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記耳光已經落到她的臉上,那閃耀的寒光,隨着夜水雲揮舞的右手,突然消失。金鍊子已經被夜水雲抓到手中。
獨孤秀飛身退到牆角,吃驚地看着夜水雲,,雙眼中帶着淚水,顫聲道:“姐姐,你,你如何要打我?”
夜水雲的臉上,帶着濃濃的殺氣,冷聲道:“你到底要殺多少人?爲什麼你每次只要一出手就想要人命?”地上,躺着三個人。三條手臂,被整齊地卷下。
獨孤秀猛地一咬牙,怒道:“刀劍本就無眼,我若不出手,難道要我死在他們的亂棍之下麼?”
夜水雲的臉上,帶着幾分絕望,冷笑道:“你到現在還不明白?是誰讓丁殘雪變成那樣的?若不是你心狠手辣,我又怎麼會落到丁殘雪的手上?老酒鬼又如何會死?”
獨孤秀冷冷地看着夜水雲,顫聲道:“你是說,所有的錯誤都是我一手造成的麼?我還不都是爲了你?”
夜水雲猛地一咬牙,冷笑道:“你竟然還想做丐幫的幫主,若是真讓你做了,天下,還會有平靜的時候麼?”
幾個人迅速地竄到堂中,將受傷的人擡了出去。
林一笑的臉上,帶着無奈的苦笑,道:“夜姑娘,不要怪罪獨孤幫主。是我等低估了獨孤幫主的能力,纔會有所傷殘。事已至此,只能怪幾個分舵主學藝不精。夜姑娘就不要生氣了。”
夜水雲冷冷一笑,道:“秀兒,我最後問一次,你真要做這幫主麼?”
獨孤秀咬了咬牙,道:“我若真要做呢?”
夜水雲哈哈一笑,道:“那你就慢慢地做你的幫主去吧。”
說着,雙腳一動,朝着門外竄去。
獨孤秀髮出一聲慘呼,道:“姐姐,不要走啊,秀兒不做便是了。”
那粉色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門外。
獨孤秀猛地一跺腳,朝着林一笑道:“你個老不死的,若是我姐姐有個三長兩短,我把你褲,襠裡的東西掏出來喂狗。”
林一笑無奈地長嘆一聲,道:“幫主休要動怒,幫中的弟子會隨時關注夜姑娘的動向,她到了什麼地方,我們很快便能知曉。”
獨孤秀怒道:“那麼,我可以走了麼?”
林一笑搖了搖頭,道:“不能。”
獨孤秀眉頭一皺,急道:“你還想怎麼樣?”
林一笑拿過翠竹杖,遞給獨孤秀道:“從今天開始,你便是我丐幫幫主。不但要接受這翠竹杖,還要將清規熟記在心。”
獨孤秀雙眼中射出絕望的光,冷聲道:“清規,還有什麼清規啊?”早知道這幫主做得如此繁瑣,打死她也不會碰那翠竹杖。此時,真是騎虎容易,下虎難啊。
林一笑從香臺下面取出一個盒子,從盒中掏出一卷錦布慢慢打開,道:“這幫規中有一百零八條,每條分四個小條。幫主務必記得,若是觸犯了清規,是要受懲罰的。”
獨孤秀咬牙道:“什麼懲罰?那這樣的幫主還不如死了的好。”
林一笑苦笑道:“割鼻挖眼,根據觸犯的清規所定去執行。幫主必須熟記在心。”
說着,將按錦布放到獨孤秀的面前,沉聲道:“幫主只要熟悉了清規,不管是想行走江湖,還是留在總堂,無人敢阻
攔。”
獨孤秀絕望第地長嘆一聲,道:“姐姐,我真該聽你的話啊。”
林一笑點了點頭,道:“你是該好好聽夜姑娘的話,現在和以後,都要聽。否則,你恐怕會死得很難看。”
獨孤秀將那錦布拿到手中,怒道:“給我上酒菜,等我吃飽了還沒有姐姐的消息,你就去死吧。”
林一笑點了點頭,道:“屬下,這就去安排。幫主慢慢看。”
說着,朝着屋外走他。
那數十人朝着獨孤秀道:“屬下等,退下了。”
獨孤秀無奈地揮了揮手,怒道:“都滾吧,有多遠滾多遠。”
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看着寫滿字的錦布,獨孤秀整個人癱到地上。
這個世界上,當然不會有憑空而來的榮華和富貴。
縱然是你得到了那不勞而獲的財富,遲早是要付出代價的。
更何況,是那至高無上的權利。
你有能力得到的東西,依然要付出辛勤的汗水。
那樣,你所得到的,才能順利,而且牢固。
馬車,緩慢地走進小鎮。
孫小小吃驚地發現,雙肩之上的傷口,竟然已經長出了新肉。
果然是枯木逢春,竟然能恢復得如此的神速。
不過三天的時候,一罈酒都還未喝完,那傷口已經完全恢復。
在他的體內,流淌着羅婆娑從小吸取的藥物精華。身體自動恢復的功能提高了數倍。
慕容燕的臉上,帶着疲倦。
孫小小吃一塊牛肉,喝一口酒。
身上的衣服,沾着灰塵。可是,依然能看出那上好的綢緞所制。
若是普通人,普通的衣服,倒沒有什麼奇怪的。
若是一個風度偏偏的富家公子,身上沾滿了灰塵,總會給人幾分落魄的感覺。
慕容燕無奈地看着孫小小,馬累了,她也累了。累得連手中的鞭子,都無法舉起。
孫小小半閉着眼睛,朝着裝牛肉的帶子摸去。
摸到一隻手,冰冷的手。
他猛地睜開眼睛,吃驚地看着那隻手。
慕容燕的臉上,帶着虛弱的蒼白,輕笑道:“你真是個鐵石心腸的男人麼?”
孫小小眉頭一皺,奇怪地道:“我,我那裡做錯了?”
慕容燕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淒涼地道:“已經三天了,你就不關心一下我?”
孫小小笑道:“可是,我是受了傷的人。我不要你關心,就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了。”
慕容燕無奈地長嘆一聲,道:“你有沒有發現一個問題?”
孫小小奇怪地道:“什麼問題?”
慕容的臉上,帶着幾分焦急,低聲道:“爲什麼我們這一路會如此的順利?你不感覺奇怪麼?”
孫小小搖了搖頭,笑道:“有什麼奇怪的?你是風林堂的人,夜羅正被絕情公子追殺。天下,有誰敢動你?”
慕容燕冷冷一笑,道:“絕情公子追殺夜羅?難道,你還真以爲他們互相殺不了對方麼?”
孫小小點了點頭,笑道:“至少,我知道夜羅不敢殺夜麟。縱然是她能殺他,她也不敢。”
慕容燕眉頭一皺紋,低聲道:“爲什麼?”
孫小小的臉上,帶着幾分苦笑,道:“因爲,夜羅真正害怕的,是夜水雲。”
慕容燕眉頭一皺,湊到孫小小的耳邊,吃吃笑道:“爲什麼,一提到夜水雲,你的臉都紅了?”
孫小小坐起身子,搖頭道:“我臉紅麼?”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搖頭笑道:“難道,你在吃醋?”
慕容燕無力地靠在他的肩膀上,道:“我有一種感覺,很快,就有人來殺我們了。”
孫小小杴開布簾,看了看外面。
着這是一個窮得連乞丐都沒有的小鎮,蕭條的街道上,看不見一個人。
沒有店鋪,沒有酒家。
在這樣的地方,就連想吃飯,都無處可去。
孫小小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笑道:“這是個好地方。”
慕容燕平靜地看着孫小小,道:“在你的眼中,只要是沒有人的地方,都是好地方麼?”
孫小小的臉上,帶着邪惡的笑容,輕聲道:“對於一對男女來說,沒人的地方,難道不是好地方麼?”
慕容燕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道:“我倒是希望,你說的都是心裡話。可是,我還是知道,你對我說的,都是在騙我。”
孫小小將酒壺遞給慕容燕,笑道:“喝點酒吧,我看你是餓昏頭了。”
慕容燕輕輕地搖了搖頭,笑道:“你的心裡,一個人已經塞得很滿很滿了,如何還能容得下我?只不過,於我來說,你還能說話騙我開心,也算是一種安慰。”她接過酒壺,仰頭喝了兩口酒。
一個男人,若是還花着心思去騙一個女人。足以證明,他的內心,還是在乎的。至少,在這樣的時候,任何一種謊言,都是善意的。
寒風,依然很冷。
一陣快馬的聲音傳來,孫小小忍不住,探出頭去。
紫衣的少年,棗紅的馬。
慕容燕輕聲道:“此人,定是去風林堂的。”
孫小小輕笑道:“能來此地的人,要麼去風林堂,要麼去地獄。”其實,去風林堂,也就等於去地獄。
武林中人經常出現的地方,總是繁華的。
如此蕭條的小鎮,只能說明,無人敢來。
那少年飛奔到馬車旁邊,猛然停下。
孫小小探出頭,衝着少年露出燦爛的微笑。
紫色的身影,自馬背上跳下,一把閃耀着青光的長劍落到孫小小的脖子上。
孫小小眉頭一皺,冷笑道:“閣下與我素不相識,爲何要如此對我?”
少年的臉上,帶着高傲的冷笑,道:“你是誰,怎麼會在此?”
孫小小怒道:“那你又是誰,爲何也會在此?我還多一個問題,你爲何用劍指着我?”
輕蔑的笑容,閃過精緻的臉,冷冷道:“小爺楊錚。”似乎,楊家的人,只要報出名字,天下無人不知。當然,當今的天下,就是楊家的。
孫小小臉色一變,身子一動,從車窗中鑽了出來。
就連慕容燕都想不到,孫小小竟然從那腦袋大小的車窗中鑽了出去。哧溜一聲,便站到了楊錚的面前。
雙眼中,帶着殺氣,冷冷地看着楊錚,道:“你,你就是楊錚?”
楊錚吃驚地看着孫小小,道:“你,你認識我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