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麟一把抓住身下的雜草,這才穩住了兩人同時下墜的趨勢。
林傾氣喘吁吁的擡了擡頭,下意識的看向不遠處的斷崖,如果再繼續往前滾兩米,他們大概、可能、或許會一同紅塵作伴摔得瀟瀟灑灑,策馬奔騰共享屍骨無存。
哈哈哈,差點死翹翹了。
沈慕麟躺在地上,任她那隻小手在自己的軍裝上扒來扒去,等她扒的差不對了,纔開口道,“林教官覺得手感如何?這胸肌有料嗎?肌肉結實嗎?我身上應該不臭吧。”
林傾怔怔的盯着笑的謙虛有禮的男人,不卑不亢道,“長官好玩嗎?”
沈慕麟明知故問道,“玩什麼?”
林傾指着已經漸漸熄滅的火焰,“是您點的火對吧。”
沈慕麟從地上坐起來,單臂撐在膝蓋上,“林教官,這放山火可是重罪,我可是剛正不阿的軍人,你這麼說,倒顯得我卑劣不堪甚至還知法犯法了。”
林傾疑惑的瞪着他,可是當時突然起了火,除了這個躲躲藏藏的男人之外,難不成這火光還得平白無故的冒出來?這雖然是三伏天,可是林子裡空氣明顯不高,怎麼可能會起火?
沈慕麟從地上站起身,伸出手遞過去。
林傾一瞬不瞬的望着他遞到自己面前的手,也不矯情,借力使力的站了起來。
沈慕麟指尖接觸到她的瞬間,試着用了一點力量,他計算好了電壓的力量,雖說不至於傷害她,但應該也能讓她嘗試一下觸電的感覺。
想想,自己好壞哦。
林傾看着他越握越緊的手,蹙眉道,“長官,我不是暖寶寶,您不用攥這麼緊。”
沈慕麟神色頓了頓,他往前走了一步,目光如炬的盯着氣定神閒的女人,“沒有感覺?”
林傾看着他瞳孔裡被放大的自己,不明道,“長官這話是什麼意思?”
沈慕麟垂眸,兩兩四目相接,越發用力的握着她的手,“有什麼感覺?”
林傾身體下意識的往後退了退,刻意的拉開兩人的紳士距離,雖然自己聽說的小沈三爺是一個高冷到不近人情的無情無義傢伙,雖然眼前這個長官有些和自己聽說的有些出入,但秉持着長官是要尊重的原理,她怎麼着也不能實話實說駁了他的面子。
“您、很好看。”林傾支支吾吾的說出這四個字,感覺舌頭都快打結了。
沈慕麟鬆開了手,主動退後一步,“沒什麼,雖然這是事實,咱們放在心裡就行了,不用說出來。”
林傾見他有意要離開,輕輕的喘了喘氣。
沈慕麟爬上了山坡,看着不遠處正在尋找着走丟了教官的四人組,擡起手面朝四人。
“哐哐哐。”四人就像是吸鐵石一樣黏在了一起。
簡易詫異,“你們仨抱我做什麼?”
姜孟哭笑不得,“你以爲你能吃還是能看,你以爲我願意抱你嗎?我身體不由自主的就靠過來了。”
江樺掙扎着,“你們不要擠我,槍桿子擱在我腰上,戳的我的腎疼。”
陳宏亦身體最嬌小也被擠得最可憐,最後一口氣沒有憋住,噗噗噗的連放三個屁。
“臥槽,陳宏亦你丫的在幹什麼?”簡易距離最近,猛一呼吸時薰得他差點淚流滿面。
沈慕麟鬆開了拳頭,緊貼在一起的四人成功的分開了。
他有些疑惑,爲什麼林傾卻是一點感覺都沒有?
林傾坐在地上擦了擦臉上的灰土,注意到身前有人,擡頭不以爲意的看了看。
沈慕麟有些不能相信,他去而復返的重新走了回去。
林傾起身,站直軍姿,“長官還有話要說?”
沈慕麟自上而下的審視她一番,陽光落在她的眉梢間,有些許金光閃閃,他也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量,周圍靜止的大樹似乎也能感受到空氣裡凝聚的電流因子,正在劇烈的顫抖着枝葉。
林傾發覺到詭異的氣氛,保持警惕道,“長官怎麼回事?”
沈慕麟沒有說話,身側的雙手已經攥緊成拳頭。
“嘭。”大樹不堪重負的倒了下來。
林傾單手捂住自己的臉,好像被什麼東西咬了一口,她詫異着,“我的臉怎麼會痛?”
她試着用力的掐了掐,除了剛剛那微乎其微的一下叮咬,她再也感覺不到任何疼痛。
沈慕麟喘了喘氣,雙手撐在膝蓋上,大汗淋漓。
林傾看出了他的異樣,“長官您怎麼了?”
沈慕麟重新站直身體,他的視線落在她身後那棵宣佈壽終正寢的大樹上,目光越發深邃且犀利。
林傾試着把自己的手絹遞過去,“要不要擦一擦?”
沈慕麟閉了閉眼,臉色比之剛纔有些許蒼白,他往後退了退,再退了退。
林傾一個人愣愣的站在原地,依舊擡着手,手裡還拿着一張手絹,而對方呢?跑了,跑了,跑了!
他這是嫌棄自己,還是嫌棄她的手絹?
林傾試着聞了聞,雖然幾天沒洗了,味道也不是特別臭啊,勉強擦擦汗也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沈慕麟站在空曠的林中,他脫下軍裝外套,貼身穿着二伯親自給他設計的衣服,他的手再用力一點,這件衣服會直接碎成一塊一塊,然而在最後關頭,他停了下來。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他都能導電了,別人能斷電,不奇怪,不奇怪。
“長官,飯已經做好了,您要吃點嗎?”秦尚書尋了一路,終於把自家心心念唸的長官大人給找到了。
沈慕麟穿好軍裝,朝着他揮了揮手。
秦尚書大步跑過去,“是,長官。”
沈慕麟搭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語氣如常,“有什麼感覺嗎?”
秦尚書渾身上下一哆嗦,一邊吐着白沫一邊正氣凜然的說着,“沒什麼感覺啊,就是頭有點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