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三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點了點頭笑道:“孫公子,你真幫我的大忙了。”說着,從懷中掏出一把扇子和兩張銀票,放到孫小小的面前,低聲道:“這兩百兩銀票算我感謝兄弟的薄禮,你帶着此扇去煉劍山莊,告訴莊主一句話。”
孫小小緊張地看着公孫三少,顫聲道:“不會有什麼危險吧?”
公孫三少搖了搖頭,道:“你放心,絕對不會有危險。你到了山莊,就告訴莊主,三長兩短。便可以。”
孫小小長長地舒出一口氣,笑道:“如此簡單?”
公孫三少哈哈一笑,道:“當然,兄弟如此重信譽。能不遠千里送錢過來,孫兄弟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孫小小將銀票塞到懷中,點了點頭,道:“公孫大哥放心,口信一定送到。”
公孫三少點了點頭,端起酒杯,笑道:“我敬你一杯。”
孫小小連忙道:“是我敬你纔對。”
公孫三少喝下杯中的酒,沉聲道:“今日什麼日子?”
孫小小道:“二月十一。”
公孫三少點了點頭,笑道:“在下有事先行告辭,只希望兄弟能儘快將口信送到。日後在與兄弟痛飲數杯。”
孫小小點了點頭,道:“一定不負公孫大哥厚望,口信一定儘快送到。”
公孫三少感激地拍了拍孫小小的肩膀,道:“告辭了。”
看着公孫三少急急地走了出去,孫小小長長地舒出一口氣。
看着滿桌的酒菜,他呵呵一笑,抓起筷子大口地吃了起來。
他的一隻手,摸到那漆黑的刀上。
他吃的很快,數天的奔波,沒有吃到一頓好飯。
一壺酒喝下,他靠在椅子上,滿意地擦了擦嘴。
輕輕地敲了敲桌子,小二連忙跑了過來。
孫小小笑道:“你可知道,煉劍山莊如何走?”
小二點了點頭道:“東南,出城往西,大概八百里地。”
孫小小滿意地點了點頭,笑道:“多謝,他日回來,我請你喝酒。”
說着,抓起黑刀,在小二的肩膀上拍了一下,微笑着走了出去。
小二吃驚地看着遠去的孫小小,那桌上,赫然放着一顆金豆子。
清晨,習風清涼。
山澗的城隍廟,幽靜而冷清。
富裕的地方,大多數人信奉的不是土地和山神。所以這裡的城隍廟顯得破落殘舊。
一身的白衣的公孫三少,踩着清晨的露珠,大步地順着官道朝着城隍廟奔去。
他走得很急,清晨的清涼依然阻擋不了他額頭上的汗水。每走幾步,便擡手擦一下額頭上的汗水。
一個人,在緊張的時候特別容易流汗。哪怕是在苦寒的冬天。
潔白的扇子插在腰上,此時,他已經顧不上扇動扇子去吹乾那不斷冒出的汗水。
公孫三少的臉上,帶着焦急的蒼白。
站在城隍廟的前面,深深地吸了幾口氣,擦去額頭上的汗水,慢慢地走了進去。
殘破的土製山神像,臉上
露出幾條裂縫。就像是一個人的臉上,數條深刻的刀疤。
公孫三少長長地舒出一口氣,冷冷地看了看四周。
也許,他來得太早了。那個約他的人還未出現。
香案下面的長凳上,早已經積滿了厚厚的灰塵。
公孫三少慢慢地在正堂來回走動,不時地朝着門外看了看。
突然,他的眼睛落到那面目猙獰的山神的像上。
那是個奇怪的山神,那殘破的手上竟然拎着一把黑的刀。
公孫三少的臉色一變,右手一動,腰上的扇子已經到了手中。
那把刀,他見過。
漆黑厚重的刀,讓人看過一眼,便不會在忘記。
汗水,順着他的臉,慢慢地流下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孫公子,出來罷。”
隨着一陣爽朗的笑聲,孫小小從神像下面慢慢地坐起身子。
公孫三少吃驚地看着孫小小,雙目中帶着冰冷的殺氣,笑道:“看來,孫公子早已經在此等我了。”
孫小小揉了揉朦朧的睡眼,長長地伸了個懶腰,笑道:“都說公孫三少能日行千里,看來都是傳說。你再快,還是在我的後面。”
慢慢地站起來,伸手拿過黑刀,吃吃笑道:“你能用半天的功夫,從潼關南走到潼關北。這樣不着邊的事情,恐怕連你自己也不會相信罷?”
公孫三少的身子發出猛烈的顫抖,怒道:“沒想到,我聰明一世,糊塗一時。竟然中了你的道了。”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道:“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是何人?”
孫小小冷冷一笑,道:“通天猴子,孫大聖,不知公孫公子可聽說過?”
公孫三少臉色一變,顫聲道:“你就是孫猴子?”
孫小小點了點頭,笑道:“不錯,我就是孫猴子。”
公孫三少猛地一咬牙,道:“你引我來此,有何目的?”
孫小小哈哈一笑,道:“不敢,只是想要你身上的刺青而已。若是我沒猜錯,你的刺青在肩膀的右邊,是麼?”
公孫三少哈哈一笑,道:“你如何這般自信,就一定能取走我身上的刺青?”
孫小小道:“如果平日,恐怕要浪費些功夫。可是今天,就比較的輕鬆了。”
公孫三少雙目圓瞪,哈哈一笑,道:“你是孫猴子,那就一定知道我公孫三少的厲害了。”慢慢地後退數步,刷的一聲抖開扇子。
孫小小苦笑着搖了搖頭,道:“我知道,公孫三少的暗器天下一絕。可是,像我這麼聰明的人,會等着你用五十四種暗器來對付我麼?”
公孫三少臉色一變,沉聲道:“你,難道有金鋼不壞之身麼?”
孫小小搖了搖頭,道:“金剛不壞,自然是不可能。只不過,巧婦難爲無米之炊啊。你有再快的手法,若是身上無暗器,你能如何?”
公孫三少的臉上,露出一絲絕望的冷笑。
現在他才明白,真正聰明的人是什麼樣子。
他冷冷一笑,道:“恐怕,你還不知道,我公孫世家的暗器,落葉飛花,撼土成器。我身邊的任何一樣東
西,都足以可以傷你。”
孫小小搖頭道:“你是暗器的行家,恐怕比我要懂。暗器傷人,靠的是劇毒。你以爲來見的是風蕭蕭,所以身上並未帶暗器。你還犯了個最致命的錯,便是你的左眼應該是瞎的。”
公孫三少的一張臉,變得無比的蒼白。
眼前的這個人,似乎就像是在他的心中。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之中。
他博取他的信任,讓他放鬆警惕。再以風蕭蕭之名約他至此,那名震天下的暗器竟然未帶在身上。
是的,是他太過大意了。
天下,有多少人會奔波千里只爲給別人送錢?
也許,一個太過自信的人,總是容易輸的。哪怕他贏過萬次,只要一次便能輸得徹底。這一次,他輸的是自己的命。
公孫三少右手一抖,那扇骨之上露出寒光四射的刀尖。
一十八根扇骨,每一根都是精鋼打造。扇骨頂端,綢緞覆蓋的十八個尖頭鋒利而尖銳。就這樣的一把扇子,便是十八把鋒利的飛刀。
孫小小的臉上,笑容逐漸凝固。
手中黑的刀慢慢舉起,冷聲道:“你可以選擇,是自己死,還是死在我的刀下。”
公孫三少吃吃笑道:“也許,我還有第三種選擇。讓你死。”
右手一抖,那潔白的扇子朝着孫小小輕輕一扇,咻咻兩聲,四根扇骨飛速地射出,朝着不同的方向射向孫小小。
孫小小冷冷一笑,手中的黑刀一震,輪出一道圓弧,噹噹兩聲,那四根鋒利的扇骨已被震開。
公孫三少發出一聲陰笑,猛地一轉身,又四根扇骨射出。
孫小小臉色一變,那四根扇骨,竟如同遊動的活蛇一般,旋轉着從不同的方向射來。他雙腳一動,身體已經飄起,揮動黑色刀朝着扇骨砍去。
公孫三少的臉上,帶着濃農的殺氣。手中的扇子一抖,那白綢已被震成碎片,雙手一動,十根扇骨咻咻地射出。
隨着一陣噹噹的清脆聲響,火光四濺之間,孫小小收刀回身。
他右邊的肩膀上,一根扇骨自前面刺入,慣穿至後背。
公孫三少發出一聲冷笑,身子一動,雙掌朝着孫小小拍去。
黑刀落到地上,孫小小目光一寒,揮動左手朝着公孫三少的雙掌迎去。
碰的一聲,孫小小的身子被震得飛了出去。
公孫三少的臉上,帶着輕蔑的冷笑,穩穩地落到地上。
孫小小退出數步,才穩住身子。
公孫三少哈哈一笑,道:“孫大聖,也不過如此。”
孫小小呵呵笑道:“沒想到,公孫三少的暗器,果然精準。”他抓着扇骨,猛地抽出,笑道:“我吃準了無法躲開你的暗器,所以纔會讓你來這裡。不幸中的萬幸,你全身帶毒,可是這扇骨上無毒。”
公孫三少冷哼一聲,道:“對付你,還用不着使毒。”
孫小小嘆氣,道:“爲什麼,原本應該聰明的人,卻是如此的愚蠢?在潼關被傳得跟神一樣的人,竟是如此的愚昧?”
公孫三少冷冷一笑,道:“那麼,就再吃我一掌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