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十七道:“這裡我也沒有來過,只是昨日看了一下圖。這一樓應是來的公子王孫們的保鏢、侍衛休息的地方,人多時他們還會賭些小錢。二樓東西部分是吃飯的地方,南北是喝茶聽曲的地方。五樓是狎妓過夜的地方。三樓中什麼都有,自然會有人招待。四樓中有一半中做風月生意的,另一半隻有幾個房間,是豪客們開心的地方。又有樓梯通向五樓。但是每一樓層中具體做什麼又不是分得那麼清楚,那二樓中說不定就有那行好事的地方。”
古秋雨從未來過這等地方,真是聽得發暈,道:“這裡這麼大,找個人卻也是十分麻煩的。我們是在這等還是上樓啊!”
“當然是上樓了,好不容易來一趟遠近聞名的春宵樓,怎能不去好好見識一番?”
林十七面帶淺笑,雙眼流動,眼光閃爍地看着古秋雨,說罷,不管古秋雨反對不反對,自己就已經向東邊的樓梯上走去。
“在下與林兄共行!”
古秋雨搖了搖紙扇,挺直身形,在林十七身邊不徐不慢地走着,現在太色尚早,言良俊恐怕還沒到此。
二人中古秋雨少年時就進入絕塵谷中,他的修練更多的是心法上練習,顯現出來時是一種清新脫俗的氣質,世俗間的貴胄之氣並不多;而林十七卻是一種大戶弟子的紈絝之氣,二人在一起讓人想不注意都難,也總不能二人現在就在這樓下站着。
其實,二人剛一進入這春宵樓就被樓中的不少人盯上了,倒不是因爲認爲這二人有什麼危險,而是這二人的相貌氣質都不像是常來此處的人。
二人都不是做刺客的材料,最重要的就是二人以本來面目出現的話,太過招搖。
春宵樓的人也在想着這二人來此是喝茶還是找姑娘,而一些客人的保鏢對於新來的人也不免多些關注。最對二人有興趣的是在一樓準備陪着客人或者保鏢們喝酒的姑娘們。
在一樓這裡的姑娘大多都是沒有什麼技藝的,在春宵樓內屬於最平常的一種,但也比外面的女子要好看許多,現在天色尚早,不光客人不多,就是保鏢侍衛也不多,她們也只是下來看看有沒有相識的客人,或者發現新來的客人,想辦法可以拉上生意。
姑娘們心中都希望碰到一些達官貴人,得到他們的寵幸,好離開這裡。
而古秋雨與林十七二人則是她們心中最完美的對象,二人的氣質相比那些自詡貴族的有錢人家的少爺不知強上多少,還有那一身名貴的衣服,一看就是達官顯貴家的公子。
只是,春宵樓中有着規定,不允許一樓姑娘私自說話拉客,這些姑娘們只能不停地用眼光勾向二人,但這二人卻不爲所動,也只好眼巴巴的看着二人上了樓去。
“古兄,感受到了那些目光了麼?”
林十七與古秋雨並排而行,手中握着紙扇。
古秋雨一本正色道:“嗯,全是一些羨慕與嫉妒的眼光。”
林十七噗呲一聲笑了出來,說道:“誰說那些男人了,我是說那些姑娘,眼睛中都冒着火的看着你呢。”
古秋雨淡淡的瞄了一眼林十七,什麼也沒說,心道:“這個殺手,就幹一些本分之外的事情。”
說話這時,二人已經來到了一樓的樓梯處,樓梯前的姑娘向二人恭敬的施了一禮,用那極其溫柔的聲音問道:“二位公子,請問這是要上樓麼?”
“正是。”
林十七將臉湊到了那姑娘的面前,雙眼帶着笑意的看着她。
感受着林十七呼出來的熱氣,接待姑娘臉色一陣緋紅,小聲問道:“看公子面生,想必是第一次來我們春宵樓,不知用不用小女子帶路?”
春宵樓內的接待女子哪一個都是模樣俊俏,見過的人也是無數,其中不乏一些身份高貴的人物,可在面對林十七時,這姑娘也難掩心中的嬌羞,臉上愈發的紅潤起來。
林十七伸手在那接待女子臉上輕輕一刮,溫柔的道:“不用了,定好了四樓的朋友還沒有到,我們二人現在隨便轉轉。”
說罷,帶着古秋雨在幾位壯漢憤怒的目光下上了二樓。
二人剛一來到二樓,就感覺出這春宵樓不一樣的地方,如果說一樓是尋常作樂的地方,那二樓便充滿了文雅的氣息。
二樓的隔間是依樓外圍所建,對着過廊開着門窗,目光所過之處,隔間的門窗裝飾都別具匠心,各不相同,卻又一間間地渾然一體,給人的感覺彷彿不是身處青樓之中,而是在文人雅士聚會的地方。
透過半開的窗子,見到幾屋中的客人大多都是一些文質彬彬的公子,相互說話的聲音都十分小,聽到的主要是周圍響起的樂曲之聲。
二人站在原地駐足聽了一陣,皆無奈的搖了搖頭,這曲子雖然猶如鸞吟鳳唱,但在二人耳中還是比較平常的,只是周圍的景色添加了一些意境,讓人感覺尚可。
“那言良俊來聽的這曲子?”
聽了一陣後,古秋雨搖了搖頭,小聲的向林十七問道。
林十七微笑了,擡頭看向三樓的位置。
“三樓之中還有曲聲,而且要比這裡強上不知多少倍。”
古秋雨側目道:“林兄真是好耳力,如此能在這麼吵雜的環境之中聽出還有別處傳來樂聲,甚至還能聽出曲子的好與壞,在下實在佩服。”
“哈哈,小把戲!”
二人此時站在圍廊之上,已經可以看清楚整個一樓,在外面時古秋雨已經看了外面的情況,整個春宵樓外就是一片平地,但東面是拴馬的地方,有着一扇開着的巨大的窗子,出去時正可以從窗口出去,奪一匹馬走。
只是就算二人完成任務,林十七也沒說下一步怎麼辦。
這時古秋雨看到一個小胖子從大門走了進來,穿戴卻是極爲平常。這個小胖子卻是極受關注,一個像是春宵樓內管事的人向前高聲說道:“呂少爺,親自來送冰啊。”
那小胖子呵呵道:“老劉,就是會說話,當然來送冰了,那個三樓如何?!”
老劉笑道:“呂少爺,咱呂家一年都是萬把兩銀子的收入,呂少爺就不好大方一點,到那三樓西面耍耍!”
說罷,周圍幾人也都是哈哈一笑。
來人正是呂奎霖,下午時,他實際是贏了六十兩銀子,被李羚拿出一半,卻還夠晚上玩的。而且他估計這兩日主城中那兩隻肥羊也差不多能來了。
以前他遇到過幾次,二人應是什麼人的侍衛內氣十分強大,但是賭技與賭運卻是爛到不行,玩春宵樓最小的局,半夜也能輸個二三百兩銀子。
但剛纔一問,應是還沒到。老劉說的讓他到三樓西面,卻是聽曲的地方,要是看好了姑娘,一夜間沒有五百兩銀子根本就下不來。對於呂奎霖而言,聽曲哪裡比賭博好,賭博纔是一門只掙不賠的生意。
呂奎霖知道一般而言這二人也是這個時間要到了,自己還是等上一會。便隨便地向樓上一看,卻正見到二樓兩個玉樹臨風的公子正站在樓上,正要仔細看時,卻見一人已經回過頭去了。
林十七回過頭,二人繼續慢條斯理的向着三樓走去。這三樓的樓梯只有兩座,卻也是在一個門的後面。
只是,在二樓的樓梯處,二人卻被攔了下來,只是,這次並沒有什麼俊俏的姑娘上來輕言細語,而是換了兩個目光如炬的清俊青年。
“二位公子晚上安好,不知您二位上幾樓,什麼房間啊?”
其中一人攔在二人身前,面色雖然和善,但雙眼之中暗藏銳氣。
林十七將手中摺扇一合,輕笑道:“怎麼?我們二人來你這小小的春宵樓還用處處通報麼?”
“不好意思,小的正是怕這小小的春宵樓怠慢了二位貴公子。”
那青年不卑不亢地說道:“往常二位要上樓,只是通報一聲便好,但今日不一樣,如上三樓必須搜身,還望二位公子不要刁難在下。”
“笑話!我們二人就是去天河國的王宮都不用搜身,你們今日這規定倒是蹊蹺!”
林十七面色一冷,指着那名青年高聲說道,那模樣倒是有幾分王子王孫的模樣。
這春宵樓來的人中也不乏王子王孫,那青年雖不知這二人的底細,但見二人的氣質與衣着,料定自己一定得罪不起,可身體卻一動不動,顯然不打算讓開。
“你……”
林十七還要說些什麼,卻被古秋雨攔了下來。
“哎,白兄稍安勿躁,何必與兩個下人鬥氣?要搜身就讓他們搜便是。”
古秋雨站在林十七身前,面帶笑容的對着身前的青年道。
那二個青年一聽白姓,都是一驚,先前說話的青年向身後一人看了過去,面上已是不安。
華州白家,雖然是華州小國林國的勢力,但在華州就是猶如刑天殿一般的存在,而且白家之人亦正亦邪,所做的事也是隨心所欲,絲毫沒有大宗大派的衆多拘束,令整個華州之人無不退讓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