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秋的臉上,帶着驚奇的神色,定定地看着夜水雲,道:“你不是人,是神吶。”說着,連忙從地上站起來,道:“在你的骨子裡,那一股強大的力量已不是一般人所能抵擋。只是你太小,而且沒有任何的內功修爲,所以根本無法控制那樣力量。”
說着,痛苦地搖了搖頭,道:“我怎會如此的糊塗,在食那山玉蘭之前,就應該把內力傳給你的啊。”想到那一身絕世的內力,在一夜之間便消失得乾乾淨淨,宇文秋忍不住一陣心酸。若是夜水雲擁有那樣的內力修爲,何愁還怕被人追殺。
夜水雲頓時明白過來,道:“想來師傅是故意嚇我的,剛纔真的嚇我一跳啊。不過說真的,好象我一害怕動作就變得很快。”她沉思一下,道:“我想起來了,就在那冰窖之中,我突然感覺胸口一陣悶熱,跟着就見那些侍衛跟哥哥交手的動作慢了,不是慢,是非常的慢。”
宇文秋的輕輕地搖頭,似乎自言自語地道:“如此奇材,世間絕無僅有啊。”
說完,她拉着夜水雲的手,道:“你跟我來,我把心法傳給你。”
說着,拉着夜水雲朝着洞內跑去。
在這洞中,經過千萬年的滴水成積,形成了大大小小奇形怪狀的石鐘乳。
宇文秋看着洞壁西面一根巨大的石鐘乳,只見那石鐘乳如同巨指一般,朝天高高立起。
夜水雲見宇文秋神色凝重,不知道那石鐘乳所爲何物。緊張地看着宇文秋,輕聲道:“師傅,那石頭之中有什麼秘密麼?”
宇文秋輕輕地點了點頭,隨手拿起地上一塊盆大的圓石,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舉過頭頂,朝着那柱形石鐘乳砸去。
就在一夜之間,那個能上天入地的武林高手,一身出神入化的絕世神功,竟然消失得不留一絲痕跡。此時的宇文秋,比那深閨中的嬌弱女子還柔弱。
那圓石砸到石鐘乳之上,發出一聲清響,巨大的石鐘乳紋絲不動。
宇文秋吃驚地看這雙手,兩串熱淚悄然而落。
那兩隻嫩白得比白玉還光潔的雙手,此時竟然沒有絲毫的力道。若是往日,只要她袖子一揮,單單那袖風就足以震斷石鐘乳。可是現在,以爲她的能力,縱然是殺一隻雞,都很困難。
夜水雲輕聲道:“師傅,怎麼了?”她見宇文秋雙目通紅,淚水順着潔白光滑的臉上流下,一時間不知道發生什麼時候。
“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宇文秋慢慢地舉起雙手,仰天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苦澀地一笑,道:“那一身驚世的武功,真真的,徹底的消失了。”
她轉過身子,蹲到夜水雲的身邊,笑着道:“雲兒,師傅把那天狼刀法最難以琢磨的心法秘訣藏在了石鐘乳中,此時若想取出,必須得打破石鐘乳。可是師傅現在已經手無縛雞之力,這如何是好?”
夜水擡頭看了看粗如柱子一般的石鐘乳,疑惑地道:“師
傅,那石頭之上並無裂痕,你是怎麼放進去的?”
宇文秋道:“若是我武功不失,比這大十倍的石頭也不在話下啊。”
夜水雲點了點頭,她見過夜羅推開洞口的巨石,比這石鐘乳大上何止十倍。
宇文秋苦笑,道:“原本藥王留下的秘訣我已瞭然於心,可因後來身發生變化,那最後的心法我也無心修煉,便放在了石鐘乳下面了。”
說着,拉着夜水雲的手道:“那心法暫且不管,我將那天狼刀法的招勢畫在牆上,你先照着練習。”
說着,走到牀前拿起一個胭脂盒,用綢巾沾水,在地上畫出一個個細小的人物招勢。
夜水雲吃驚地看這宇文秋,只見她右手如風,右手所過之處,一個個生動靈活的小人已然出現在地上。只見那小人雖然簡單,手腳卻是十分的生動,放眼掃去,猶如一個個能打會動的活人一般。
不多時,宇文秋長長地舒出一口氣。擡袖擦去額頭上的汗水,輕笑道:“雲兒,你依照着地上的招勢,全部將他們記下來。只要將所有的動作都練熟,到了能一氣呵成的時候,縱然是他日闖蕩江湖,也鮮有對手了。”
夜水雲想到那兇猛的野豬,心頭一陣顫慄。看着地上生動現象的小人,只感覺胸中一陣莫名的興奮,依照着那小人的招勢比畫起來。
宇文秋在泉水中洗了洗手,對夜水雲道:“雲兒,你先練習,師傅出去後山看看那楊王爺是否已送來傳信了。”
夜水雲一聽,急道:“師傅,那後山都是懸崖峭壁,你,你根本無法上去啊。”想那夜羅帶她過來之時,一路施展輕功,否則那光滑無比的岩石,恐怕連身體靈活的猴子都無法攀爬,師傅此時如何能上去。
宇文秋輕笑,道:“雲兒放心,師傅知道通往後山有一個通道,根本無須攀爬,你好生練習,等師傅回來便要檢查你的功課了。”
夜水雲點了點,認真地道:“師傅請放心,雲兒一定好好練習,等師傅回來恐怕雲兒已經全部記得了。”她自小便有着超強的記憶力,自那母親離去,所有的家務都落到她的身上。就是從那個時候起,就更加激發了她超人的記憶能力。老師說過的話,和她所見過的字,只要一遍,必然能瞭然於胸。因爲,只有那樣,她纔能有時間做其他的事情。洗衣做飯,打理家務。
宇文秋哈哈一笑,道:“很好,雲兒小小年紀,雄心卻是不小。那你好好練習,等師傅回來若是你不能全部記得,師傅可是要罰你的哦。”
夜水看了看地上的小人,嘴角邊露出一絲笑容,輕輕地點了點頭,道:“師傅,你一定要快去快回,雲兒還怕全部練會,你還沒回來呢。”
宇文秋見夜水雲面帶微笑,高興地點了點頭,道:“很好,師傅很快便回來了。”說着,抓起腰上的絲帶,將那一頭烏黑亮麗的長髮扎到腦後,沉聲道:“不管聽到什麼響動,也不管外面發生什麼事情,切不可踏出石洞一步。”
夜水雲點了點頭,道:“師傅放心,在師傅未回來之前,雲兒不會離開這裡的。”
宇文秋點了點頭,朝着洞外走去。
血紅的夕陽,已到山頂。
峭壁之上夜色逐漸朦朧,宇文秋順着洞口邊上狹窄的道口一路上爬。
那道口乃是山頂的洪水經過千百年的沖刷,已形成河牀一般的道口。那道口有一人多寬,手腳正好可以左右交替往上爬。若是平日,從洞口到峭壁中央,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可是現在,宇文秋只有一步一步艱難的往上爬去。越是往上,危險就越多一分。若是失足滑落,必然會順着石道口急然而下,跌落谷下的深潭。
夜色漸濃,宇文秋爬上峭壁邊緣,整個身體都被汗水打溼。
她知道,若是不能救活那小王爺,不要說自己武功盡失,縱然自己依然是哪個武功蓋世的宇文秋,也逃不過楊王爺的追殺。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救好小王爺,讓雲兒練成劍法,追回那天狼刀。
宇文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朝着山腰走去。
當日這裡所發生的一切,她都知道得清清楚楚。她那一身千里玄音之功,不但能聲傳千里,而對那千里之外的動靜也能瞭如指掌。
突然,宇文秋身子一顫,猛然地停住。
在她前面不到兩仗的地方,站着一個人。
夜風吹起那閃着暗黃色光彩的長杉,蒼白的臉上幾乎沒有絲毫的表情。
宇文秋輕聲道:“閣下可是楊王爺?”
那人身子一動,迅速地竄到宇文秋的面前。未等她反映過來,只聽到一聲冷笑,一隻冰涼的大手已扣到她的脖子上。
楊立發出一聲冷笑,道:“你師傅呢?找到那救人之心了?”
宇文秋目光一冷,本能地朝着楊立的手抓去。此時的她早已經嬌若無比,只感覺那一隻大手如同鐵鉗一般,縱然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也無法撼動分毫。
楊立的臉上,露吃驚詫的神色,慢慢地鬆開右手。
他吃驚地發現,眼前這個絕美的女子,竟然沒有絲毫的內力。柔弱得幾乎只要稍稍一用力,便能將她捏個稀爛。
宇文秋揉了揉痠痛的脖子,冷笑一聲,道:“你說的是夜羅麼?”
楊立冷喝一聲,道:“她人呢?”
宇文秋冷冷一笑,輕輕地道:“死了。”那個她養育了近二十年的人,在她的心中,確實是已經死了。就在夜羅離開的時候,沒有絲毫的猶豫。她更沒想到,早已失去功力的師傅,在野獸橫行的山谷中,到底能堅持多久。
楊立身子一抖,臉上的殺氣漸濃,顫聲道:“她答應救我兒子,現在你竟然說她死了?”
宇文秋輕嘆一聲,冷笑道:“答應救你兒子的是我,縱然是那夜羅在,就憑她,能救你兒子麼?”說着,冷哼一聲,轉過身子背對着楊立。
楊立眉頭一皺紋,沉聲道:“你,你是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