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九虎也知道,自己的武藝傷不到青年,所以下手並沒有留情,而且這青年也沒什麼歹意,不然,那日他早就身首異處了。
青年見洪九虎鋼叉刺來,驚呼了一聲,在胸口距頂着鋼叉尖一寸的時候,猛的向後退去,幾步就拉開了和洪九虎的距離,
“大哥,有話好好說,我這也是有苦衷的,怎料肚子裡的酒蟲不爭氣啊,這才向大哥討碗酒喝。”
青年一臉無賴,說起話來還是理直氣壯,一邊躲還笑嘻嘻地看着洪九虎。
洪九虎此時可聽不進青年的話,提着鋼叉又刺了好幾下,只不過,那青年大多都是躲避,臉上只是笑嘻嘻地,就是在逗着洪九虎一樣,也沒有要還手的意思。
站在一旁的古秋雨此時也看明白了二人打起來的緣由,不禁搖了搖頭,只不過青年的身法確實讓他多看了幾眼。
青年所使用的身法並沒有什麼固定的路數,腳下的動作也十分隨意,倒有些像自己所練的紅塵亂劍一樣,靠的是強大的反應力,在對方攻擊的一瞬間進行躲避。
再看場內,經過二十幾下突刺,洪九虎就有些後勁跟不上了,速度也降了下來,頭上也冒出汗來。
張瑛只是在一邊站着看着,並沒有什麼緊張之色,開口道:“行了,大老爺們,還像小孩似的。”
青年這時一掌打在鋼叉杆上,只震得洪九虎直退,面色沉靜的道:“大哥,不要再打了,小弟也只是過來討個酒喝,大哥不給,小弟走就是了。”
洪九虎見自己一掌就被青年逼退,平時又和張瑛說道自己的武藝如何如何,此時臉上有些掛不住面子,一聲低喝,又殺了上去。
青年見洪九虎沒完沒了,眼神變得凌厲起來,嘴中小聲道:“那就別怪我出手無情了。”
“什麼!”
洪九虎見青年氣質大變,刺骨的寒意在青年體內涌出,身體竟不受控制的停了下來。
就在這時,一直在邊觀戰的古秋雨突然出現在青年面前,將青年的氣息隔絕開來,洪九虎這才恢復了行動,只不過渾身上下已經被汗水打溼。
“你有些過份了,怎麼發出如此氣息來,爲武者是這樣恃強的嗎?”
古秋雨看着面前的青年,冷冷的道。
青年見面前突然出現的古秋雨,一時看不清他的底細,只好收了氣息,笑道:“是這位大哥過份了吧,我只是來討碗酒喝,怎想,這大哥把我當成不共戴天的仇人。”
對於青年的藉口,古秋雨只是搖了搖頭,當然不是十分滿意。對於無冤無仇的普通人出手的武者就是錯誤。
“喲!小子,你張狂的狠吶!”
青年低頭失笑,突然,他擡起頭來眼中露出一絲詭異神情,一把抓出身後被布包裹的長棍向古秋雨打去。
古秋雨腳下橫移,單手在身後的劍匣上一拍,天權劍驟然出現在他的手中,迎着長棍一劍斬去。
“鐺!”
青年只感覺手上的武器一陣震顫,手有些發麻,心中驚訝古秋雨的力量之大,連忙將武器撤回,向後退了幾步。
古秋雨此時也是一陣驚異,青年手中的長棍定不是尋常物品,竟然能承受天權劍的一擊。
“有兩下子!”
青年面色凝重,緩緩的將布扯下,露出了自己的兵器,竟然是一把長槍!
“官家的人?”
見到青年的兵器之後,古秋雨心中一陣思索。
這天下武者雖多,但是用長槍當兵器的基本沒有,天下也沒有傳授長槍武藝的門派,主要的原因就是,長槍這個武器太長,一般都比人高,平時攜帶十分不便,而且被一些國家的官府看到還會引來無數的麻煩。
在這個劍爲尊,刀爲霸的武林內,使用長槍這種沙場兵器的武者就如鳳麟毛角一般。
而面前青年所用的短槍長度不到五尺,槍身上下全部爲精鐵打造,散發着冷冽的寒光。
“報個名吧。”
青年用槍尖指着古秋雨,臉上滿是輕狂。
古秋雨也是絲毫不讓,用劍尖指着青年,道:“御劍鋒。”
“在下斬紅郎!”
青年話語剛落,長槍猛的刺出,直奔古秋雨的胸口。
古秋雨避其鋒芒向後退去,同時手中天權劍挑出一朵劍花將長槍圈入其中,將其力道卸下。
如今的古秋雨雖然內氣全失,但一身的武功招式還在,而且在谷中修習出來的一身力量也不小,雖然比斷劍生而言差了太多,但比之一般武者還是要大許多。
那紅塵亂劍也不需要內氣的加持,就算遇到一些練有一般內氣的武者都可以一戰。
斬紅郎見古秋雨輕鬆將自己的攻勢化解,手中攻勢不減,又連續刺出數槍。
“來的好!”
古秋雨一聲輕喝,手中長劍不斷的變化,在面前形成一道屏障,不多不少的將長槍悉數擋下,而且過程中還不時的刺出一劍,搞得斬紅郎一身手忙腳亂。
“這是什麼劍法?一點章法都沒有!”
斬紅郎越打越心驚,一時間被紅塵亂劍打的摸不着頭腦,他平時經常與用劍高手對決,其中的招式自己也略知一二,可以通過目前的劍招來判斷對方的招式。
可面前這叫御劍鋒的青年,所有的招式完全沒有套路,認爲他會刺的時候,他偏偏挑,認爲他會挑的時候他偏偏劈,認爲他不是劈就是刺的時候,他竟然不動了!
“真是見了鬼了!用這種毫無章法的劍招,竟然活到現在沒被人打死!”
可就是這亂七八糟的劍法,卻打的他一點脾氣都沒有。
洪九虎與張瑛站在一旁,滿臉驚愕的看着正打的熱火朝天的二人,此時的他才真正見識了什麼叫做武藝,自己剛剛所做的一切只不過是笑話罷了。
“你是兵士?”
正在與斬紅郎交戰的古秋雨,出口問道。
斬紅郎此時全神貫注的進攻,突然就被古秋雨問的心神一亂,招式也出現了一絲停頓。
古秋雨抓住這個機會,一劍刺去,正好就在斬紅郎長槍與身體的間隔之中。
斬紅郎大驚,連想要收回長槍,可槍身太長,一時間無法收的回來,只好硬着頭皮向旁一閃。
長劍擦着斬紅郎的肚子刺了過去,將他的衣服劃出一大道口子,險些受傷。
驚魂未定的斬紅郎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目光兇狠的看向古秋雨,心中已經動了真火。
“好快的劍!”
古秋雨笑道:“閣下的身法也不慢。”說着,搖了搖頭,一臉惋惜的看着手中的天權劍,顯然對剛剛那一擊並不滿意。
他根本就不想傷到對方,但還是不小心將斬紅郎的衣服劃破了,對於他而言是一個很大的失誤。
斬紅郎一言不發,握緊了手中的長槍,腳下緩緩的圍繞着古秋雨移動,想要找出破綻。
怎料,此時的古秋雨在他眼中全是破綻,根本沒有一點戒備的意思。
斬紅郎心中不忿,大喝一聲,手中的長槍帶起陣陣烈風,捎向古秋雨的腰部。
看似漫不經心的古秋雨,突然擡起長劍立在身旁,將長槍阻攔,隨後劍尖在槍桿上一點,斬紅郎只覺得一股巨大的力量打在槍桿上,竟然不能抵抗,手中的長槍就被打到了地上,古秋雨藉機踩在槍桿上,直奔斬紅郎而去。
這一套一氣呵成下來沒有絲毫停頓,顯然在他心中早已預料了出來,就連斬紅郎也是大吃一驚,想要收回長槍已是不可能,只好向後退去。
古秋雨見斬紅郎棄槍後退,也沒繼續追擊,一把抄起地上的長槍拿在手中觀察。
古秋雨出谷以來所見所經全是一二等的高手,對於斬紅郎這種武者,在心中根本就沒有感覺。雖然自己現在也是普通武者,但是心中對他並不在意。
“好硬的鐵器,而且重量還不如木製的長槍,果然是一件神兵。”
這種金屬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天下內,在不用內氣加持的情況下,能抵擋住天權劍的兵器可不多,心中不由得對斬紅郎的身份更加好奇起來。
“我輸了,把兵器還我!”
斬紅郎見槍被奪,整個人也變得平靜了下來。
古秋雨看了他一眼,又拿天權劍在長槍上劈了幾下,見毫無破損,這纔將槍擲在斬紅郎的腳下。
斬紅郎撿起槍,見對方拿劍砍了幾下自己的槍,彷彿在檢查成色一般,也不禁好笑。他也是心性自然之人,並不覺得是侮辱,只是用布將其遮蓋,背在了身後,說道:“多謝。”說完,轉身就要離開此地。
古秋雨突然道:“問你個事情,你已經修得內氣,爲何剛剛不用?”
剛纔與斬紅郎對決的時候,古秋雨就感覺到他的身上有着充盈的內氣,只是,不知什麼原因被斬紅郎壓制住了。
斬紅郎身體一頓,回頭道:“你都沒用內氣,我怎會使用?如果那樣就顯得無趣了。”
說完,便離開了此地。
古秋雨看着斬紅郎的背影,心中對這個人更加感興趣起來,至少,這人和他一樣,一定有着許多的秘密。
他向洪九虎說道:“大哥,今日能否將你家的酒拿出來一些,我想與這位兄弟喝上幾杯。”
被二人的武藝震懾住的洪九虎這才清醒了過來,點頭道:“老弟都這麼說了,咱們喝點也行,只不過,剛剛那傢伙已經走了。”
洪九虎說着,還向遠處指了指,哪裡還有斬紅郎的身影。
古秋雨微微一笑,擡頭示意洪九虎向自己的房間內看去。
只聽屋內傳來了斬紅郎的聲音,“打個球,快一點上酒啊!我都快憋死了!”
這斬紅郎早已經跑到屋內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