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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殿下,您喜歡哪種髮式?”坐在銅鏡前,玲瓏將硃砂的一頭青絲輕輕梳理着,她的手持着一柄淡黃色的牛角梳,像是一葉輕舟,在如瀑的青絲裡順流而下。
什麼髮式?
硃砂微微地愣了一下。
平素裡她倒是從來沒有因爲梳頭髮煩心過,那個鬼精靈似的的香兒總是會變着法兒的給硃砂換髮式。今兒是什麼雲水髻,明兒是什麼玲瓏環,後兒又聽說哪裡有個什麼車楊二那姆的引領了頭戴大花風潮,總之,武昭國人幾乎人人皆知他們的郡主殿下是個站在時尚前端的弄潮兒。可惜他們都不知道,他們的郡主是一個根本不會在自己頭髮上浪費精力的主兒,所以就硃砂來說,她最喜歡的髮式,還真的是車楊二那姆的,散下一頭青絲別朵大花兒的髮式。只不過,瞧着梳妝檯前那擺放着的各式梳子,還有站立在兩旁手持盛裝着送花兒銀盤的侍女們,硃砂如何不知道在這樣的場合她應該做甚麼麼?
“就按大商時下興的樣兒吧。”硃砂在銅鏡裡淺淺地露出一抹微笑,“都交給玲瓏你了。”
正在替硃砂梳理頭髮的玲瓏,手微微地頓了頓,硃砂看到她微直了直身子瞧了自己一眼,然後繼續用她那淡然的語氣說道,“如此甚好,奴婢一定會好好打扮郡主您的。或許,奴婢比郡主您更加知道甚麼更適合您。”
瞧這話兒說得。
硃砂被這水珠的話兒弄得掃興至極。
與這些臉上掛着巧然笑意的小丫頭相比,這個玲瓏實在是引不起人的半分好感,怎麼看都像是一塊硬骨頭,讓人嚼不碎,消化不掉,卡在喉嚨裡怎麼着都難受。他們大商到底是怎麼想的,就派了這麼一個不招人待見的人來服侍自己呢,到底是故意給武昭國的人小鞋兒穿,還是丟他們大商的臉?
硃砂悻悻的,也無心去瞧那些銀盤裡的頭花兒了,只是兀自地閉上了眼睛,由着那玲瓏怎麼擺弄她的頭髮了。
“方纔王派人來,宣郡主您酉時晉見。”玲瓏將硃砂的一頭黑髮分成開縷,各自編起了辮子,“大商與武昭國不同,皇室用餐的時間均是自酉時開始,戌時之前結束。或有王興致來時,會繼續在戌時召皇子或寵臣在邀月亭飲酒。自亥時開始,後宮中的女眷便要禁足,非有特殊情況一律不得走出自己的庭院。寅時乃是王、王后娘娘與太子辰起之時,到了卯時便是皇室成員均要起身向王、王后娘娘、太子禮拜之時。郡主您雖是客,但宮中的規矩是少不得要記一下的。”
硃砂的眼睛緩緩地睜開,烏溜溜地轉向了玲瓏。
“你怎知武昭國的時辰與大商不同?”朱脣微揚,硃砂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精芒。
“奴婢……”玲瓏略略地遲疑了下,終是淡然說道,“奴婢被王后娘娘挑選出來舒服您,自然要知曉武昭的禮儀與風俗。”
“原來如此,”硃砂微微地點了點頭,恍然大悟答道,“倒是有勞王后娘娘掛心了。”想到大商王后的那張臉,在得知硃砂乃是武昭國郡主時的怪異表情,怎麼看都讓人覺得糾結得要命。說不清那女人到底是恨自己,還是對自己不屑,總之她看着自己的眼神可是怪得緊……
“郡主殿下,頭髮梳好了。”玲瓏的話打斷了硃砂的胡思亂想,她回過神來,擡眼望向了銅鏡。然而就是在這一望之間,竟讓硃砂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但見銅鏡裡的女子,一頭青絲分成兩縷,結成髮辮,在兩側挽成雲髻。卻又有兩條細細的髮辮自那髻下垂下,用一枚溫潤的珍珠綴着,顯得輕盈而又靈巧。額前有幾縷碎髮調皮地在翹在那裡,卻無端地襯出了眉眼,惹得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分外靈動。輕巧的鼻下,若花瓣般的脣微微張着,似還方纔沐浴時的花兒還沾着水霧。
這是,這是我嗎?
硃砂詫異地伸出手來,摸了摸自己的頭髮,然後側了側臉。鏡中的少女跟隨着硃砂的動作而動着,證明了這眼前的一切都不是幻覺。這許是硃砂頭一回知道,女人的髮辮是可以起到這種作用的。
“郡主殿下果然天資國色,靈秀逼人,確有紅菱郡主遺風!”看着銅鏡失神的,可不止硃砂一人,身後的玲瓏亦發出了由衷的感慨。
“你認識我母妃?”硃砂詫異地回頭看向玲瓏。
玲瓏那原本閃耀在眼中的光芒轉瞬即逝,她輕輕地躬身說道:“郡主殿下您忘了,這裡原本便是您母妃的本國,大商的每一個人都記得紅菱郡主的模樣,記得她妙曼的舞姿和美麗的容貌。”
母妃的本國……
硃砂緩緩轉過頭去,目光不由自主地迷離起來。
是呵,她怎麼忘了,這裡原本便是母妃的本國,是母妃出生和成長的地方。只是,母妃在硃砂的人生裡出現的時間太短太短,以至於並沒有給她多少可以被稱作是回憶的東西。然而在硃砂的血液裡,終有一半是屬於大商的。這個……雖然算是她一半的本國,卻那樣神秘和未知的國度。
在這裡,硃砂面臨的,即將是什麼呢……
“這些珠花兒,都不合郡主殿下的意嗎?”
硃砂從託着盛滿了首飾銀盤的侍女這邊,走到那邊,每一個銀盤都細細看過,但是最後都搖了搖頭。
“論精緻,這盤中的每一枝簪,每一塊玉都是上品之物,但太過絢麗之物都只過喧賓奪主,反而會讓人頭重腳輕。”
“郡主慧芷蘭心,讓奴婢佩服。”玲瓏讚許地點了點頭,便揮了揮手,喚那些侍女們下去了。“那郡主您喜歡怎樣的髮飾,我喚人尋來。”
“髮飾……”硃砂轉過頭看了看銅鏡裡的自己,但見那紅潤的脣瓣微揚,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本郡主自有主張。”
此時離酉時還有一個時辰,硃砂只稱自己想要稍加休憩一下,玲瓏便頗有眼色,只喚人準備了各色茶點放置在桌上,又兀自帶了一個侍女親自在門外侯着,其他人等便都遣下去了。
硃砂靜坐在牀邊,端莊地朝着這些侍女們點頭,眼看着門扉關閉之時,便立刻一躍而起,躡手躡腳地走到門邊兒側耳傾聽。門外只有輕輕散卻的腳步聲響,還有與玲瓏一併候在門外的喚作鸚女的侍女在說話:
“玲瓏姐姐,這位硃砂郡主,果真長得很像紅菱郡主麼?”
沒有聽到玲瓏的聲音,但從鸚女接下來的話裡卻完全證明了玲瓏的迴應。
“既是玲瓏姐姐你都說像,那便果真是像的了。想不到紅菱郡主這個傳奇女子當年便是這等的風采,我鸚女今兒便算是心願得成了。”
心願得成?
硃砂有些不解地皺起了眉頭,合着她們覺得見了母妃一面便是她們的心願了不成?不過,爲何這鸚女說如若玲瓏說像,那便像了,這玲瓏與母妃又是怎樣的關係呢?
“你且在這裡候着,我去去便回。”但聽得玲瓏說了一句,門外便再沒了聲響。
如此,我便可以進行我的事情了!
硃砂喜不自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