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雲若俯視着姜鳳貞,兩步靠近,雙眸雖是平靜,卻在無形中,滲透出一股令姜鳳貞都爲之一振的凜然之意。
半響,雲若穩穩站定於已然面色全無的姜鳳貞面前,一字一定道:“慕雲若本就一無所有,不怕落得谷底。但高高在上的姜鳳貞,你,輸得起嗎?莫不知輕重,自作聰明,不僅自己死無葬身之地,還要賠上整個天下。”
雲若說罷,禮貌頷首,遂拿着那本《越合紀要》轉身回了透雲閣,長髮自後輕揚,撩了一世孤傲。
憐香一時看傻,然後手忙腳亂的去追雲若,獨獨留下了驚得連話都出不出來的姜鳳貞。
王永承緊忙上前焦急說道:“娘娘,彆氣了,咱們要趕緊了,別誤了皇上的事。”
說着,他便伸手去攙扶姜鳳貞。
誰料姜鳳貞卻狠狠將他推開,氣得咬牙切齒的說:“慕雲若,什麼天下不天下,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一定會讓你死的難看!你給我等着!”
姜鳳貞憤憤站好,用力理了理自己的衣衫,低聲狠語:“今兒個我若不讓你死無葬身之地,我姜鳳貞這三個字就倒着寫!走着瞧!”
言罷,她拉上了王永承,匆匆離開了。
院內,雲若將《越合紀要》放在桌上,輕靠牆壁,眼中卻透了絲凝重。
希望這個女人,能聽明白她的話。
不然,今夜定要出大事了。
然則雲若卻倏然僵了一下,眼中多了些不安。
不,不對,姜鳳貞這人向來藏不住話,若非早有準備,絕不會這般得意洋洋的來挑釁。
莫非……
似是忽然想到什麼,雲若迅速回到房間打開了梳妝的小屜,當她看到原本放在裡面的朱釵不見後,即刻問道:“香兒,你可動我的釵了?”
憐香一怔,跑進來撓撓頭,說道:“啊,這個,是內務府的小傅公公今兒個一早便說要修各宮娘娘的首飾,奴婢見主子就這一個,就拿去了。”
雲若眸子驀地一動,遂緩緩關上了抽屜。
平日向來對她冷言冷語的內務府,今日怎麼如此大發慈悲?
“姜鳳貞。”雲若低語,猛的咬牙擡了頭,“這個愚蠢的女人,當真要壞大事了!”
憐香一怔,果然還是一頭霧水。
只是看此時主子的神情,卻決然不是在開玩笑,於是猛的一怔道:“主子,難道那釵子,是……是要陷害……”
雲若緩緩眯了眸,喃喃而道:“陷害不陷害已然無所謂了,若真如我所想,後果將不是這宮裡任何一個人可以承擔的了。”
言罷,雲若忽而咬牙對憐香說道:“丫頭,知道越合君主下榻的寢宮在哪兒嗎?”
憐香慌忙點頭,道:“聽聞是在錦玉宮。”
雲若咬了下脣,似乎在想着什麼,半響,冷冷落下一句:“丫頭,把你衣服給我一身。要快!”
憐香心上一緊,雖然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但主子如此着急之相,似乎還從未有過,於是手忙腳亂的開始在衣櫃了翻衣服。
而那畔的雲若,則閉了眼深思,眉心,亦越擰越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