖。而且裡面畫着一些奇奇怪怪圖案,有點……有點像是某種古老的禁術。”

“禁術?”阮石在說到這兩個字的時候,也向我看了看,這讓我心頭難免會有些不安。

阮石走到我面前,圍着我轉圈,他一邊上下打量我一邊說道:“你不止一次的說過你能見鬼,像你這樣神神叨叨、古里古怪的人,是最容易幹出這等喪心病狂之事的。”

對於阮石的刻意指控我只覺得很無奈,沒等他說完,我便說道:“沒錯,那些人是在祁山失蹤的,但現在他們的屍體在玉生煙。您不去懷疑玉生煙的人,倒是懷疑氣一個絕對不可能隨意進出玉生煙的我。大人,您是有何企圖?”

“大膽女子,不知悔改,巧舌如簧,來人,來人吶……”

師爺上前再次的攔住阮石,然後看向我,問道:“上回在陳大人府上,我偶然見得姑娘同天師大人行爲親密。敢問姑娘跟天師大人是什麼關係?”

哦,原來是這樣,他先前說什麼遠古禁術,這時候提到上回的事,我記得上次他們說天師只有皇上才能請得動,他這樣問我分明就是想讓我去找鳳辰過來。然他估計錯了,我同鳳辰根本就談不上親密,而上次鳳辰摟着我也完全是因爲我全身無力罷了。

那現在我該要怎麼辦?說我同鳳辰關係不好麼?要是這樣,豈不是給本來就對我不善的阮石製造了一個將我關進牢房的絕好機會?可我要說我同鳳辰關係好麼?要是這換在從前,我能毫無芥蒂的就點頭說是,但現在鳳辰身邊有一個如畫中仙子般的女子存在,要是我一肯定,那我豈不是會很難堪?而且鳳辰是我說找就能找的來的麼?

我突然覺得形勢嚴峻了。該死的鳳寅,專挑要命的時候掉鏈子。

“姑娘,請回答我的話。”師爺更加的嚴肅了。

要說實話麼?不行的呀,鳳辰以天師身份登場的時候明明是帶着面具的,那麼就是說他不想讓人家知道天一涯的老闆同天師是一個的這件事。我要是說實話,豈不是會害得鳳辰往後都沒有清淨的好日子過了?鳳辰是個喜靜的性子,若是……哦呀,這罪過可就大了。

“天師大人同我家鳳老闆是至交,我自然是認得的。”想來想去我也只能這樣說了。

“夭桃美人的鳳老闆?”師爺問道。

呃,其實我說的是天一涯的鳳老闆。不過在江陵城知道鳳寅的人要遠遠比知道鳳辰的多得多,不怪師爺會這樣認爲。自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師爺已經注意到鳳寅不見這點上。

“姑娘,我記得鳳老闆原先是跟你待在一起的。他現在去哪裡了?”

“他麼?他……他自然是去尋天師大人了。”

師爺盯着我看了些許時候,許是從我臉上沒看出“異類分子”這四個字,他緩緩的舒了口氣,這又恭謹的說道:“若這次天師大人將那禁術解除,嚴某定當代表大人重謝姑娘。”

事情一下子變成了這樣。他們的態度轉得我措手不及。沒等我再客套幾句,便聽見門外衙役稟道:“大人,前院的客人們已經詢問完畢,無可疑之人。姑娘們也已卸妝完畢,大人是否要讓她們進來問話?”

“讓她們進來。”

阮石吹鬍子瞪眼睛的衝我哼哼了幾聲,然後坐到主位上,師爺則回去站在他後面,我也不要在繼續這樣站在大堂中央,於是找了個亮堂的位置坐下。

打頭的是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男子面容白皙、身材清瘦,臉上皮膚光滑,看不出任何長過鬍鬚的痕跡。男子埋着細小的碎步,一副羸弱的模樣。而我對他的第一印象也好不到哪裡去。

後面跟着的是鬥百草那天同許媛嗆聲的女子,雖然她臉上帶着濃濃的戲妝,但是她嘴角那刻黑字我確實看得一清二楚。我在祁山見過她兩次,兩次我都聞到了那股詭異的沉悶味,這件事也許跟她有關也說不準。可我在她臉上分明看到的是驚嚇與恐懼,而不是事情被發現之後的慌亂與無措。

於是我又將目光放到她後面。然而我從那些陌生的男男女女們的臉上並沒有看到我想要的表情。於是在研究也變得沒了意義。我便開始想着鳳寅快點出現。他認得一些大官,同人周旋的本事也比我大得多,就算鳳辰沒來,我想我們也是可以脫身的。

“李班主,如今屍體在你玉生煙發現,這班中你最大,要殺幾個人很容易的吧?”

我瞭解了,原來阮石對誰都是這一套,開篇就來個這麼強勢的栽贓,我承認我從前還真是被他嚇到了。不過以後算是再也不會了。

“大人……”那位羸弱的李班主一開口便是細膩輕柔的調子,但細膩中帶着強勢,輕柔中分明有着比阮石還強悍的氣場。這位班主好生厲害。

“大人這話可就真真是冤枉李某了。小的同那些人無冤無仇,殺他們做什麼?”那李班主說着便嘆了口氣:“如今整個江陵城都知道我玉生煙發現了死屍,這叫小的往後可怎麼做的了生意。大人您一定要儘快抓住兇手,還我玉生煙清白的名聲啊。”

李班主這話越說越離正題了。而阮石臉上亦再也沒有了原先的嚴肅。唉,我真想這阮石究竟是怎麼當上這府尹之職的。倒是他身邊的那個師爺沉着冷靜、問話做事條理清晰。

這時一名衙役走了進來,在師爺耳邊嘀咕了一陣,然後師爺衝我使了個眼色,就出去了。什麼意思?叫我出去麼?見阮石跟那位李班主正談得來勁沒理會我,我起身往外面走了去。

然而我出去所見到的,並不是鳳寅,也不是鳳辰,而是夏瑤,那個美得不真實的女子。她,她來這裡做什麼?這裡是命案現場,我一個粗人都會感到無所適從的地方,這個柔弱的女子……我不死心的再次看了看四周。我還是沒有找到鳳辰的身影。

於是我問道:“鳳辰去現場了麼?”

夏瑤衝我溫柔的笑着,但是她卻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這樣說道:“小枝都跟我說了。”

“她,她跟你說什麼?”

“小枝任性,喜歡胡鬧,你別跟她一般見識。”

哪能啊,我哪能生瘋丫頭的氣啊。說了是瘋丫頭我還生氣,那麼豈不是顯得我很小氣了?我這人雖說大優點沒有,但這點事還是懂的。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擺擺手,說道:“夏姑娘這是說的哪裡話,夏枝天真爛漫,性格爽直,大家都喜歡她呢。”

夏瑤依然那樣笑着,這樣溫柔美麗的女子果真是稱得上鳳辰的。

“鳳辰心中的確有個不同尋常的女子存在。”

夏瑤突然這樣說了一句,我不知道該要怎麼回答。鳳辰心中有不有女子,跟我有什麼關係?你跟我說這話,是在跟我說你的心事麼?可是我們連朋友都稱不上,更加不可能會互相訴說心事的。我默默的拿捏着分寸。

“那女子不是我。”沒等我拿捏好分寸,夏瑤又哀哀的說了這麼一句。夏瑤是喜歡鳳辰的,很明顯,稍微有點眼力勁就能看出來。而現在若是按照一般人的做法我現在應該要說些安慰的話的。但是我跟鳳辰比跟夏瑤熟得多,於是我再次的梗住了。

“那是個很勇敢很美麗很迷人的女子。”

我能當她是在誇獎情敵麼?那麼這個夏瑤,是不是心地也太好了點?

於是我問道:“這世上應該沒有比你還長得漂亮的女子的。”

夏瑤搖搖頭,似有些無奈:“美麗有很多種。而她那種纔是真正的令人着迷的。”

“鳳辰不會喜歡讓他失去理智的東西的。他總是過得很現實不是麼?”

“鳳辰愛罌粟。”

我不知道要怎麼接話了。鳳辰的卻是偏愛罌粟的。罌粟又的卻是讓人迷亂的東西啊。

“小白鼠……”耳邊傳來鳳寅的叫聲。

我如獲大赦般的向鳳寅看去,然後大聲應着:“我在這裡。”

“怎麼待在外面?”

我隨手一指,“師爺帶我出來的,好像夏瑤有事找我。”

“夏瑤?哪裡有夏瑤?”

鳳寅的話讓我驚悚。我立馬回頭看去,是呀,哪裡有夏瑤?那麼我剛纔在幹什麼?同我說話的又是誰?我無措的看向鳳寅。

鳳寅似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小白鼠,說不笨還真是沒說錯。這麼多年了,你難道還分不清你所看見的到底是人還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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