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隊身着輕紗的少女,自那尊金色的佛像後面,冒了出來。
齊刷刷的一羣人,就這樣冒了出來。
正中,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面帶微笑,看着夜水雲。
夜水雲臉上,露出一絲奇怪的微笑。
那老者的樣子,與那身後的佛像,竟一摸一樣。
她長長地舒出一口氣,輕鬆笑道:“小女子,見過樂佛。”
突然,那老者的雙眼,慢慢地閉上。
身邊的女子發出一聲驚叫,那老者的人頭,如同熟透了的西瓜一般,滾落下來。
那一行女子,驚叫着朝着殿外跑去。
夜水雲吃驚地看着老者的身子,冷冷一笑,沉聲道:“絕情公子,現身罷。”
左手,慢慢地擡起。
突然,身後一個白色的身影竄過,帶着微顫的聲音,道:“姑娘,快隨我走。”
夜水雲面色一沉,縱身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追去。那聲音,帶着幾分虛無的飄渺,竟有一絲熟悉的感覺。
就在她身子剛剛竄出門外的時候,那老者的身子慢慢倒下壓到案桌上的香爐上,轟然一聲巨響,厚實的木牆已經落下,將那大殿門口封死。若是她動作慢上半分,必然被關在大殿之中。
夜水雲吃驚地擡頭,一個面色清白,如花一般俊俏的年輕人吃驚地看着自己,急聲道:“快後退。”
夜水雲猛地一楞,還未等她反應過來,那少年已竄到她的身邊,拉着她的手縱身後退。
石破天驚的一聲巨響,那大殿之中傳來爆炸的聲音,那厚實的木牆被強大的氣流震出,朝着兩人壓去。
“姑娘擔心。”那少年沉喝一聲,轉身擋在夜水雲的面前,那木牆轟然壓下。
夜水雲只感覺眼前一黑,那少年的身子合在她的身上,朝着地上倒去。她猛然伸出雙手,從少年身體的兩邊,撐住木牆。
轟的一聲,夜水雲的身子落到地上,那少年整個人伏在她的身上,用身體頂住木牆,雙手死死地撐在地上。
夜水雲吃驚地看着少年,他的臉離自己不到一寸的距離,若不是夜水雲雙手撐住木牆,恐怕他已整個人壓到她的身上了。
滾熱的呼吸,帶着男人的氣息,灌進夜水雲的鼻中。從來沒有一個人離她如此之近,近到那厚實的雙脣,幾乎要落到她的脣上。
那一絲的溫熱,帶着淡淡的海水味道,讓夜水雲整個身子發出一陣輕顫抖。滾燙的臉上,紅霞飛起。她想推開少年的身子,可是雙手撐着木牆,稍一鬆勁,那沉重的木牆把並少年的身子壓下,幾乎要貼到她的臉上。少年吃驚地看着夜水雲,那張峻臉上漲得通紅,低聲道:“姑娘,你我同時發力,將木牆震開。”
夜水雲不敢看少年火辣的眼神,點了點頭,輕聲道:“你用內力撐起,留有空間我才能使力。”
那少年咬了咬牙齒,雙目圓睜。只見他額頭上的汗珠慢慢地冒了出來,青經暴露。夜水雲撤回右手,朝着少年感激地一笑,擡手擦去他臉上的汗水。
她是見那汗珠將要落下,怕滴到自己嘴上,順手幫他擦去。
不想那少年面色一動,雙目中血絲漸濃。夜水雲猛然一驚,那少年的整個身子被沉重的木牆壓下。
厚實的脣,落到她的脣上。
夜水雲只感覺到一陣眩暈,全身的汗毛都擴張開來。
那一絲溫暖的潤滑,從她的脣上滑過。
她輕喝一聲,雙掌朝上猛拍,轟隆一聲,那厚實的木牆被震飛。
那少年的脣,依然留在她的脣上。
夜水雲只感覺到大腦一片空白,心中一急,朝着少年的臉上扇去。
一記清脆的耳光落到少年的臉上,那少年被打得滾了出去。
夜水雲猛地坐起身子,冷聲道:“你,你是誰?”
光潔如玉的臉上,帶着紅暈,不知道是那少年的羞澀,還是夜水雲打得太重。他輕聲道:“姑娘,不是在下有意冒犯,還望姑娘不要見怪的好。”
夜水雲見他語言慌亂,面色緋紅,幾乎忍不住笑出聲來,輕笑道:“多謝閣下救命之恩,那隻不過是個意外,你不要放在心上便是了。”那少年的一張臉,在潮紅的點綴之下,變得更加的好看。好看到近乎有些妖嬈。
若不是少年出聲的及時,夜水雲才能恰到好處地縱出大殿,否則諒她有一身武功,恐怕也被炸個粉身碎骨了。
那少年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低聲道:“在下姓木,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夜水雲的臉色一變,顫聲道:“你,你姓木麼?”怪不得感覺他的聲音是那樣的熟悉,自己一直在尋找的那個人,就在自己的面前。
一時之間,身體中的血液開始翻騰。激動和憤怒讓她的身子發出猛烈的顫抖。那一顆心,如同擂鼓一般的加速,幾乎要破胸而出。
腦海中,那隻溫暖的手,似乎還覆在她的手上。
那少年一見,驚道:“你,你是夜姑娘麼?”
凝結着所有怒火的右手,朝着木燕兒扇去,
一記清脆的耳光聲音,在空曠的大殿上回蕩。她打得很重,血,慢慢地從他的鼻孔中流了出來。他沒有躲,直直地站着,就連姿勢都不曾改變。
“忘恩負義的傢伙。”夜水雲擡手擦了擦嘴脣,他脣齒之間的氣息,還瀰漫在她的鼻中。眼前的這個人,那張俊美的臉,瞬間變得如此的噁心。
木燕兒吃驚地看着夜水雲,低聲道:“我的命是你救的,若是你想要,此時便可以拿去。”他慢慢地擡起頭,冷冷地看着夜水雲,道:“可是我要告訴你,夜大人夫婦,真的不是我爹殺的。”
夜水雲臉上露出一絲絕望的冷笑,道:“三年,三年來,我冒着被天下人刺殺的危險給你送藥。就在最後的一天,你爹派人殺我。若是沒有師傅教我那防身之術,恐怕我早就死在殺手刀下了。”她痛恨,恨他的無情與不辭而別。若不是他存心想加害於自己,如何會殺光了所有人之後離開?
木燕兒身子一抖,不相信地搖了搖頭,道:“不會的,絕對不會的。我爹答應不會傷你兄妹,就一定不會派人
殺你。”
夜水雲冷哼一聲,右手一動,一塊金色的令牌朝着木燕兒飛去。
木燕兒接到手中,臉色一變,吃驚地道:“你,你怎麼會有如此令牌?”
夜水雲冷笑道:“從你爹派出的殺手手中得到的,現在,你還有什麼話說。”
木燕兒目光一寒,冷聲道:“此令牌,根本就不是我爹的。”
夜水雲眉頭一皺紋,輕蔑地一笑,道:“那就是說,那些殺手,不是你爹派來殺我的了?”
木燕兒搖了搖頭,肯定地道:“不是,絕對不是。”
夜水雲冷冷地看着木燕兒,咬牙道:“那你能不能告訴我,那最後的一半豬心,是誰送到你的手上?”
木燕兒輕嘆一聲,道:“我若說,是一個不認識的人送到我的手上,你會相信麼?”
夜水雲冷哼一聲,扭頭看着遠出的深林,道:“若不是你爹派出的人,那心怎會到你的口中?若不是你爹的人,天下想要你命的人何止千萬?只要有人在心上下毒,你還能活到現在麼?”
木燕兒急道:“夜姑娘,你如何才能相信我?”
夜水雲冷冷一笑,搖頭道:“王者野心,誰能敢信。”
木燕兒長嘆一聲,猛地一咬牙齒,道:“這個令牌,是王爺手令不錯。可是當今天下,能有此令牌之人只有一個。”
夜水雲目光一寒,道:“誰?”
木燕兒沉聲道:“當朝王爺,宇文都。”
夜水雲吃驚地看着木燕兒,冷聲道:“宇文都?我與他素不相識,他如何要派人殺我?”
木燕兒冷笑道:“他不是想殺你,只是想斷了我的救命之藥而已。”
夜水雲哈哈冷笑一聲,道:“他派人奪藥,然後又送到你的手上?若是他想殺的人是你,不會在那豬心之上下毒麼?”
木燕兒輕輕地搖了搖頭,道:“那送藥之人手上有我父親的親筆之信,否則,我如何敢貿然服用那豬心?”
一個清脆的聲音傳來:“木哥哥,你沒事吧?”
臉色微紅的丁殘雪飛身落到夜水雲的面前,吃驚道:“你,你是誰?”
夜水雲眉頭一皺紋,冷聲道:“我是誰,與你何干?”
丁殘雪怒道:“你若再敢如此與本姑娘說話,休怪我不客氣了。”她的手,慢慢地朝着腰上的長劍抓去。
木燕兒怒喝一聲:“還不給我退下?”
丁殘雪吃驚地看着木燕兒,不相信地道:“你說什麼?你竟然叫我退下?”
木燕兒走過去,朝着夜水雲抱拳道:“夜姑娘,諸多的誤會,我會一點一點弄明白的。若真是我父親派人殺你,我楊錚對天發誓,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丁殘雪雙眼發直,吃驚地看着木燕兒,道:“你,你真是楊王爺的兒子楊錚麼?”
夜水雲冷冷一笑,扭過頭。她不想看到他那張臉,有誰能知道,在那一張俊臉的下面,藏着怎樣一顆讓人無法捉摸的心。
木燕兒怒道:“丁殘雪,你若再不知天高地厚,休怪我無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