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景之,你說我們這次去能贏嗎?”燕萌苦思冥想着有什麼紀景之會打理自己的話題,可又不能說的太隨意比如什麼:哎你知道後宮誰和誰的818嗎?所以到了最後,燕萌決定假裝關心一下國情。
果不其然,紀景之搭理她了。
“昇陽國以武立國,燕萌。”紀景之騎着馬趕路,稍稍偏過頭去來避開迎面吹來的凜冽的風,輕輕說道:“北部的蠻夷在我們立國的時候就存在,我們沒辦法把他們徹底消滅。”
“爲什麼不能壓制?”燕萌思索了片刻,覺得這差不多和秦始皇那陣子有的一拼……可是這詭異的天氣和她之前與唐山嶽的會面,燕萌難以不去思考這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世界?
一個看起來非常正常的魔幻世界麼?這裡有些人擁有‘特殊的力量’,那麼是不是皇室的血脈也會有一些特殊呢——就比如面前的紀景之,他有沒有什麼特別的能力?
還是說只有自己這個異類的靈魂才能找到唐山嶽這個不按套路出牌的老變態?如果是這樣那就再好不過了,雖然唐山嶽口中所言的‘另一個自己’很令燕萌忌憚,但是目前爲止:另一個自己存不存在燕萌上沒有親眼目的,但是唐山嶽卻是燕萌親眼目的的靈異存在。
這就不得不令燕萌首先懷疑唐山嶽的存在是否可以代表這個世界來說話了。
“早在昇陽地二十三年的時候先皇就嘗試這麼做過,但是北境以北太過寒冷,我們的人無法適應對方的氣候,在付出慘痛的代價後,我們放棄了北部的疆土,將他們讓給了能更好適應環境的蠻人。”紀景之緩緩而談,似乎談論的並不是他們即將而來的敵人,而是一個已經成爲過去的東西。
燕萌抿了抿嘴,顯然對紀景之的這種態度並不贊同,但是她越發的感覺到了寒冷,看起來他們距離北境已經不算遠了。“所以你們就修建了長城來抵抗攻擊,那麼爲什麼這一次這麼嚴重?還是說這一次只是尋常的攻擊?”
“這一次非常嚴重,蠻人似乎得到了誰的支持,他們的武器與攻擊的時機都選擇的異常準確——這在從前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
紀景之說到這裡頓了頓,他眯起眼睛看了看遠方,半響纔回過頭來端詳了一番身後的燕萌,這才說道“我們從來都沒讓女人蔘加過北境的防守。”
“哦,那還真是謝謝你高看我一眼啊。”燕萌翻了一個白眼,並不是很開心的嘟噥道,同時她打了一個寒顫,又往前看了一眼,天開始下了如柳絮一般的大雪,風又很急,打在燕萌的臉上別說多不舒服了。
“啊,下雪了。”燕萌低聲驚歎了一下,又抱緊了一些紀景之,她感嘆着搖了搖頭,嘟噥道:“我們什麼時候會到地方啊?紀景之,我感覺我們都在雪地裡走了一輩子了。”
“下了點小雪,沒事的。”紀景之笑着拍了拍燕萌的手背,安撫道。
——下了點小雪?!
——你管這叫小雪?!
燕萌整個人都不好了,她又一次擡頭確定了一下頭頂這一片柳絮一樣大小的雪花和這凜冽的寒風,哦,現在這種程度的下雪在紀景之或者這個北境世界眼裡,就只是小雪了嗎?
這雪也太不要面子了吧??
“你管這叫小雪……阿嚏,那你管什麼叫做大雪?”燕萌打了個鼻涕,她顫抖的揉了揉通紅的鼻頭:哦,感謝老天爺,她都快感受不到自己鼻子的存在了,以及還有身體的存在……他的體溫正在急速的流逝。
很好,早知道如此她爲什麼不在後宮裡帶着呢?雖然說沒有春夏秋冬,但好歹也是四季如春,偶爾盛夏,安安分分的在她那宛如冷宮的莊宜院裡種花種菜做做飯,多美好的日子。
要不是……因爲身上的毒,她估摸就不會來到這種把柳絮一般大小的雪叫做小雪的變態世界裡來了。
“北境的大雪下了是會死人的。”紀景之也沒跟燕萌客套,十分直白地說道。“這種還能忍受的小雪還不錯,同時也代表了一個好消息。”
“我實在想不出有什麼好消息,你能不能直接的告訴我呢?”燕萌冷的牙關都在打顫,她已經抱緊了紀景之,再也不能再緊了——此刻燕萌巴不得能夠鑽進紀景之的身體裡去,至少這個大小夥子看起來不怎麼冷的樣子:而且他還是負責擋風的那個。
難道是說紀景之運功禦寒了?
要不我也?
一瞬間,燕萌就搖頭打消了這個想法,這麼做太危險了,她現在的生命禁不起再一次的折騰了,還是穩紮穩打的好——先聽聽紀景之有什麼好消息要告訴她?
“能下到這種地步的雪,我們應該到了。”紀景之點了點頭,他將馬停了下來,擡頭眯眼看向了朦朧不輕的遠方,又偏頭對着燕萌說道:“你能看見遠方有什麼大型的建築麼?燕萌,我的視力在雪天會急速的下降,是在看不太清楚,如果你看清了最好指一條路……”
“哦,你的意思是說你迷路了?”燕萌頗爲認真地點了點頭,一副要解決問題的口氣問道。
“是的,我的確有點迷路了。”紀景之則是十分淡定的點點頭,甚至還微微一笑,看的燕萌牙癢癢的,只想打紀景之兩個眼炮出來。
“那你還淡定個毛啊!我們迷路了!在雪天!!”
如果人也可以炸毛,那麼燕萌此刻是渾身的貓都炸起來了。
“激動什麼,我這還沒開始呢。”紀景之揉了揉耳朵,有些抱怨地嘟噥道,他下馬後對着燕萌揮了揮手,兩人便一路牽着馬,向某個方向走了過去。“這種雪和腳下的這個湖面,我感覺長城就在不遠處,但爲了安全,我們要下馬而行。”
“這麼大個雪咋的還能有人透過天氣影響給你來一個一箭穿心唄?”燕萌雙手抱胸打了個嘚瑟,抱怨似的瞥了一眼紀景之,然後緊緊地跟在了紀景之的身後。“誰眼睛這麼好使?到地方了一定告訴我,我一定要住的離他遠一些。”
“所有人都希望能住的離他遠一些,不僅僅是你,燕萌。”紀景之笑了一聲,他擡手揉了揉燕萌的小腦袋——髮絲冰涼的讓他感覺‘神清氣爽’。“你不是唯一一個,但他還是和我們一起住的,駐地就那麼大,你沒辦法離他真正的遠。”
“……什麼?還真的有這種人存在??”燕萌一瞬間瞪大了雙眼,她盯着紀景之的臉,猶豫了半響又開口說到:“只有一個還是有一個團?”
“只有一個,這個是真的。”紀景之點了點頭,帶着燕萌繼續深入冰湖腹地,同時攏緊了衣領,小小的打了一個噴嚏。“不過話說回來,這個雪似乎越來越大了。”
“所以你到底要幹啥?”紀景之都感到有些冷了,燕萌當然也是早就冷成一個傻姑娘,她寸步不離地緊緊跟着紀景之,嘟噥道。“這是湖面,你別跟我說長城建在湖面上,這樣敵軍只要攻擊冰不就好了嗎?”
說到這裡,紀景之的腳步突然一頓,他似乎是被燕萌這句話給點醒了一般,短暫的愣神過後,又重新邁動雙腿開始繼續深入。
知道這個時候,燕萌對於他們即將要去哪裡還是充滿了困惑,她雖然完全的留意到了方纔紀景之的停頓,但是在這種冰天雪地裡燕萌也沒有什麼心情去追問這個事情,她只是瘋狂的想要知道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抵達長城。
正想着,紀景之從小包包裡拿出了一個比較粗壯的小圓筒,並打開了它。
“所以你是打算釣魚咯?”燕萌摸着下巴看着紀景之很正經的拿出一個小圓筒,並從其中抽出了一些小段木棍把他們接在了一起後,燕萌就有些憂傷的看着面前這一片冰封的湖,納悶的問道:“你打算開個洞捕魚嗎?這麼冷的天,魚上不來的。”
“你在冰原上釣過魚嗎?燕萌。”紀景之倒是非常有耐心的拼接好了自己的魚竿,他並沒有拿出什麼魚餌料,而是對着燕萌招了招手,並向冰原深處走了過去。
“沒有,我幾乎就是從來都不離開燕城的,隨後就是皇上要選妃,就進了皇城,一直到現在纔算是出來玩一玩——還是託了你的福,實際上我也不知道這到底是不是福。”
燕萌連珠炮一樣的嘟噥了起來,連連聽着紀景之覺得本來都被凍得沒感覺的耳根都要紅了起來,他揚手揉了揉耳根,便帶着燕萌一路深入到了冰原的內部。
那裡有一個天然的小型湖泊,雖然看上去也是被冰封了的湖面,但是不知道爲何,紀景之的臉上卻揚起了笑容。
“你沒出來過,怎麼就知道怎麼釣魚?”紀景之慢慢地試探着走向了小湖泊的中央,他摸了摸這片薄薄的冰層,微微一笑。“這邊的魚很好釣,天越冷越能釣到大魚,這種天氣了,靠近長城的那個小湖泊應該已經全是捕魚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