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羅身體後仰,凌空飛身落在夜水雲身邊。
夜水雲的眼睛,幾乎要突了出來。
那夜羅的手,根本就不是手,簡直比那鋒利的砍刀還鋒利萬分。
宇文秋微笑着朝着夜水雲,道:“這只是普通的天狼刀法,你把天狼牙給夜羅試試。”
夜水雲一聽,連忙從脖子上解下狼牙,遞給夜羅。
那夜羅一見,身子一抖,迅速地後退數步,跪地道:“師傅,那天狼刀爲天上仙物,弟子乃肉眼凡胎,使不得。”
夜水雲一聽,奇怪地道:“這不過一個狼牙啊,怎會如此大驚小怪的。”說着,把那狼牙戴到夜羅的脖子上。
宇文秋微微一笑,道:“羅,你就讓雲兒看看這天狼刀的威如何吧。”
夜羅咬着嘴脣慢慢地站起來,整個身子發出一陣輕顫抖。
夜水雲知道,定是那狼牙的氣勢所至,纔會有此反應。那天狼之牙蘊涵的力量,她早有體會。
只見那夜羅飛身縱向那潭面,右手手高高舉起。
平靜的潭面,瞬時捲起一波狂瀾。夜水雲睜大眼睛,吃驚地看着夜羅的右手。
只見在夜羅的右手之上,瀰漫起一層銀白色的霧氣,隨着那霧氣越來越濃,能清楚地看到霧氣彙集在一起,竟然變成了一把巨刀形狀。
隨着夜羅的一聲輕喝,右手劈下,那刀形霧氣帶着凌厲的氣勢削向對岸的古樹。轟隆一聲巨響,那棵兩人才能合抱過來的大樹,竟被生生斬斷。
看着那巨樹轟然倒地,夜水雲發出一聲驚歎:“太厲害了,簡直太厲害了。”她轉身看着宇文秋,道:“師傅,那刀就送與夜羅姐姐吧,戴在我身上恐怕也是浪費了。”只有夜羅那樣的身手,才能將天狼刀的威力發揮出來。若是戴在自己的身上,也不過是一顆普通的狼牙而已。
突然,宇文秋臉色一變,那張俊美的臉上露出一絲冷笑。
夜水雲吃驚地朝着潭面上看去,只見那夜羅收回掌風,並未返身回來,踩着水面飛身落到對岸。
宇文秋髮出一聲冷笑,道:“夜羅,你自小就跟隨我,沒想到你竟有此一着。”
夜水雲驚聲道:“師傅,姐姐她怎麼了?”放眼朝着對面的夜羅看去,只見她的臉上泛起一層潮紅,身子發出輕微的顫抖。因爲極度的緊張與興奮,那美麗的胸口不斷的起伏。
夜羅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努力地使自己平靜下來,低聲道:“一日爲師,終生爲母,夜羅並不是忘恩負義之人,只是身負血海深仇,夜羅真是夜夜難眠。只借師傅天狼刀一用,只等報了家仇,定然歸還天狼刀,到時候再聽師傅發落,夜羅萬死不辭。”
夜水雲終於反應過來,她朝着夜羅道:“姐姐,你快回來,那天狼刀我根本就不想要,就讓師傅送給你好了。”說着,轉身朝宇文秋輕聲道:“師傅,既然姐姐想要,就給她便是了。”
“哈哈。”宇文秋突然發出
一陣狂笑,雙眼之中淚水滑落,顫聲道:“我養你近二十年,教你武功就是讓你報仇的。那天狼刀絕非凡物,不是所有人都能駕御得了。你若現在知錯,還來得及。”
夜羅身子一顫,擡手擦去額頭上的汗水,遲疑道:“師傅,夜羅說過了,只等報了家仇,一定將天狼刀歸還,回來領罪。可是現在,實難從命。”
宇文秋無奈地搖了搖頭,輕嘆一聲,道:“既然你不聽勸告,此時我已武功盡失,也奈何你不得。你想走,我也強留你不得。”
夜水雲急道:“姐姐,你不能走,你答應那個王爺要救他兒子,你若走了他肯定會回來找我們的,到時候師傅武功已失,誰來救我們啊?”她怎麼也沒想到,一夜之間,事情就變了。而且,竟然是爲了一顆狼牙,二十年的師徒就這樣破裂了。
夜羅仰起滿是淚水的臉,哽咽着道:“夜羅六歲承師傅搭救,得以活命至此,可家仇猶如噩夢一般,時時縈繞在心頭。只希望師傅能成全。”說着,登登登磕了三個響頭。
夜水雲一見,急得淚水都出來了,緊緊地抓着宇文秋的手,道:“師傅,你快讓姐姐留下。否則她一走,那追殺我的人定會回來的。”到時候她與宇文秋都不會武功,不要說逃命,恐怕想從這山谷中走出去都不可能。
宇文秋輕嘆一聲,冷笑道:“人心不足蛇吞象,夜羅,你走吧。日後出去,不要說我是你師傅,你我徒弟情分,就到此爲止。”說完,蹲下身子,輕輕地擦去夜水雲臉上的淚水,道:“放心,救那小王爺一事,我早就知道了,就是我用千里傳音告訴她打發那王爺走的。”
宇文秋慢慢地站起來身子,擡手指着夜羅,冷冷地吐出一個字:“滾。”
那夜羅身子一顫,雙腳一動,飛身朝着懸崖上竄去。
夜水雲發出一聲淒涼的呼喊:“羅姐姐,你不要走啊。”
宇文秋拉着夜水雲的手,輕聲道:“你放心,一個野心太大的人,是活不長的。”說完,拉着夜水雲的手,朝着洞口走去。
夜水雲吸吸了鼻子,道:“師傅,那楊王爺的兒子怎麼救,他會不會帶兵回來找我們?”她知道,若是救不了楊立的兒子,就是他們逃到天邊,以楊立的勢力也必然將來他們追回來。
宇文秋微微一笑,道:“放心,既然答應了要救那小王爺,我等不是言而無信之人,當然要救了。”
夜水雲道:“可是聽那夜姐姐說,必須要用草藥餵養野豬,再用藥湯蒸那豬心給小王爺吃,才能救他。”
宇文秋點了點頭,道:“放心吧,就那天狼劍譜,也夠他們折騰一段時間了。我們明日便上那天台山上取得小王爺的安身之地,只要按時給他送藥便是。”
夜水雲還想着那夜羅離去的事情,吸了吸鼻子,道:“師傅,你怎麼捨得把那天狼劍譜放到山頂,讓那王爺找到呢?”
宇文秋輕嘆一聲,道:“當時發現來人太多,得知道是有人尋那什麼秘訣,爲打發他們走,
我才讓夜羅把劍譜放上去,只是希望他們拿到便會離開的。不想碰上你這個小煞星,所有的事情都變了。”
夜水雲內疚地道:“師傅,都是我不好,不該胡亂瞎編,引那王爺到此,要不然你的劍譜也不會丟的。”說着,無奈地搖了搖頭,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宇文秋心疼地拍拍她的腦袋,湊到她耳邊輕聲道:“你放心,那劍譜只是其中一部分而已。”
夜水雲一聽,高興地道:“真的?”
宇文秋眉頭一仰,輕笑道:“當然,完整的天狼刀法,在我這裡。”說着,指了指胸口。
夜水雲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笑道:“如此最好,否則我不知道要內疚到什麼時候了。”突然,她拉着宇文秋的手神秘地道:“照這樣說來,若是那楊王爺照着劍譜去練的話,肯定要走火入魔了?”
宇文秋呵呵一笑,道:“沒想到你小丫頭竟然還知道走火入魔之事。其實,那天狼劍譜在四十年前就散落了一部分。我當時發現那遺書之時,那竹簡早已經腐朽,很快要風化了。於是我便將那上面的內容熟記於心,後來在練習之時便用錦布記下,只因爲內容太多,所以記了三塊錦布。一塊是心法,另外兩塊是刀法。我擔心那秘訣被外人發現,便將劍譜分別藏在南山和西郊。只是不想心法和一部分劍譜被人偶拾,所以那後一部我便讓夜羅抄下,把那錦布銷燬。”
夜水雲吐了吐舌頭,道:“好複雜,只是不知道那拾到劍譜之人能不能學成那威力強大的天狼刀法。”
宇文秋笑着道:“那天狼刀法,十分的靈活,可刀可劍,一樣能發揮出威力。只是刀較爲厚重,偏向於防,而劍輕快利落,更重於攻。不過兩者各有所長,只是所學之人的造化不同。你還別說,想來那散落的一部分與你必有因緣。”
夜水雲吃驚地道:“我?怎麼會也我有因緣?”
宇文秋站起來,拿從腰上下絲巾,在石桌旁邊的泉水中洗了洗,輕輕地擦着夜水雲的臉,道:“拾到上一部分劍譜的人,是朝廷的武官,姓夜。”
夜水雲猛然一震,道:“難道,是麟哥哥的父親麼?”
宇文秋眉頭一皺,輕笑道:“你說的麟哥哥,就是那夜藍蕭的兒子吧?”
夜水雲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張面容剛強的面孔,吃驚地脫口而出:“父親?”
宇文秋輕輕地點了點頭,道:“對,應該是你的爺爺夜震天拾到的。我一直在尋找那失落的劍譜,後來得知道落入你爺爺手中。若是換了別人,恐怕早就死在我的手下了。”
夜水雲沉思道:若是麟哥哥的爺爺死在師傅的手上,不知道我能能不能到這個世界,若是到了,又會是誰?
宇文秋見夜水雲眉頭緊鎖,只道是她不高興,輕拍着她的頭,笑道:“我知道那夜氏之人,爲人忠心不二,而且深受百姓愛戴,所以便隨他去了,那劍譜也就不要了。更何況,夜氏本來有着祖傳下來的絕世劍法,早已經稱霸武林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