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其實她早就猜到一些了。只是一直不明白,爲什麼祁五會去刺殺曹忠,原來,祁五竟也是宋家人嗎?
“原來如此。”秦姝驚訝過後,喃喃說道,也難怪宋良秀會投靠祁五,隨後平靜地回答他的問題,“我的確認得他。”
宋良秀眼中閃過一絲驚奇,他還以爲秦姝未必會承認呢,就算勉強承認,也不會承認的這麼痛快。女兒家臉皮薄,但凡談起自己的心上人,少有不羞澀扭捏的,可他卻從沒秦姝的臉上看出半點類似的行跡來,神色竟是十分坦蕩。
這讓宋良秀心裡又有些不確定了——
難道是五弟在誆騙自己,還是說,一切都是五弟的一廂情願?他們並非兩情相悅?
這時,秦姝又問他道:“宋元帥問這個做什麼?”
宋良秀回神,連忙笑道:“我們也算老相識,秦夫人就不要喊我宋元帥了,怪生分的,喊我‘子云’即可。”
秦姝雖然有些不拘小節,但喊一個成年男人的字,也未免太親近了一些,便說道:“我還是喊你爲宋兄吧!”
不算太近,也不算太遠,倒是剛剛好。
宋良秀沒有堅持,點了點頭,說道:“我只是聽五弟提起過你,所以纔有此一問。”
“哦?他竟在宋兄面前提起過我?”秦姝來了點興趣,她倒是有點想知道,祁五怎麼說她的。
宋良秀見狀一怔,好像明白了一點什麼,微微苦笑說道:“五弟之前放下公務,不顧安危來應天見你一事,我也是知道的。”
提起這件事,秦姝也不見驚慌失措,反而微微一笑說道:“他的確有些膽大妄爲,有這麼一個兄弟,想必宋兄也很頭疼吧!”
“是呀!”宋良秀捏了捏額頭,有些無奈地說道。
“不知道秦夫人對我那兄弟,到底是何感想?”宋良秀還是忍不住直接問道。
“感想?”秦姝有些疑惑地眨了兩下眼睛,問宋良秀道:“這對宋兄來說,很重要嗎?還是說……”
秦姝勾起脣角,別有深意地笑道:“宋兄想要棒打鴛鴦?”
“不不不,愚兄絕無此意。”宋良秀慌張地連連擺手說道,只是剛說完,他就忍不住一怔,反應過來,問道:“秦夫人,你跟五弟果然是……”
要不然,她又怎麼會說出棒打鴛鴦這樣的話來?
秦姝卻神秘一笑,不肯再說了,女子該有的矜持,她還是會有的。
就算她並不覺得,這段感情有什麼說不出口的,他們男未婚,女未嫁,爲什麼不能在一起?但是,到底也要顧及一下別人的想法和這件事的影響。
然而,這對宋良秀來說,已經足夠了,因爲秦姝已經相當於默認了此事。
確認了此事之後,宋良秀反倒有些不知該如何面對秦姝纔好了,總覺得心裡有點尷尬呢!
秦姝反倒沒宋良秀那般糾結,就算他是祁五的哥哥又如何,在她看來,兩個人都是單獨的個體,倒不必一定要聯繫在一起,各交各的也就是了,以前怎麼看他,現在還怎麼看他。
怎麼看,祁五也不是會乖乖喊他兄長的人。
宋良秀壓下心中的複雜之後,又問道:“成國公可知道此事了?”
秦姝淡然點頭道:“我已經告訴他了。”
“難道他就沒什麼表示?”比如拼命反對之類的,他可不認爲,秦佑安願意多一個繼父。
他早就看出來了,那個小鬼,心裡霸道着呢!更不可能願意在頭上壓個長輩,他必定是不願意的。
秦姝抿了抿脣,微微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她自然是知道,佑安心裡是不願意的,因此,他一直避免提起此事,秦姝也不想因爲祁五的事,惹得母子之間不愉快,便也不再提起,之前兩軍交戰,就更不可能提他了。
宋良秀雖然沒有明確表示,但秦姝也看得出來,他似乎也有些反對兩人之間的事情,現在想想,前路還真是有些迷茫。
秦姝願意再想下去,船到橋頭自然直,若是不直,那也沒辦法,現在想多了也沒有,以後的事情留給以後去煩惱吧!於是,轉移話題說道:“不要光說我了,還是說說宋兄的事情吧!”
“我?”宋良秀笑道,“我有什麼好說的,我雖然僥倖留下了一條小命,但也身受重傷,前兩年一直在養病,直到最近一年,身體纔好了一些,順便幫五弟做一些力所能及之事。”
“怪不得我瞧你面色不榮,說話時,也似乎有幾分中氣不足的樣子,好似久病初愈一般,原來是這樣。”秦姝說道。
“現在比以前好多了,之前連走路都有些困難,好在大通和尚醫術高超,纔將我的命救了回來。”宋良秀淡淡地說道,對自己之前所受的苦難,竟是輕描淡寫地一兩句話帶過。
秦姝感慨了兩句,又問道:“對了,說起來,我也很久沒見到紅衣姑娘了呢,她現在還好吧?我之前見到了鐵雲,看他倒是生龍活虎的,想必紅衣姑娘應該也沒事吧!怎麼不見她跟着你呢?”
宋良秀身邊的人,她也只跟鐵雲和紅衣比較熟悉了。至於其他人,都是這次戰場上作爲敵將認識的,不提也罷。
雖然紅衣對她似乎有點淡淡的敵意,但她到底幫她尋找過佑安,秦姝對她的印象,倒也不差。再加上,她也知道紅衣對宋良秀的看重,恨不得時時刻刻將他掛在腰帶上隨身攜帶,如今沒見到她,倒是有些驚訝,遂有此一問。
倒是宋良秀一聽秦姝提起紅衣,下意識地皺了下眉頭,心中升起一絲不滿和愧疚來。
不滿是針對紅衣,愧疚則是對秦姝了。
這些年,紅衣可沒少在他跟前說秦夫人的不是,似乎對秦夫人很有些偏見和誤解,一開始,看在紅衣照顧他多年的份上,他還能容忍對方,隨着紅衣越來越不像話,他對她也越發不滿。
他就不明白了,紅衣怎麼就看秦夫人不順眼呢?句句不忘貶低秦夫人。即便他訓斥了她多次,她也毫不悔改。
現在,他見到秦姝關心紅衣,難免心中有些爲她鳴不平。
宋良秀微不可查地冷哼一聲,淡淡說道:“不用擔心她,她好着呢!”
秦姝見他語氣冷淡,似是不願意多談,知道里面必有自己不知道的內情,便也識趣地不再問了,反正也不是什麼緊要之人。
倒是宋良秀覺得自己語氣有些生硬,怕她誤解,解釋說道:“紅衣犯了錯,受到了處罰,如今正在穿上養傷呢!”
秦姝瞭然一笑,沒有再問。
這時,宋良秀輕咳一聲,突然問道:“對了,秦夫人,如今我們兩家已經化敵爲友,有些人是不是也該放了呢?”
秦姝驚訝地看向她,疑惑道:“宋兄此話怎講?雙方被擒之人,不是早就被釋放了嗎?難道還有什麼人,是我們忘了不成?”
宋良秀臉上露出幾分窘迫來,他被她看得有絲心虛,下意識地移開了視線,不敢去看她的眼睛,但下一刻,他又想到,自己似乎也沒什麼可心虛的,畢竟,何韻婷是算是他的屬下,她的家人被俘,他自然也要盡力將他們營救出來,否則,怎對得起她冒險來投靠自己?
於是,他又重新看向秦姝,儘量讓自己平靜地說道:“秦夫人,我說的不是我收下的那些將士們,而是……”說到這裡,他似是有些艱難地說道:“何姑娘的族人。”
不等秦姝回答,他又繼續說道:“我知道,這有些強人所難,但是,何家那些族人,畢竟是無辜的,他們老的老,小的小,還有不少女眷,關在牢裡,也不是個事呀!現在他們也算是受到了教訓,還望秦夫人大發慈悲,放了他們吧!”
秦姝眼睛微微瞪大,不可思議地看着宋良秀,她仔細地打量着他,似乎想要看看,他是認真的,還是在說笑。
若是認真的,那未免也太可笑了,她有些不敢相信,宋良秀竟會是如此天真之人;若是在說笑,這個玩笑就未免開得太過了些。
就算秦、宋兩家合作,也遠遠沒有親密到可以插手別家內務的程度,甚至永遠都不可能達到這種程度。
所以,宋良秀這話,無論如何,都太不合適,也太僭越了。
秦姝打量了他半天,才發現他絲毫沒有開玩笑的痕跡,立即皺起了眉頭,正色問道:“宋元帥,你這是認真的在跟我說這話嗎?”
宋良秀點了點頭,說道:“自然是認真的。”隨即,他似是有些不解地道:“有什麼不對嗎?”
他覺得這很正常呀!沒道理,秦家釋放了之前宋家被擒住的俘虜,卻不肯釋放那些何家人。
在精力了滅門之後,他最見不得的,大概就是因爲一人知錯,而連坐滅族了。
秦姝氣極反笑,說道:“如果宋元帥是認真,那我也認真的告訴你,不行!”
“爲什麼?”宋良秀驚詫道,“他們都是無辜……”
“不,他們並不無辜。”秦姝說道,“否則,單憑何韻婷一個人,是不可能逃出城去的,這說明,這裡面也有何家人的手筆,必定是他們首肯了,纔會幫助何韻婷逃出去,給你們通風報信。這種叛徒,我將他們關起來,何錯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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