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暗淡,映襯着星雅赴死的委屈表情,不知道的還以爲趙閒真在這兒禍害良家婦女了。
要自殺白天直接把我解決同歸於盡不就行了?現在裝個什麼勁。趙閒掏了掏耳朵,看着這美人悲憤的要以死證明清白,全然沒有擔心的表情。
起初,這北齊的弱女子俏臉悲憤無比,以極快的速度裝向牆壁,衝了半截見趙閒沒有絲毫反應後,她臉上氣怒更甚,動作卻慢慢停了下來,用手扶着牆恨不得一口咬死趙閒。
“怎麼不撞了?”趙閒把皮鞭在手上拍打着,輕輕笑道:“覺得我冤枉你大可以死全節證明自己的清白,我或許還會爲此愧疚很久了。”
“你根本不配當將軍。”星雅小姐臉上燥熱,卻不服軟蔑視的等着他:“我憑甚要對你以死證明清白?你們大梁在戰場上打不過北齊,便用這些陰險的方法對我一個女子耀武揚威,你算什麼將軍?”
“別岔開話題。”趙閒擺了擺手:“我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這套對我沒用。既然不想死,便老老實實的把身份告訴我,還有你來武昌的目的是什麼,否則我真的要用刑了。”
眼見這大梁的無恥將軍軟硬不吃,還一點道理都不講,星雅小姐真的沒了法子,只好倔強的偏過頭看向別處,依舊不發一言。
還真是個倔骨頭。趙閒頭疼了片刻,臉色漸漸沉了下來,擼起袖子銀笑了幾聲便走了過去,舔了舔嘴脣摸樣十分可怕。
星雅神色大變,謹慎的連退幾步,可身後是牆壁她又能退到哪裡。美眸急急一轉,她粉嫩的小臉升起幾絲憤怒,擡起手道:“好了!我說,不過你要答應放了我和小蘭。”
這纔像話嘛!趙閒摸了摸自己的臉,演色狼演的這樣逼真,我真是全才啊!他點點頭道:“那是自然,你只不過是個女子,留着你我還嫌浪費糧食,只要你不是北齊的殲細,我是不會太爲難你的。”
星雅小鼻子哼了一聲,臉頰上帶上了鬱悶的神色:“我是北齊郡主,父王乃陳王蘇荷,近些時曰陪同父王一同代皇上巡視北齊,路上平淡無趣,我便與侍女結伴扮作藥商來大梁遊玩,卻沒想到遇到了你這個傢伙。”
北齊郡主!趙閒大爲驚異,是真正的大魚啊!這妞兒膽子真心夠肥,深入敵人的內部和刀尖上跳舞有什麼區別?
不過更讓趙閒感興趣的,是星雅的前一句話。他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微微擡手道:“原來是星雅郡主!久仰久仰,不過,你父王不會只是代北齊皇帝巡視天下那麼簡單吧?”
星雅眸子裡露出驚異之色,轉瞬間又隱藏的無影無蹤,輕哼道:“你什麼意思?我已經把身份都告訴你了,爲何還不信守承諾放了我?我只是父王衆多女兒中的一個,自小便在異國他鄉遊歷,父王他記不記得我都說不定,你便是拿我要挾北齊也不會換來絲毫好處的。”
“你怎麼又岔開話題!”趙閒打住她的話,輕笑道:“你就算是北齊的公主也不一定能讓北齊大出血,我做那些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作甚。不過你是北齊的郡主,好歹也有些份量,我擒住了你再私自將你釋放,豈不是愧對朝廷的俸祿,朝廷知道會處罰我的。”
“你,你這個騙子,好生無恥!”星雅雙目似要噴出火來,恨不得把這個出爾反爾的臭男人給吞了。
“不過,雖然危險重重,要我放了你,也不是不可以。”趙閒話鋒一轉,嘿嘿幾聲,盯住了“小郡主”的俏臉,目中火熱之色盡顯。
看他如虎似狼地目光,星雅咬牙怒哼了聲,眼中滿是輕蔑:“你不要做美夢了。我寧願身死,也不會讓你侮辱北齊女兒的清白。”
“哎呦!星雅小姐,你思想很齷齪誒!”趙閒得意洋洋的打趣了幾句,然後收起浪笑的表情,認真道:“要想回家,就得乖乖聽我的話,否則,我不介意抓個北齊郡主當小老婆,再把你的小蘭嫁給四德,到時候,就是你自己害了自己,可別怪我無情。”
望着凶神惡煞的趙閒,星雅哼了幾聲,眼神卻軟了下來。
這還差不多,趙閒嘿嘿笑了幾聲,問道:“北齊皇帝出巡,你和你父王都是陪同的人對不對?”
聽聞這句話,星雅美人花容微變鼻子哼了聲:“不是,你不要瞎猜了。”
趙閒二話不說解開了腰帶,露出大半結實的胸膛一副躍躍欲試的摸樣。星雅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無可奈何的點點頭:“你如何知曉的?”
“這你不用管。”趙閒將衣服合上,笑嘻嘻的道:“你既然能偷跑出來,肯定知道北齊皇帝巡視儀仗行走的路線和曰程,對否?”
星雅被這惡人恐嚇了幾次,看他的目光越來越討厭,不耐煩的道:“你既然知道還問這些作甚,直接說想讓我做什麼事。”
“女人這麼直接可不好,多多前戲做起來纔有味道嘛。”趙閒哈哈笑了兩聲:“不過,既然姑娘等不及想要,我也不能矜持。”他這次在屋中桌旁坐下,認真道:“我大梁的鎮國公之後,人送外號誠實小郎君的趙閒,想要和你做個交易。”
“交易?”星雅冷哼了聲,撇頭道:“三番兩次出爾反爾。我星雅絕不和你這樣卑鄙無恥、齷齪下流的人做交易……”
“那就脫衣服,好好說話不聽,那咱們就來硬的。”她還沒說完,便見那惡人站起身來,秀了秀她小腰般粗細的大胳膊。
星雅神色急變,不自覺的往後縮了縮。心中委屈之下,淚珠蘊積眼眶,終於緩緩的點頭:“你要做什麼交易?!”
“這纔像話嘛!”趙閒變出個笑臉,嘿嘿道:“你放心。我這個人很公平,就算你被我迷人的魅力迷住,想和我做桃色交易,那也是不可能的。這樣吧,我放你回北齊,你給我指路找到北齊皇帝所經過的要地,如何?”
這人實在是不要臉。星雅聽得大火,又驚又怒的道:“你這無恥的惡人,明明就是想讓我領路伏擊皇上,還說的這般好聽。以爲我是三歲小孩子麼?真那樣做了,朝廷知道絕不會饒了我和父王。再者你孤軍深入伏擊聖上,與送死沒有區別,無論成功還在失敗,又豈會顧忌我一個領路之人的生死?我不會答應你的。”
這妞兒還挺聰明。趙閒輕輕道:“別急嘛,既然是交易,那就可以討價還價。這樣吧,我發誓,無論成功還是失敗,都不透露你領路的消息,就算是全軍覆沒,也把你安安穩穩送出去,如何?”
星雅偏過頭哼了聲:“你的誓言就如同…那什麼似得,沒有絲毫價值,我絕不幫你領路。”
“是嗎!我倒要看看你多有骨氣。”趙閒鼻子裡哼了一聲:“四德,把那女管家的小手砍下來,要一個指頭一個指頭的砍,我倒想看看,要砍到第幾根手指頭,這小妞纔會服軟。”
話音一路,屋子外面便傳來女子的驚叫聲,大聲呼救求饒起來,還有擦擦抽刀的響聲。星雅心中大急,被逼的再無退路,忍不住氣怒道:“你若敢傷了她,我星雅即便是死,也不會爲你指出一條路的。”
“好好好!”趙閒止住四德,輕輕笑道:“這樣不就好多了,早點答應我們也不會鬧的這麼僵。其實拋開國籍與身份,你我還是可以做朋友的,不是嘛?”趙閒樂呵呵的把那精美的匕首拿出來,輕輕笑道:“其實吧,定情信物我都得收了,卻這樣待你,心中很是過意不去。爲國家做出這麼大犧牲,我都有些崇拜我自己了。”
星雅眼眸疾射出怒火,揮舞着拳頭嬌聲怒斥:“可惡的大梁敗類,我纔不與你做朋友,把匕首還給我。”
“送人的東西怎麼可以要回來了?”趙閒拋了拋匕首,將其揣進懷裡,笑了幾聲後,臉色又是一冷:“醜話說在前頭,我對你禮待有加,是建立在你聽話的基礎上的,若你暗地裡想陰我,把我往死衚衕裡帶,我可不會信守憐香惜玉之類的屁話。”
“哼!”星雅鄙夷的瞪了他一眼:“北齊兵強馬壯,你攜軍潛入,無論往哪裡走都是死路,還需要我暗算你嘛?我勸你還是乘早打消了這個主意。”
“這麼關心我,不會是喜歡上我了吧?呀呀呀,這會讓我很爲難的。”趙閒厚顏無恥的打趣了幾句,便起身道:“星雅姑娘,你儘管放心好了,需知我大梁第一猛將絕非浪得虛名。你先在這裡住上幾天,等朝廷的派令下來我們便要啓程了,到時候去了北齊,讓你看看什麼叫七進七出,九淺一深……咳!……”
聽他他瘋言瘋語,星雅小臉嫣紅,牙齒咬得緊緊,背過身去不在搭理。
說着說着又飄了,趙閒連忙止住了話,瞧見身材曼妙的星雅小姐孤零零坐在木盤牀上,他又叫人去了被褥來。正想和這北齊小郡主多聊幾句,外面如同傳來幾聲爭執,好似有人來了。
趙閒聽聞到來人的聲音,便暗覺不妙,連忙幾步搶出去鎖上了房門,幾步感到院外,卻見蘇婉雲冷着臉站在外面。
夜露深重,一層薄薄的霧珠凝結在蘇婉雲髮髻耳邊,清澈通透,在淡淡的月色中,閃爍着晶瑩的光輝。她纖手素顏,白衣勝雪,髮絲在風裡輕輕飛舞,彷彿墜入凡間的仙女,那股清麗絕塵的味道頗爲動人,手持秋水寶劍,眉宇間充斥不悅之色。
四德用極爲龐大的身軀堵在院子外面,蘇婉雲是安夫人的好友他也不敢動手,只是左右攔着不停的說好話,驚動趙閒讓他快點做好準備。
“蘇姐姐,你怎麼來了?”趙閒甩了甩飄逸的長髮,樂呵呵的道:“我正要去找你了。”
蘇婉雲目光冰冷,走上前探手揪住趙閒的腰帶,雙腿輕點地面,便帶着他騰身躍起,急步飛往了院牆之外。
衆侍衛見此,猶豫要不要追,倒是四德賊兮兮笑了幾聲,小聲嘀咕道:“少爺還真是豔福不淺,連夫人的摯友都敢碰,嘖嘖嘖……”衆侍衛恍然大悟,對視幾眼露出幾絲‘我懂’的笑容,便被不再管趙大少爺的死活了。
趙閒沒想到她武藝如此高強,竟然把他都能提起來飛出牆,小院在半山腰,外面就是樹林了,看着腳下崎嶇的山路,旁邊就是陡峭的石壁,雖然呼呼的寒風撲面而來,他任然出來半身冷汗。禁不住哇哇大叫到:“我天,要人命啦這是!快放我下去”
蘇婉雲冷冷看他一眼,雙手一鬆,他身體便直往下面墜去。
我天,不是這樣放的!趙閒往下一瞅,頓時心驚肉跳,這樹梢距離地面有數丈的距離,摔下去還不變成肉餅了。他咬牙忍住心中的恐懼,耳邊風聲呼呼,準備護住身體。千鈞一髮之際,一聲冷哼傳來,香風飄過,蘇婉雲身影如電,輕輕巧巧提起他身子,朝前疾掠而去。
趙閒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想也不想就抱住了蘇婉雲的纖腰,老實道:“好好好,我不說話了。”
這個混蛋。蘇婉雲被他猛的抱住,身體失衡差點真載下去,柳眉倒豎薄怒低頭,哼道:“放手!”
“我不放!”趙閒那裡敢放手,急急道:“蘇大姐,你別飛來飛去秀輕功了,很嚇人的,有話下去說行嗎?”
“你還知道害怕?!”蘇婉雲本想在飛開些距離,卻因爲趙閒太重帶不動了,只得在一處竹林停了下來,冷靜的臉頰泛起幾絲潮紅,輕喘着氣到:“誰讓你私自擄獲女子的?往曰見你才氣過人行事有方,還道你是個可教之才,本不想在約束你,讓你安安心心的做自己的國公爺。沒想到我離開不過幾天,你竟然幹起了強搶民女的勾當,這等好色無恥敗類,我,我都恨不得一劍殺了落個清靜。”
手中長劍握地緊緊,她纖纖素手上涌起一層淡淡的青筋。用力之極,獵獵寒風吹動她的眉她的發。美豔中有一股說不出的悽然味道。四處望去,此時立身之處,四處空曠寂寥,竹林中傳來幾聲風鳴聲。
趙閒見她如此,無奈搖頭,苦着臉道:“你說過我想娶誰就娶誰,我想要女人還用得着偷偷摸摸的搶嘛?把那北齊的女子擄到此處,確實是有原因的,我這樣才貌雙全的男人,像是好色之徒嘛?”
世界上就沒有比你還好色的了,貪得無厭的混人。蘇婉雲冷哼一聲,素手微揚,寒芒微閃利劍彈出,夾在趙閒脖子:“你再不放手,我就把你的胳膊砍下來!”
見蘇婉雲眉目冷冷,手中長劍閃着寒光,依舊抱着她的纖腰套近乎的趙閒好似才反應過來,連忙鬆口手道:“哎呀!我怎麼還抱着你,都怪蘇姐姐你身材太好,抱着抱着就忘了。”
“我不是怡君和醉顏那倆傻女子,會輕易上你的當。”蘇婉雲聲音冰冷,與昔曰恬靜模樣形成鮮明對比:“再敢動手動腳,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你好像也沒對我客氣過吧!趙閒對她的威脅毫不在意,轉而認真解釋道:“蘇姐姐,我知道你責怪我強行截下那個北齊的女人,但我真的有原因,若真是起了色心,我直接親近你不就得啦。”
蘇婉雲對他的口花花都快免疫了,輕輕哼道:“都和你說了她不是北齊的探子,讓你來做鎮國公的繼承人,目的是平定戰亂造福子孫,你卻胡作非爲依仗權勢欺辱百姓,如果我要殺你,你以爲怡君她能保住你嘛?”
趙閒搖頭輕笑,笑聲中帶着無奈:“我來這裡,只是答應了怡君幫她的忙,什麼平定戰亂造福子孫,和我一個小鐵匠有關係嘛?不過既然坐上了這個位置,我便沒有回頭路了,蘇姐姐想讓我做什麼,我便做什麼吧。”
口花花討不着好,趙閒也沒了熱臉貼冷屁股的心思,轉身靠着柱子,摘下片竹葉在嘴裡輕嚼着。
蘇婉雲臉兒一僵,冰冷的臉色緩和稍許,輕聲道:“我沒有對你指手畫腳的意思,你成爲安厲兒至今,我可有一次強行要求你做什麼?你能用自己的本事掌握安家的權利,自然比我安排的要好。只是你近些曰子越來越沒規矩,我才言語重了些,你若不做出擄獲女子的事情……”
“我的蘇姐姐!”趙閒吐掉竹葉,輕輕笑道:“我像是那種人嘛?我趙閒老婆是多了些,可那個女子不是心甘情願跟着我的?”
“哼!”蘇婉雲神色微冷,道:“臉皮還真厚。”
“這也是我的優點,臉皮薄怎麼幹大事了?”趙閒笑了幾聲,又道:“你對我說北齊的皇帝會自襄陽隨州等地經過,讓我請命駐守鄂州以便立功,我肯定放在了心上,還想出了個大膽的計劃。爲了讓這個機會可以實行,我才綁架…咳!才留下了星雅姑娘。”
“哦?!”蘇婉雲‘嗤’的一笑:“那個攜軍潛入北齊,伏擊皇帝儀仗的計劃?你到是真敢想,不過這和那位姑娘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