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這是什麼邏輯?!
燕萌聽完整個人都不好了。
“還有就是……”紀景之又開口說道。“我們這次從皇城趕來,因爲行事匆忙的原因只有我自己一人前來,在不帶點什麼東西去拜見燕老將軍,也不和禮數。”
——哦,你還知道自己啥都沒帶就趕來看我爹啊。
——哦,你自己身爲一個支援者就把自己和一個姑娘從皇城運過來,還好意思稱呼自己爲支援者啊?
——這臉皮可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厚了……
燕萌這邊立刻開始內心OS,拼命的碎碎念,並試圖用眼神殺死紀景之:當然,都以失敗告終,因爲紀景之壓根就沒有再看燕萌,而是專心致志地看着自己的魚竿的動靜,似乎非常沉穩與熟練。
看到這裡,燕萌的心卻突然懸了起來。
“我說大佬,紀景之,紀皇子,你會不會釣魚?”燕萌有些害怕地開口問道,雖然聲音不怎麼洪亮,但是在語言裡滿滿的全部都是懷疑與不信任。
“噓,別出聲,魚兒都被你嚇跑了。”紀景之立刻回頭噓了一下燕萌,眼神裡滿滿的都是責備與抱怨。
——哦!合計着沒有魚上鉤的鍋就這麼推給我了哦!!
燕萌一鼓氣,就一下子閉上了自己的嘴巴,打算好好欣賞一下紀景之這位看起來是個老手的人在大雪紛飛的冰原正中央釣魚。
想想就有些刺激呢。
紀景之和燕萌就這樣蹲在小湖邊上,燕萌就眼睜睜的看着紀景之——這位大名鼎鼎的皇子跟一個老司機一樣把冰面鑿開(還是一個很規則的形狀)後把魚竿投了進去。
隨後他們靜靜地蹲在一旁,像是一個守株待兔的小傻子一樣等待着這冰天雪地裡異想天開的魚兒上鉤:燕萌至今爲止還是十分不認同紀景之靠這個就能釣上來魚的做法。
果不其然,他們頓了很久很久……也許沒那麼久,但是在這個溫度下對於從出生以來就沒體驗過嚴寒燕萌來說,已經是非常漫長的時光了之後,紀景之的魚竿依然穩如泰山,沒有半點魚兒咬鉤的徵兆。
“紀景之,偉大而英俊的紀皇子,你玩夠了嗎?我們現在能兩手空空的去探望我的老父親了嗎?我的老父親可就我這麼一個女兒,要是凍死了你要負責任的我跟你說。”
燕萌在連續打了是個噴嚏過後,終於受不了了,她一下子攥住了紀景之的袖子,猛烈的搖晃起來。“而且現在魚是不可能咬鉤的,你到底是從哪聽來的邪門歪道,根本不可能的,不存在的,我們死了餵魚還差不多的!”
“嗯,有道理。”
令燕萌意外的是,方纔還那麼堅定的紀景之在這個時候竟然收杆起身了!燕萌目瞪口呆的看着前後彷彿變了一個人一樣的紀景之,吧唧了兩下嘴巴,反而有些啞口無言了。
燕萌就這麼瞅着紀景之起身,收杆,並把他們原封不動的放回小圓筒裡,在最完最後一個動作後,燕萌終於找到了自己的舌頭與音帶,連忙起身問道:“所以你現在打算幹啥?”
後者,也就是大名鼎鼎的皇子紀景之則是一臉從容不迫地點點頭,將小圓筒收在了背後的小包包裡,對着燕萌斬釘截鐵地說道:“嗯,回去。”
“回哪去?”燕萌聽後滿頭的霧水,他們不是還要去長城呢嗎?這麼大的雪天,紀景之還能找到長城的具體位置而迷路嗎——等等,他們剛剛是不是剛剛經過了迷路這個環節?
正的燕萌胡思亂想、甚至開始憂國憂民爲自己的性命擔憂的時候,紀景之則是點了點頭,一副胸有成竹的口氣說道:“我們剛剛的相反方向,步行用不上一盞茶的時間就能到的長城本營。”
“……這感情你是知道路的是吧?你這就是故意溜我呢是吧???”燕萌一瞬間就有一股子邪火衝上了心底,她噴了一口熱氣,感覺胸中的怒火都要爆炸了一樣。
但是此時此刻,紀景之的表情還是一如既往的淡定,彷彿燕萌的怒吼中燒對他而言並沒有什麼其他特殊的效果一般。
甚至,紀景之還對燕萌笑了笑。
這一笑不要緊,燕萌卻被完全的點燃了,她伸出手去,悶聲悶氣地說道:“……你知道嗎紀景之,我現在很想給你一巴掌,但介於我現在有點冷,你能自己把臉狠狠地撞擊一下我的手掌心嗎?”
“對不起不能,我們走吧。”紀景之十分淡定地點點頭,很直白的拒絕了燕萌的提議,儘可能的忽視掉對方那副想要啃自己的表情,並帶着燕萌順着原路返回去了。
“你看呀偉大的紀景之皇子殿下,就是爲了滿足你的釣魚夢,我們這邊的鞋印還是新鮮的呢。”燕萌跟在紀景之的身後冷嘲熱諷道,她儘可能的想要更多的去諷刺紀景之,似乎是想要藉此來激發紀景之那可憐到幾乎沒有的羞恥心與慚愧感。
但顯而易見的,燕萌在計劃之中的失敗了,紀景之沒有任何反應,他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燕萌,然後一言不發的繼續往回走。“新鮮的鞋印是好事情,你可以踩着他而不會因此而迷路,記得跟着你還殘留着的腳步走,不要偏離道路,不要離開我。”
“好好好,我不會離開你的。”燕萌連忙點點頭,似乎是應付一般地附和着紀景之的話,她說這話時並沒有想太多,只是單純地應付差事一樣。
但這對於紀景之來說就是另外一碼事了,他在燕萌說完最後一句話——我不會離開你的那一瞬間停下了腳步,並轉身十分嚴肅地盯着燕萌半響,最後說道:“燕萌,你不會離開我的,此話當真?”
“……”
這特麼的不按照套路出牌啊?!
燕萌愣在了原地,她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突然轉頭,似乎是在表白的男人,感覺頭大了三圈。
很好,非常不錯,我帶着一身病從皇宮出來,跟着一個孤身一人玩英雄主義的男人前往北境長城只是爲了找我爸爸,我爸爸還是在前線與敵軍打仗,這場戰役還是一個艱難的戰役,生死未卜,全國的安危都要靠這場仗決定勝負。
聽上去充滿了希望是吧?就在這個節骨眼上有一個一隻企圖勾搭我的男人又給我告白了,麻煩的是我並不喜歡他,我喜歡他爸。
這怪誰呢?大概怪他爸爸太成熟太有魅力了吧?
燕萌腦中OS了一大堆,當然表情也十分豐富,豐富到已經可以不說話就讓紀景之意會的地步了。
“燕萌,你聽我說……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你不會離開我的,是不是?”
紀景之上前一步,他的表情有些慌亂,還有一些不知所措——燕萌知道這個表情,屬於那種情竇初開的小男生初次告白初戀的表情。
慘了,這個就很嚴重了,本身就是我喜歡你爹不喜歡你的劇情,還加了一個初戀,這就很麻煩了,按照紀景之這犢子的習慣,會不會一個不順眼就嗖的一下把他爹推翻了?
——反正現在正在奪嫡時期,紀靈兒的死就是個開始,是誰傷害了紀靈兒燕萌還一頭霧水,可是在那個皇宮之中……誰的死對於燕萌來說都是一頭霧水的。
要不是因爲燕萌的父親與母親,燕萌大抵是活不出那個高高的圍牆的,幸虧燕萌有了一個好家室,才能讓她看起來安然無恙地離開那裡,離開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即便燕萌當時在後宮看起來挺逍遙的,但燕萌都知道,她仍然在死線上掙扎——誰想用慢性的毒藥殺死自己?自己的這種病毒到底是什麼時候感染上的?
燕萌都對此一無所知,她似乎離開的非常匆忙,而一切的一切……似乎也是因爲這位叫做紀景之的男人來到了燕城開始,變的複雜起來。
想到這裡,燕萌看着紀景之的表情就開始有些怪異了。
紀景之也看見了這種表情,他心中有那麼一瞬間也猜到了燕萌已經開始懷疑自己,但是立刻就被另一種情緒給推了下去。
那就是……對於燕萌的在乎。
“燕萌,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你不會離開我的,是嗎?”
“……我不會離開你的,因爲我可能活不了多久了,在我死前我會盡可能的不離開你的,好了吧?”
燕萌看着紀景之的一臉無辜模樣,心一瞬間就硬不起來了,雖然她看起來不怎麼軟綿綿,但是對這種表情和祈求最沒什麼抵抗力了。
隨後,在一瞬間,紀景之停下了腳步,這讓跟在他身後的燕萌有些措手不及,一頭就撞進了紀景之的懷裡——當然,對此燕萌有些不爽,可某些人心裡還是暗爽的。
“我靠,紀景之朋友,你想讓我燕萌投懷送抱也沒那麼心機吧?你想抱我直接跟我說,我又不是某些黃花大閨女害羞來害羞去的,想抱抱直接說,這種突然而來的很疼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