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紅着臉坐到他大腿上,雙手圈住他的脖頸:“你不願意嗎?我以爲你剛纔都那麼親密地提示我了。”
“你這丫頭!”沐辰逸無奈地笑,可是那笑容怎麼都達不到眼底。
他這一個小時對她笑的次數非常多,多得快要比上這一年來累計的了,爲什麼他突然愛笑了呢?這本不是他的本性,初夏本不瞭解他,他笑也並不一定就是高興着的。
手掌撫摸上了他的臉頰,他臉上的骨骼無須雕刻,就已是一件完美的藝術品。
他閉上眼睛,享受着她的撫摸,腦子裡居然又出現那些讓人害臊的畫面。
可是,他不能!不能自私到這個程度。
“我知道老師是個講原則的人,在我還是學生的時候,是不會碰我的,但是,親親總沒關係的吧?”說完她低下頭來就親吻他的臉,髮梢掃過他的臉頰,一陣的香氣。
她的長髮散落下來,籠罩着兩個人的頭,兩顆腦袋如同打了結般重疊在一起,好似一朵並蒂蓮盛開在石塊上。
她呆呆的看着他,還在回味着享受着剛纔他帶來的歡愉,只是就算沐辰逸不推開她,她也呆不住了,原本她A型血是不大招蚊子的,可沐辰逸也不知道是什麼血型的,比她還不招蚊子,結果她就成了他的吸蚊盾牌,一下腳上就多了幾個新鮮大包。
不安地動了動,她胡亂地拿手抓着身上被蚊子咬過的地方。
“別抓,抓破了怎麼辦?留下個疤痕多難看。”沐辰逸抓住了她的手,輕聲說:“我去拿風油精。”
等他從房間拿風油精過來,看到初夏又在抓癢,沐辰逸嘆了口氣,輕輕地,只好又抓住她的手,仔細地找着她身上被蚊子咬過的地方,在發現雪白修長的細腿上一個個小紅包的時候,他將風油精點上去,然後嘴脣也跟着貼過去,輕輕地吹氣,來緩解她的癢。
風油精很涼,他吹氣的力度很小,落在皮膚上很舒服,不多時,她就感覺不到癢了,就一直靜靜地看着他。
“還有哪裡癢,老房子環境差蚊子多,沒辦法。”他擡起臉看她,清淡的笑容一直掛在臉上。
“肚皮上還有個包。”初夏將T恤微微掀起,逗他,其實沒有。
果然沐辰逸把頭湊了過去,認真的找着,指尖不時在她平坦的小腹上輕觸着,“是這裡嗎?沒見印啊?”
初夏終是忍不住哈哈笑起,沐辰逸這才知道上當了,“你這丫頭啊。”似乎是很無奈的嘆息,嘆氣之中還帶了寵溺的味道,他順手將她的衣服拉好,規矩地整理了一番,他不過是順手而已,卻那麼的自然。
“沐老師,你對我真好,這輩子,我也一定要好好對你。”初夏傾身環住他的腰,說得細聲細氣。
他沉默着,心裡默默地嘆氣,其實他很想說:我不需要任何人對我好,尤其是你!
“太晚了,走吧!”沐辰逸拉她起來。
出門前,突然又叫了她一聲,“等一下。”
他像是剛想起來什麼一樣,說完,沐辰逸腳步一旋,走進了房,片刻拿出了一個長型的包裝得很漂亮的小禮品盒遞給她,“前幾天經過南京路的時候在商場看到的,是一支金筆,也不算多貴,這個暑假你帶回去,找個什麼理由,以你的名義送給你爸爸就行,筆雖然是我買的,可我還沒有資格送給他。”
她伸手接過,問:“怎麼想到要給我爸爸送東西了,他正好是八月的生日呢。”
他擡手搭在門把上,擡眼望住她,眼神波瀾不驚,“是嗎?那還真趕巧了,倒真不是因爲要挖他的客戶纔想送禮的,只是一來覺得這筆不錯,很適合你爸爸這樣的成功人士;二來,人家養了二十年的閨女都給了我,我總不能這麼不懂事吧。”
“那就是說因爲我才送的嘍?”初夏把禮盒貼身收好,笑看他。
“所以記着只能以你的名義送。”他點頭,擡起眼眸,沒有更多的表情,只有一雙眼睛深邃悠遠,同時也在暗暗嘆氣,怎麼這麼單純呢?暴露出這麼大一個弱點,叫他不利用都對不起自己……所以說,老婆還是要找傻一點的好,傻一點多好騙啊。
“我一時好玩還拿去開了個光呢,所以現在這筆是個有靈氣的東西,和你爸爸說,這支筆要隨身帶着用,會保諾你爸爸生意興隆,身體健康的。”
“嗯,老師你太有心了,代我爸爸謝謝你。”初夏笑得眼都眯了,對於沐辰逸的話,是從來都相信的,壓根沒想過他會圖謀不軌。
忽然就有些心軟,他歪過頭,靠近她的額,微涼的脣慢慢印了上去,又擡手在她發間穿過,停留,這是一個極招人疼的動作,會讓被撫過的人渾身都化了。
一剎那間,她有些怔愣,也有些感動,這是不是代表,他的心裡也是有她的,氣氛一下子變得溫情起來,走出他宿舍的時候,才發現天又下起了雨來,雨不算很大,卻也不小,他撐開手中的長柄傘,說:“我送你過去。”
一把並不算大的傘,把緊緊依偎的他們籠罩在一方小天地裡,他伸出左手握住她一邊的肩頭,帶着她往前走,也是他第一次在校園裡這樣與她親密同行。
儼然已經是盛夏的校園了,無論再晚空氣中都有種炎熱的氣息,夜深了,兩個人慢慢走在通往女生宿舍的漆黑小路上,雨一下,風一吹,就是一個大自然營造出來的浪漫氛圍。
她不小心一腳踩進水坑,不由自主地叫了聲,他忽然毫無預兆地緊緊擁抱住她,彎曲的傘柄在她手臂處頂得有些痛,初夏笑了,再痛也不會捨得鬆手,離別前的時光總是這不捨那不捨的。
以前都是她在嘰嘰喳喳不停說話,現在初夏不開口了,沐辰逸自然也更不會開口,一路上,沉默在兩人之間靜靜的散開,就在他以爲他們會這樣一直無話可說地回去時,耳邊傳來她柔柔地聲音,略有些幽遠,聽得出來,她情緒有些低落,“明天不必送我了,因爲我怕轉身走進機場的那一刻,我會拋掉行李當逃兵,逃回你的懷抱,再不離開。”
沐辰逸怔了怔,嘆了口氣。
“老師兩個月後再見,要想我噢!”她回身,依舊是對着他笑,燦若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