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小二卻突然定住腳看向外面,一陣轟響的腳步聲齊出,細雨等人一下就敏.感了起來,也隨着那小二看向外面。
雲若亦是沉下眸子,悄然看去,清秀的臉上,蒙上了一層緊繃。
門外,穿着東衛兵服的人整齊有序的向着前方走着,陣陣腳步聲傳來,似乎將整個河鳶城都震得左右搖晃。而他們身上則各個配着兵器,嚴肅的神情彷彿是雖是準備着與西陵之人一決高下轂。
若是沒有猜錯,這駐守在河鳶城的兵士,都應該是受過邢峰特別調訓的死士,果然是同細雨他們所言的,這裡的兵衛,絕對不會是幾個有些身手的人就能攻破的,也難怪就連細雨也有些膽怯。
一個河鳶城的兵,要頂上其他城中十個將的實力。
當然,對於這些兵衛的能耐,雲若從未敢小覷過,只是她卻沒有想到,這纔剛剛踏入河鳶城就與這麼多東衛守邊的兵士相遇,這可不是一個什麼好兆頭。
果不其然,在這嫉妒警惕的氣氛下,這一巡隊的兵長一下就看到了客棧裡面的生疏的面孔。於是在其他人都前行的時候,他則漸漸放緩了腳步,眸子始終看向客棧。
突然一頓,站定,然後緩緩的揚起了右手,一瞬間所有兵衛都站定了步子,沒人敢多動一下。
祁峰他們心情被壓到最底,正悄然用手想要捏住兵器的時候,在離門口最近的雲若卻將右手放在身後,對着所有人輕輕擺動,示意他們不要輕舉妄動銓。
祁峰見了,不得已點點頭,然後又將兵器收了起來。
“哎呦,這不是廖爺嘛,今兒個怎麼來這邊巡街了,是不是要吃酒?小的這就去!”一見是這官爺來了酒家,小二比掌櫃的還要殷切,而掌櫃的卻是老辣的姜,瞬間感覺到了氣氛有些不對,早早就縮在了櫃檯後面,張望着眼前。
“不必。”兵長廖賦打發了小二,然後將視線掃過眼前的這幾個人,沉聲而道,“你們是什麼人,我怎麼沒見過你們?”
他說着,緩緩將手覆在了刀柄上,指尖若扇般緩緩捏住刀柄,彷彿是但凡聽到一個字又不對勁,便會毫不猶豫的出手,寧是將這些生面孔殺的一個不剩,都不能允許有人混入。
若是排除此時立場的不同,對於邢峰調訓的人都這般小心謹慎,夏侯伊確實也是贊同的,因着在這西陵與東衛的邊界處,稍有不慎,後果則是不堪設想的。
只不過,心裡雖贊,目前來看,卻也是個不好應付的麻煩人。
雲若輕動,似在那一瞬間想到了些說辭,於是啓脣欲答,誰料纔剛一開口,就感覺身子一歪,瞬間被夏侯伊揉入了懷中。
“我們是西域那邊過來的商隊,也是一個家族。都說中原的女人漂亮,所以兄弟在中原買了兩個媳婦回去,還望幾位爺行個方便。”夏侯伊淡淡而道,難得在脣上扯了一絲笑。
媳婦……
雲若心上一僵,雖然剛纔自己也是想說個說辭的,但她本是想解釋自己是夏侯伊的表妹,爲甚會是這樣的結果。
雲若擡頭看了眼夏侯伊,見他金眸滑過幽光,明顯是在暗示着雲若,雲若不得已嘆口氣,只得硬着頭皮配合。
於是下一瞬間,她也是反應極快的將手環過夏侯伊的腰際,馬上裝作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窩在夏侯伊懷裡左右看看,完全就是一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被買回來的媳婦”的樣子。
但是兩個……?
還有一個是……
廖賦眉宇一動,用視線即刻掃過旁邊,看向了杵在那裡擰着眉沒搞清狀況的憐香。
雲若眸子一緊,即刻也攥起了指尖,狠狠看了眼染離,染離接了這眼神,馬上瞪了眼站在憐香正旁邊的祁峰。
只見祁峰下巴一僵,一張俊臉即刻就鐵青不已,然後低咒了一聲,一把將憐香擁入了懷裡,挑眉對着廖賦說:“我的女人。”
他說的斬釘截鐵且語氣直接,一看就像是西域來的人,而憐香則是被祁峰突然的緊擁嚇了一跳,卻是被祁峰捂得死死地,張牙舞爪半天,終於是蔫了下來,但是隨之而來的則是祁峰倒吸一口氣,死寂如潭的深瞳同樣也是驀地一縮。
胸口,被這該死的女人,狠狠的咬了,出血了吧,嗯,快出血了。
祁峰抽了下嘴角,有苦難言,染離用力憋着,險些就噴了出來。
當然,現在這個時候並不是一個愉快的時機,很快,染離的笑容就被廖賦掃過來的視線生生凍結了回去。
廖賦一步一步,慢慢的走過每一個人,喃喃而語:“聽聞皇宮裡近來有亂黨出逃,你們一路上,沒有遇見嗎?”
廖賦說的很慢,慢到幾乎每說一個字,就會看一個人。
最後他則是將視線落在了雲若的臉上,湊近,壓低聲音繼續道:“這麼漂亮的媳婦,哪裡的人家,捨得買呢?若非官宦,難不成是皇宮?”
他說的意有所指,眼神如利劍,狠狠凝視着雲若的這雙眼眸。
這一刻,所有人幾乎是連呼吸都不敢大聲,因爲許多人就算語言可以欺騙,但是眼中所透露的東西確實騙不了人的,但凡眸中存在着遲疑和驚訝,哪怕是瞳孔些許的變化,都能泄露他們的身份。
但是就這樣過了許久許久,雲若卻始終用着一種純淨無染的神情望着廖賦,彷彿是根本不明白他說的什麼。
就是連雙瞳,都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
終於,廖賦緩緩起了身,當他將手慢慢又從刀柄上拿下的時候,其他人心中才大石落定。
莫語心中忍不住的舒了口氣,心想着,沒想到這裡的將士會謹慎至如此,若是他此刻對上的是憐香那丫頭,或者細雨,怕是他們也就有危險了。
幸好,他選中的人,是慕雲若。
一個到現在爲止,就連他都一點看不透的女人。
“我會盯着你們的,千萬,別讓我逮到。”廖賦冷語,隨後轉頭看向那空蕩蕩的櫃處,前行幾步,毫不客氣的將手向下一身,一把捏了那掌櫃的衣衫,結果猛的就將他從櫃下面扯了上來。
掌櫃的嚇得哆哆嗦嗦,一張臉刷白。
廖賦則用另一隻手拍了拍他的肩,漠然道:“聽着,兩個事,第一個,往城裡送些名貴的酒,要儘快。第二個……”廖賦斜了身後幾人,“給我盯好了,若是覺得哪裡不對勁,即刻報上來。”
“是是是——!”掌櫃的連連點頭。
廖賦冷哼一聲,鬆了手將掌櫃的丟開,“膽子這麼小,虧你還敢在河鳶城呆着。”
說罷,他撣了撣自己的雙手,轉身一聲“走”,便帶着所有兵士離開了客來酒家。
腳步聲遠去,當逐漸消失在這條街的時候,酒家內的所有人都大鬆一口氣,連同掌櫃一起。
小二提酒回來,見官爺都走了,一臉失落。
這一面,隨着祁峰鬆了手,憐香瞬時間就像刺蝟一樣炸了毛,“你這個趁人之危,吃人豆腐的臭男人!”
一聲厲喝,瞬間打破了那陣寂靜,將氣氛又拉回了原點。
然而,周圍歸周圍,唯獨一個人卻仍然安靜的有些失神,險些忘記站回原處。
“如果你喜歡這個姿勢,本王可以多陪你一會兒。”清幽冰冷的聲音自上方響起,正在想事的雲若猛的恍然,這纔想起自己是在夏侯伊的懷裡。
於是她一陣尷尬的笑笑,急忙站直了身,視線有些飄然,與方纔和廖賦對視的樣子完全不同。
夏侯伊忍不住的輕笑一聲,“總之,暫時過了一關,雖然只是開始的招呼罷了。”
“嗯。”雲若點頭,“確實沒想到他們來的這麼快,不過……據我所知,就算河鳶城怎麼嚴查,也不會細到這種地步。好像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夏侯伊眉角輕動,亦同雲若一樣在深思這個問題。
半響,只見雲若眸子一顫,望向夏侯伊道:“莫不是,在我們之前,有什麼人也來了河鳶城?”
雲若說到此,袖中指尖又忍不住的捻了捻,“會是朝裡來的人嗎?”
她喃喃自語,心中卻隱隱有些發緊、發疼的感覺。
唯是始終都未發一語的夏侯伊抿住了脣,無溫的金眸中,曜過一絲冰冷的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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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酒家裡仍然一片蕭條,偶爾幾人路過,也只是匆匆離開。
不僅如此,街外,乃至整個河鳶城,似乎也陷入了一片無聲的寂靜中。
天字號房內,雲若輕輕掩上了門,指尖放在門框上,卻沒急着拿下。
想起黃昏時分因着王爺對兵長說的那句話,雲若輕嘆一聲,實在是忘記了那件事,似乎衍生了一個很不好的結果。
她有些躊躇,第一次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這時,身後霎時傳來一個清冷的聲音,“本王的媳婦,你還要站在那裡多久?外面那掌櫃的,可是會發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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