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媽子按住她的頭,嘲諷一笑:“我說醜姑娘,你就不要掙扎了,他們給你下了十香軟勁散,你覺得你能逃?”
“怪只能怪你生的不討喜,讓你父母把你賣了。”
安茜大汗淋漓,整個身體軟綿綿的,她握住拳頭,咬着嘴脣。
現在她只能仰仗着秦賀來救她了。
如果他都不救自己,那她也不可能認命,在她的世界裡沒有認命一說。
我命由我不由天。
“你們會後悔的。”
安茜用盡全力吐出幾個字,被老媽子拽着朝着外面走去。
這家宅子比較富態,一看就是大戶人家。
現在是晚上,院子裡紅色燈籠高高掛起,燈光若隱若現,紅色絲綢隨風搖曳,偌大的宅子人很少,感覺很詭異。
正在之時,二個小廝攙扶着一個臉色蒼白,走起路來都軟弱無力的男人走了過來。
這男人滿臉病態,眼睛眯着,長相還算清俊,但是瘦的脫相,每走一步都咳得不行。
“走吧!少奶奶,拜堂了。”
安茜瞠目結舌,這就是那病的不輕的男人,都這樣呢?還能傳宗絕代?
奶奶的,這些人還能更無恥些嗎?這不是把她一生的幸福給毀了嗎?
“他都病成這樣了,你們還折騰他,這一看就大限將至,你們這不是讓我守活寡嗎?還有沒有人性?”
安茜的語氣冰冷,有胎記的那邊臉此刻在燭光下竟然越發紅的透亮,她的胎記從黑色變成豔麗的紅色,眸子凌厲,看起來毛骨悚然。
“放心,大少爺不會有事,大夫說了,娶個命硬的能沖喜,或許還能痊癒。”
“快點,少爺身子不能吹風。”
小廝滿臉臉嘲諷,催促着,這醜女人運氣算好還是不好。
“快走,吉時到了”。
小廝推了一下她,她踉蹌一下差點摔倒。
禮堂,兩個老人坐在最中間,穿的雍容華貴,頭髮花白,看起來異常威嚴,旁邊站着的是今天的那個男子。
隨着一聲“新郎新娘到了。”
安茜被迫跟那病態男子站在一排。
“姑娘,能夠跟我家爍兒成親,是你的福氣,現在拜堂吧!”
老婦人手杵着柺杖,臉上浮現出悲痛之色。
“你們有沒有天理?我是人,你們讓我跟他成親,他連站着都要人攙扶。”
安茜厲聲呵斥,要不是被他們下了藥,此刻她真想與他們同歸於盡。
“天理?在洛義城,我們王家就是天理。”
老婦人的柺杖在地上發出一聲巨響,她的身體氣的發顫,能嫁入王家,那是她最大的福氣。
“奶奶,別生氣,我來。”
男子扶住老婦人坐下,幫她順着氣。
“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來人,按住拜堂。”
他的話落,一個老媽子直接走過來按住她的頭。
“一拜天地”
安茜被按住頭,她掙扎着,用盡全力,一把推開兩人,朝着旁邊的水果盤跑去,那裡有把刀。
“啊!!!”
“快拉住她,不能讓她尋死。”
“這可是爍兒的媳婦。”
老婦人驚詫出聲,眼睜睜看着那把刀握在安茜的手中。
安茜把刀抵在脖子上,厲聲呵斥:“來呀!今天如果你們逼我成親,那我就死給你們看,讓你們背上一條人命。”
就在大家以爲她要尋死的時候,她手中的刀鋒一轉,刀朝着旁邊的小廝刺去。
血濺大堂,而她也被那男子一腳踹飛,身體朝着堂外飛去。
“賤人,我讓你敬酒不吃吃罰酒。”
“來人,上家法。”
男子氣勢洶洶的走出來握住鞭子,鞭子如同水蛇一般朝着她的身體揮打過去,發出一聲聲有節奏的巨響。
痛充斥着她的每一根神經,她握住拳頭,匍匐在地。
一下二下,身上的喜服裂開,皮開肉綻。
……
正在之時,另外一個小廝朝着這邊跑來。
“二少爺,遭了,有人闖進來了。”
她擡起頭看向那邊灰衣快步走來的男子,嘴角勾起一絲弧度,他來了。
“住手”
一聲怒吼,讓人莫名一驚。
他的身影極快,轉瞬即逝,一腳踹在男子身上,男子朝着天上飛去又狠狠地砸在地上,鞭子掉落髮出一聲巨響。
秦賀滿臉陰沉,怒氣衝衝的瞪着場上所有的人,本來臉上就有刀割的痕跡,此刻卻越發猙獰。
在場的人嚇得一陣哆嗦,頻頻後退。
這男人其貌不揚,氣勢磅礴,不怒自威。
秦賀連忙扶住安茜,心痛至極,尤其觸及到她的那雙水眸,整個人彷彿被刀割了一般。
她的眉眼彎彎,蓄滿水霧,滿眼痛苦忽之即出,全身鮮血淋漓,傷口觸目驚心。
“你來救我了。”
她輕笑,吐字不清,卻依然能看出她眼中的愉悅。
“對不起,我來晚了。”
不知道爲何?說完這幾個字,他心口就一陣陣泛酸,他和她僅僅就相處過一天一夜而已。
心碎了……
“沒事,謝謝你又救我一次。”
安茜搖搖頭,昏了過去。
秦賀脫下外衣披在她的身上。
他起身,握住拳頭,青筋暴起,
“你們找死,我的女人,你們竟敢把她打成這樣。”
衆人見狀,嚇得紛紛禁聲。
男子起來,擦去嘴角的血絲,大聲叫道:“來人,把這人抓起來,亂棍打死。”
看着源源不斷手握長棍涌來的小廝,秦賀飛身,一腳把三個小廝踢飛,亂棍打在他的身上,瞬間折斷,他黝黑的皮膚被汗水浸溼。
搶過其中一人的長棍,朝着他們揮舞過去,頃刻間,數十人就被他打倒在地。
男子怕了,這男人不簡單,不是普通的山野村夫。
他悄悄地朝着外面退去,手腳嚇得發軟,一個踉蹌摔在地上。
秦賀直接走過去撿起地上的鞭子,鞭子滲着她的血絲,他怒火中燒。
“啪!這一鞭子是爲醜丫打的,她身世已經夠悽慘了,你還想把她逼死。”
“啪!這一鞭子是爲老子打的,你害老子趕了半天的路,腳都走疼了。”
“啪!這一鞭子爲了你大哥打的,人都快病死了,還讓他折騰。”
……
整整十鞭子落在他的身上,每一下都皮開肉綻。
“別打了,好漢,求求你了”。
老婦人拄着柺杖出來,顫抖出聲。
秦賀丟下鞭子,提起奄奄一息的男子,朝着老婦人走去。
“喂!大俠放過我,求你了。”
“閉嘴”。
秦賀把他丟在老婦人腳下,他的腳踩在他的身上,厲聲呵斥:“老妖婆,要不是看着你們兩個都快死了,老子今天絕對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沖喜?老子的女人也是你家那個病秧子肖想的。”
“告訴我那病秧子在哪裡?否則你的這個孫子也必須死。”
老婦人面不改色,杵着柺杖站在那裡。
“你是在威脅我?小子你膽子夠大。”
威嚴的聲音,帶着薄怒,她的柺杖杵在地上發出一聲巨響。
“不說是嗎?好,老子讓你後悔。”
秦賀提起地上的男子朝着屋裡走去,一進屋就看到那金絲楠木牀上躺着的男子。
“你要幹嘛?別動我孫子,他經不起折騰。”
秦賀冷笑一聲,“我不動他,那動誰。”
“那就動你這個身體康健的寶貝孫子。”
話落,秦賀提起男子直接丟入院子外面的破井中,任由他驚恐地大叫也無濟於事。
“哎呀!我的孫兒,奶奶這就來救你”。
老婦人哭喊着來到井邊,朝着下面看去,深不見底。
秦賀雙手抱胸居高臨下的看着他們,冷冷道:“要你孫子活命,可以,把醜丫的賣身契交出來,並且從此寫下承諾書,要是再敢來我們老秦家鬧,就賠償十萬兩銀子。”
“你,你……你做夢”。
“那我就不走了,等他死了,又走,讓你王家斷子絕孫如何?”
“夫人,要不放他們走吧!不然最後一個孫兒就沒了。”
老頭子此刻滿臉蒼白,他本來就不同意沖喜,執拗不過她,這沖喜完全是把人家閨女往火盆裡推。
老婦人聽完,氣的嘴角打顫,此刻他孫子的命,命垂一線,她不得不妥協,這是她唯一的命根子,老大已經不行了,老二絕對不能有事。
至於錢,她會去洛水村找她父母討要回來。
“好,好,好,我這就把賣身契給你,保證不去秦家鬧,你把我孫子拉出來,快,快。”
秦賀臉色舒緩,把繩子朝着井裡丟下。
男子在井下探出頭來,臉被憋的發青,他拼命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