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秀跪到夜水雲的身邊,哭道:“姐姐,我去風林堂替你出氣了。”
夜水雲目光一寒,一記清脆的耳光落到獨孤秀的臉上,慘聲道:“秀兒,你到底要惹多大的麻煩?你什麼時候才能真正的讓我放心?”
獨孤秀吃驚地看着夜水雲,顫聲道:“姐姐,秀兒什麼地方做錯了?”她只不過是想替夜水雲殺了丁殘雪,那丁殘雪一日不死,夜水雲心中的陰霾一日不散。可是,她怎麼也沒想到,夜水雲會發這麼大的火。
夜水雲慘然一笑,輕輕地搖了搖頭,道:“你可知道,那風林堂是什麼地方?你現在身爲丐幫之主,難道不知道身係數萬幫衆的安危麼?”如果江湖上最大的兩個幫派結怨成仇,那麼江湖上將永無寧日。那憑空而來的仇恨,將會在江湖掀起一場空前絕後的血雨腥風。
獨孤秀冷冷一笑,道:“我是去了斷與丁殘雪的個人恩怨,與風林堂和丐幫無關。”
夜水雲猛然一驚,顫聲道:“你,你殺了丁殘雪?”
獨孤秀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搖了搖頭,道:“像那樣的卑鄙小人,若是殺了她還便宜她了。”
夜水雲長長地鬆了一口氣,道:“我告訴過你不要胡亂的殺人,你若真的殺了她,這次我可不會輕饒你。”
獨孤秀哈哈一笑,道:“姐姐,你放心罷。我只是刺瞎了她的雙眼,從今以後,她再也無法興風作浪了。”
夜水雲臉色一變,驚恐地看着獨孤秀,道:“你說什麼,你刺瞎了她的雙眼?”
獨孤秀嘴邊露出一抹輕蔑的冷笑,道:“姐姐既然不喜歡我殺人,那我就對她施以小小的懲罰。既然她的一雙眼睛能看到的只是這個世間的醜惡,還留她何用?”眼睛只能看到醜惡的人,是因爲她的內心原本就醜惡。要改變這樣的人,只有掏出她的心臟。
“你?”夜水雲的身子,發出猛烈的顫抖,雙脣瞬間變成了紫黑色。張了張嘴,幾乎說不出話來。
丁殘雪的面容被毀,已經讓她心存愧疚。可是現在,獨孤秀竟然又毀去了她的一雙眼睛。這樣的打擊,對於一個女子來說,比殺了她更讓她痛苦。
夜水雲無力地跪到地上,臉上帶着絕望的表情,顫聲道:“獨孤秀啊,獨孤秀,今生你拿什麼去還所有欠下的債?那些死在你手上的人,一樣是血肉之軀,一樣是父母所生。難道,你就沒有一絲的憐憫之心麼?”
獨孤秀吃驚地看着夜水雲,低聲道:“姐姐,我殺的,都是該殺之人。”
夜水雲慘然一笑,道:“天下,沒有誰是該殺,更沒有誰是不該殺的。在別人的眼中,你纔是最該殺之人。”她伸手抓着獨孤秀的手,慘聲道:“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在殺人的時候,心中是什麼感覺?”
獨孤秀眉頭一皺,沉思道:“很快樂,非常的快樂。看着那些該死的人在我面前痛苦地死去,是一件愉快的
事情。對那些該死卻沒有死的人,他們多活一天,我就會多難過一天。”臉上,依然帶着天真無邪的笑容。可是,有誰能想到,就是這樣一個簡單純潔的女子,卻是江湖上那個談虎色變的一枝獨秀。她那甜甜的笑容,是天下最最無情的武器。只要她笑得越燦爛,在她手下的人就會死得越快。
夜水雲搖冷頭笑道:“秀兒,你不是人。你是一個魔鬼。只有魔鬼,纔會如此的兇殘無情。”
獨孤秀迷惑地看着獨孤秀,輕聲道:“姐姐,那些人我若是不殺,我們遲早要死在他們的手上。”
看着夜水雲慘然無奈的臉,獨孤秀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輕聲道:“我見到楊錚了。”
夜水雲臉上閃過一絲驚奇,沉聲道:“他,還活着?”如果天下只有一個人該死,那麼,一定就是那個絕情的人。在更多的時間,夜水雲都驚奇地發現,自己對他的恨,似乎隨着時間的推移,早已經淡然無存。
在很多的時候,我們總會以爲忘記一個人是件困難的事。特別是那些給過你傷害的人。殊不知,在時間的流淌中,那些念念不忘的人,慢慢地從記憶中逐步的淡去。最後,消失得無影無蹤。偶然有人提起的時候,才吃驚地發現,真正無情的,不是人心,而是歲月。
歲月教會了我們成長,不但能扼殺我們的青春,還能教會我們遺忘。那些仇恨的,感激的,都會在歲月無情的流淌中,慢慢地消失在腦海。
獨孤秀點了點頭,道:“他不但活着,而且活得很好,我已經替你給了他三杖。而且,他未還手,說是欠姐姐的。”
夜水雲慢慢地擡起頭,看着外面陰沉的天空,發出一聲無奈的嘆息,搖頭道:“他並不欠我什麼,如果真要說欠,他欠我的是一條命。”
獨孤秀遲疑地道:“姐姐,秀兒很想知道。那樣的男人,值得麼?”她不敢看夜水雲的臉,那辛酸的絕望,就像刀刺一般無情地捅進她的心中。她不希望夜水雲難過,若是殺光天下的男人能讓夜水雲不再難過,她會用畢生的力量,去殺盡那些該死之人。
夜水雲呵呵一笑,點了點頭,道:“不值得,他當然不值得。”
獨孤秀長長地舒出一口氣,道:“姐姐,他做了風林堂主,跟他在一起的,除了丁殘雪,還有夜羅。”
夜水雲身子一動,厲聲道:“夜羅,她也在風林堂麼?”
獨孤秀點了點頭,道:“在,她纔是風林堂真正的堂主。那楊錚只不過是個傀儡而已。”
“哈哈。”夜水雲冷笑着道:“沒想到,楊錚那麼自傲的人,也會投身於夜羅的門下。我早就應該去會會夜羅了。”說着,指了指孫小小的門,道:“孫小小在裡面,希望你能幫我照顧好他。”
獨孤秀吃驚地道:“姐姐,你要去那裡?”
夜水雲冷冷地吐出三個字:“風林堂。”
獨孤秀搖頭道:“姐姐,萬萬不可。夜羅的身手,根本不是我們
能想象的。我的武功,在她的手下,走不過一招。”
夜水雲擡頭看着天空,無奈地長嘆一聲,道:“師傅,希望你在天之靈能保佑水雲,能殺了夜羅,找回那天狼刀,一切也就結束了。”只要能找回天狼刀,了卻師的遺願,她便遠遠地離開這個地方。離開這隻有仇恨和廝殺的是非之地。
獨孤秀搖頭道:“姐姐,你殺不了夜羅的。更何況,你就是拿到了她身上的刺青,依然要找到其他的高手,否則,就是殺了她,還是找不迴天狼刀。”
夜水雲絕望地看着獨孤秀,道:“你是說,我必須找齊了那十一塊刺青,最後再去找夜羅麼?”
獨孤秀點了點頭,道:“只有這樣,纔是最好的辦法了。你若是先殺了夜羅,後面的殺手消失,那你不是永遠都無法找到天狼刀了麼?所以,只有留到最後,在從夜羅的身上取到天狼刀的藏身之地啊。”
夜水雲無奈地長嘆一聲,道:“看來,只有這樣了。”她朝着獨孤秀揮了揮手,道:“走吧,去看看孫小小怎麼樣了。”
說着,轉身朝着孫小小的房間走去。
推開門,便看到孫小小已經坐了起來。
他的臉上,那一層深紅退去,帶着病弱的蒼白。他吃驚地看着夜水雲,道:“水雲,你,你沒事吧?”
他幾乎喝乾了她的血,可是,她竟然沒事?
孫小小不相信地看着夜水雲,顫聲道:“你,怎會沒事?”
夜水雲苦笑着搖頭道:“是丐幫的香主,用內力救了我。若是沒有他們,恐怕你再也見不到我了。”
獨孤秀冷冷地看着孫小小,道:“孫小小,你纔是真正的魔鬼。只有魔鬼,纔會靠喝人血活着。”
孫小小慢慢地低下頭,輕聲道:“水雲,謝謝你,謝謝你救了我。”
夜水雲搖頭道:“真正要謝,我該謝謝你。上一次,你差點死在夜羅的毒箭之下,我欠你的,不僅僅是一條命。”
孫小小眉頭一皺,道:“又是老叫化子說的麼?”
夜水雲苦笑道:“若是你不受傷,老酒鬼也不會死。”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突然想到孫小小說過的話,一張臉上浮現出兩抹深深的紅暈。
孫小小吃驚地看着獨孤秀,道:“一枝獨秀,你果然厲害。恐怕,你是第一個從夜羅手上活着離開的人了。”臉上帶着幾分冷笑,道:“原本我以爲,可以在她的手下佔到便宜。沒有想到,我練習了近二十年的刀法和寒冰掌,竟然在她的手下走不過一招。”
獨孤秀點了點頭,道:“是的,那天狼刀法實在是太厲害了。只有找到了天狼刀,姐姐才能勝得了夜羅。問題是,那最後的一枚刺青在夜羅的身上。真是件頭痛的事啊。”
夜水雲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笑道:“真正的天狼刀,在心中。”慢慢地閉上眼睛,慘然一笑,道:“如果一定要殺了夜羅,才能找回師傅的天狼刀。,我該怎麼辦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