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殘仰天輕嘆,道:“你們可知道,那寶藏之地,藏的什麼東西?”
獨孤秀眼睛一亮,道:“什麼東西?”
天殘冷冷一笑,低聲道:“天狼刀。”
夜水雲猛然一震,驚聲道:“天狼刀?”她的臉上,瞬間瀰漫着一層緋紅,整個身子都開始發抖。
獨孤秀吃驚地看着夜水雲,輕聲道:“姐姐,你也知道那天狼刀麼?”
天狼刀,傳說中的神兵寶器。那一個傳說,在江湖上流傳了近千年。誰人不知?
夜水雲冷冷一笑,目光如電,冷冷地看向天殘,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天殘沉着地點了點頭,道:“千真萬確。”
夜水雲朝着獨孤秀道:“我出來,便是找那天狼刀的。”
獨孤秀急道:“姐姐,你可真糊塗了啊,我早就說過那刺青有用,可是,唉!”
夜水雲的臉上,帶着冰冷的微笑,道:“放心,如此一來,也不怕其他人搶先找到那另外的十一枚刺青了。那圖案我已熟記在心。”
獨孤秀長長地舒出一口氣,笑道:“如此最好,我答應天殘前輩幫他殺了風如雲,讓他用那名單來交換。”
天殘苦笑着搖頭道:“你們若是不幫我殺人,我非旦不給名單,更不會救你。”
獨孤秀一聽,猛地一咬牙,揮掌朝着天殘拍去,冷聲道:“你若不把名單交出來,我現在就殺了你。反正我也不想活了,大不了一死。”
天殘呵呵怪笑,道:“你我一死,自然不重要,可是那名單,永遠都不會有人知道。”
夜水雲冷笑一聲,道:“難道,我就沒有其他辦法拿到那十一個殺手的名單麼?”
天殘肯定地點了點頭,道:“你自然是不能。”
夜水雲道:“爲何?”
天殘冷笑,道:“因爲那名單上的人,世間只有兩個知道。一個是夜羅剎,一個便是我。”
夜水雲眉頭一皺,冷聲道:“你如何知道那名單的?”
天殘苦笑道:“是地補無意中探得的,可就在他將那名單之人告訴我之後的半個時辰,便死在了風如雲的手上。”蒼老的臉上,深如溝壑的皺紋間,發出輕微的顫抖,道:“你們不用費心了,那名單在我心中。我若是死了,你們就別想找到了。”
夜水雲湊到天殘的耳邊,沉聲道:“你可知道,你說的那夜羅剎是誰?”
天殘吃驚地道:“難道,你認識她麼?”
夜水雲雙目中漸漸浮現出一股殺氣,冷聲道:“何止是認識,她還是我師姐。我此前來,就是有兩件事要辦。一是奪回天狼刀,二是將夜羅帶回去。”
天殘吃驚地看着夜水雲,顫聲道:“你,你有何能力將她帶走?”
夜水雲慢慢地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若是她不跟我回去,那我便將她的人頭帶回去。”師傅身上的傷痕,天下,除了夜羅,恐怕無人能做得到。
獨孤秀吃驚地看着夜水雲,輕聲道:“姐姐,你與那夜羅有何仇恨?”她見原本溫柔可人的夜
水雲在說到夜羅的時候,臉突變,雙目中似乎帶着無窮的殺氣。
夜水雲冷冷地道:“弒師之仇,不共戴天。”她慢慢地轉過身子,看着嬌小的獨孤秀,澀聲道:“江湖,到底是怎樣的江湖,纔會讓你這樣的孩子都帶着濃重的殺氣?是不是不殺人?就一定會被人殺?”
獨孤秀認真地點了點頭,輕聲道:“姐姐,你殺過人嗎?”
夜水雲點了點頭,道:“失手殺的,也算不得是我殺的吧。”她看了看獨孤秀的左手,朝着天殘道:“你救她,我去幫你殺風如雲。”
天殘猛地站起來,驚聲道:“真的?你真能殺得了風如雲麼?”
夜水雲冷冷地點了點頭,道:“他比那夜羅剎的武功,如何?”
天殘猛然一驚,道:“那夜羅剎的武功,天下無人能敵。那風如雲怎麼能與她相比?”
夜水雲着獨孤秀,輕聲道:“你與天殘前輩前去治傷,我會想辦法殺了那風如雲的。”
獨孤秀急道:“姐姐,你不能去,你根本就不知道他們有多厲害啊。”看那夜水雲的樣子,必然是涉世未深,若是貿然前去,定然凶多吉少。
夜水雲搖了搖頭,笑道:“秀兒,你好好養傷。姐姐一定能照顧好自己的。”她站起來,朝着天殘道:“好生照顧她,若是她有閃失,我不會放過你的。”
說着,轉身朝着門外走去。
獨孤秀急道:“姐姐,等一等。”
夜水雲轉身看着獨孤秀,笑道:“怎麼,捨不得姐姐麼?”
獨孤秀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姐姐,若是不敵,定要全身而退。日後我們再想辦法,不管怎麼樣,一定要你好好的回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夜水點了點頭,輕笑道:“放心吧,會沒事的。”
那天殘走到夜水雲的身邊,沉聲道:“姑娘,那第二枚刺青,便在風如雲的身上。你若不忍心殺人,只要取下那刺青便好。失了刺青之人,夜羅剎不會留活口的。”
夜水雲猛地一咬牙齒,道:“保重。”飛身朝着樓下跑去。
她要找的,除了風如雲,還有夜羅。
也許,只要找到了夜羅,就沒有必要去尋找那十一枚刺青。
因爲,真正的天狼刀,就在她的身上。
午後,冷清的一條街。
可是,再冷清的街道,也有熱鬧的地方。
比如。
順義樓。
依然是幽雅舒適的環境,到處瀰漫着醉人的酒香和女人的香味。
可是,熟悉的人都會發現。
正廳中依然是那張精緻的梨花木四方寬桌,仍然是青花白瓷的酒壺,一個潔白無瑕的瓷杯。可是坐在那裡的人,已經變了。
暗紅的長衫,嫩白的臉。
若不是脣上那兩道修剪得整齊乾淨的鬍鬚,所有人都會認爲他是一個女人。
因爲只有女人才會有那麼嬌嫩的皮膚,那麼迷人的眼睛。
就在那一雙迷人的眼睛下面,略鉤的高鼻,更是散發出一股逼人的英氣。
每一個走進來的人,不
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都會忍不住多看幾眼。如此精緻的男人,不要說女人,就連男人看了一眼都忍不住再看一眼。
可是,他的臉上沒有一絲的表情。不怒,不笑。就像是一個畫在空氣中的美男子一般,透露着一股空洞無力的淒涼之美。
這樣的一個男人,當然會習慣已任何一種眼神。妒忌的,仰慕的,甚至想吞噬他的,各種眼神。
他不擡頭,也不歪視。只是輕輕把玩着手中的一隻象牙髮簪。
那是一隻精緻的髮簪,簪身光潔如玉,簪尾上雕着一隻嬌態四溢的鳳凰。也許,太過完美的東西,天所不容。所以,那鳳冠之上,被整齊的削掉一角。儘管那鳳尾的羽毛被鬼斧神工的雕刻師打造得如同鮮活鳳尾一般,隨風輕動,可是依然留下讓人心痛的殘缺之憾。
夜水雲慢慢地走到方桌前,冷冷地看着男子手中的髮簪。
外面的氣溫,依然很高。所以夜水雲的額頭上,帶着細細的汗珠。她擡手擦了一下,深深地吐出一口氣,輕聲道:“風堂主。”
那暗紅色的身子一抖,手中翻滾把玩的簪子突然停住,他慢慢地擡起頭,便看到一個青純到極至的少女。她的臉上,身上,甚至耳朵上,沒有絲毫的裝飾,青純得帶着幾分青澀的味道。就像是一個懵懂的少女,內心和外貌,都不帶絲毫的瑕疵。因爲,她的手上連件武器都沒有。
“哦。”俊俏的臉上,那冷漠退去,露出近乎妖媚的微笑,輕聲道:“不知姑娘如何稱呼?”對方竟能直呼他的姓名,想必當然不是簡單之人。
夜水雲湊到他的耳邊,輕笑道:“我姓百,叫百靈。”
風如雲慢慢地站起來,雙目中帶着幾分神秘,低聲道:“百姑娘,進一步說話。”說着,轉身朝着樓上走去。
夜水雲冷冷一笑,跟了上去。
旋轉的閣樓,一直延伸到樓頂。
四層高的小樓,一層比一層狹小。
到了第四層,整層樓正好放一張方桌,兩把椅子。
簡單而大氣的方桌,四角筆直,菱角分明。如同一面銅鏡一般,擦拭得一塵不染。兩把椅子卻顯得奢華而高貴。靠背上蛟龍盤繞,坐椅上鋪着兩張色彩斑斕的虎皮,帶着威風十足的霸氣。
風如雲指了指虎皮椅子,輕笑道:“百姑娘,請。”
夜水雲冷冷地看着風如雲手中的簪子,臉上慢慢地浮現出一層殺氣。
風如雲奇怪地看着夜水雲,冷笑一聲,道:“百姑娘,難道對我手上的這個髮簪感興趣麼?”說着,將那簪子放到桌子上,道:“若是百姑娘喜歡,便拿去罷。”
夜水雲冷冷一笑,猛地擡頭,雙目中帶着無比冰冷的殺氣,道:“誰幹的?”
風如雲臉色一動,疑惑地道:“不知道百姑娘說的是何事?風某不明白。”對這個陌生的女子,他原本無需理會。可是,在這方圓千里之內,雖然沒幾個人見過他的真面目,可是隻要有耳朵的人就一定聽過風如雲這個名字。既然對方一來便能呼出其大名,必定不是簡單之人。
夜水雲低聲道:“這簪子的主人,是誰殺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