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他很早就說過,他不愛她的,望着那張鐵青的臉,她死死咬緊脣瓣,原來,他是真的不愛她啊,所以,纔不會在乎她是否會受傷,是否會絕望,她靜靜的看着他,她攥的指尖泛白,骨頭都在咯吱響,渾身不能動彈,顫抖着,好像是羊癲瘋病人發病的前兆,好不嚇人。但不再言語,她只是在堅持,倔強的堅持着最後一口氣。
江小野終於不再掩飾對她的厭惡,“別在我面前裝可憐了,我告訴你,別枉想用那種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把戲來逼我,你就是死,也別死在我面前,我不欠你什麼,更不會因爲你死了就會愧疚一輩子,你死了,我會照樣活得好好的,也會把你忘得乾乾淨淨,我不是個懦夫,永遠都別想給我留下半點陰影。”
好半天,馮程程才冷聲開口:“江所,你想太多了,我這輩子都不想再看到你,思想有多遠你就特麼滾多遠,如你所願,我們兩清了,我要再纏着你我特麼就是吃屎長大的。”
她眼眸中沒有往日的深情款款,更沒有一覽無遺的純真,卻似乎也沒有恨,只有她自己知道,心,幾乎是麻木得,失去知覺。
她是那麼卑微的愛他,卑微得如同一粒沙塵般的去愛他,病了爲他送藥,大冬天親自替他洗腳,他動過痔瘡手術,*上時常會沾上少量便便,可她也毫不猶豫的用手爲他清洗,如果這樣都還不算愛嗎?這樣都不算嗎?爲他,她把自己變成了塵埃,可終究還是掉落在土裡,掩埋在了地裡,連同那愛人的勇氣也徹底埋葬。
江小野對她笑了笑,“該說再見呢,還是永別?”
馮程程看着他,手插進了*口袋裡,“隨便你吧!”如果她身上有槍,她不確信會不會掏出來對準他。
“那就永別吧!相信你也不想再看見我了。”他還是一副悠閒的樣子,那叫一個鎮定自若。
她淡淡的開口,像一碗清茶,“永別吧。”說完迅速的轉過身,向前跑去,沒再回頭看他一眼,就完要轉身,也是她先轉,不能讓他小瞧了。
她哪裡知道,即使她說了永別,她和這男人,也有千絲萬縷的關係了。
其實她想和江小野說,雖然她沒有修到一個圓滿的愛情,她愛他,他不愛她,但她努力過了,即使失去,也不會因爲沒做而後悔,可她終究來不及說出口,她自己給自己畫的圈,換來自作自受。
後來他其實去過澳州看了冷菲一次,江小野回來了,有次和沐辰逸喝酒時,聽到沐辰逸幫他總結了他的情路,他之所以單身到現在,是始終沒有找準定位,在冷菲身上浪費了十幾年,那時候任何人都入不了他的眼,後來對冷菲心死後,又日日忙成狗,警察是給不起那些浪漫悱惻的愛情的,因爲他們沒有那個美國時間可以揮霍,所以他到現在還是個自視甚高的單身狗一隻。
雖然說這話時候的沐辰逸,也已經變回了單身狗。
再後來,他們到了蘇市,他和沐辰逸終於又見到了初夏,才驚覺,距他和馮程程說永別的日子,也已過去了一年半之久。
被初夏趕出門的沐辰逸回到宿舍樓下又停住,無處可地,因爲他知道江小野最近發泄心中的不滿靠的是什麼,都快十二點了,這傢伙怎麼還沒折騰清楚,燈光下,江小野整個人都浸在光暈裡,一個女孩被壓在沙發上,姿態強勢,他低着頭笑,伏在她耳邊說了句什麼,立刻就讓本就臉紅的女孩更是一片潮紅。
江小野溫和的聲音傳來:“表現得這麼生澀,不會告訴我還是第一次吧?”
那女孩羞澀地點點頭。
江小野立即起身,女孩不解地看向他,江小野摸了摸她的臉,表情很動人,像極了寵溺,只有說出口的話完全不相符:“你回去吧,從哪來回哪去。”
也不等她震驚的反應,他擡手扣自己的衣服,卻被她勾住了脖子,讓他整個人往下俯,一邊笑說:“帥哥,你放心,雖然我是新手,但我不會弄疼你的。”那當然,不過是花錢做了個膜而已,經驗可是十分老道的呢。
這麼誘人的話語,他卻絲毫不爲所動,一把捏住她精巧的下頜,表情淡得幾乎看不見,“可我會弄疼你。”
說完,他站起來,轉身欲走,卻又被她一把拉住了手,她不甘心地看着他:“我是很乾淨的,絕對沒病。”
江小野不置可否,抽回手,表情很溫柔,居高臨下對她笑了下,語氣很善良:“我不太習慣和小姑娘做,只是不想留在她們身上的痛,會讓她們記我一輩子,所以我沒興趣做這類人的第一個男人。
是的,他相信那個人也一定沒有忘了他。
女孩:“……”從他嘴裡講出來的那些話,猛一聽上去還挺有道理,深思過後纔會覺得他的這種善良簡直令人髮指。
原來這男人喜歡一本正經的調情呢,女孩又嬌笑着靠上去,“帥哥,是公務員吧。”
誰知下一秒,江小野就一把拉過她,捏住她的下巴,低聲警告:“我心情不太好,離我遠一點……”
他說話的樣子很溫柔,一如調情,但不知爲什麼,更加讓人背脊發涼,下一少,女孩就遁逃而走。
沐辰逸一開門就看到江小野深陷在沙發裡,沉思着。
掃他一眼,語氣很玩味:“我看到她走了纔上來的,你是不是少給人錢了,臉色不大好呢。”
江小野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坐,然後自己又接着沉思了一會兒,最後以一種很認真的談公事般的口吻開口:“我問你一個問題。”
“恩?”
“你是一個很古板的女人,會想嫁一個什麼樣的男人?”
沐辰逸不冷不熱地:“爲什麼不加個如果在前面,這樣不如等我什麼時候做完變性手術再來答你?”
“快說。”江小野扯扯脣角,不理會他的調侃。
“愛她的男人。”沐辰逸說。
江小野伸手拿了瓶啤酒,邊喝邊說,很漫不經心的樣子,“要怎樣才叫愛?說情話,還是給她錢花?”
沐辰逸搖頭,以一種過來人的姿態語重心長的說:“愛不是任何具體的東西,只是一種感覺,你要讓她感覺到你的愛,她纔會再次接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