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兩旁種滿了鳳凰木,樹上鳳凰花開得正盛,光線透過樹葉斑駁而下,把明亮的陽光切割成一片片細密的碎片,灑在安靜男人身上,吸引了無數路過女生的目光,這其中,當然也包括停留在遠處偷看的初夏。
男人橫跨在自行車上和一個老教授在說話,他個子很高,修長的雙腿撐着地,扶在車把上的雙手指甲修剪得十分整潔乾淨,朝陽的霞光打在他身上,勾勒出閃着金邊的輪廓。
一件潔白的長袖襯衫,袖子挽到了手肘處,他說話的時候眉峰輕揚,鼻樑英挺,目光清徹,略尖的下鄂,溫潤的雙脣,襯得整個人超極有型。
不認識一個人的時候,就算他整天在面前晃,你也未必多看他一眼,但當對一個人上了心,就算你和他相隔着重重人海,也還是能一眼就認出他來。
從那以後的初夏總是無法控制自己的視線般,有意無意地總在成千的人羣中找尋那個瘦高的身影,最喜歡看他大長腿一躍跨上自行車,特男人。
他在和人說話;他淺淺的笑;他高冷挺直的背影;無論隔得多遠初夏都能想象到他的表情,這種青澀的小心思讓她覺得無比的美好,更加無法抑制自己的眼睛跟着那個身影轉。
有時候隔着遠遠看到了都會偸笑一整天,沒看到一天都會有點失落,練舞的時候也會不自主的發呆,還不時冒個恍惚的微笑看得連陳小雅都直叫噁心。
拾起落在腳邊的花瓣,放到鼻端,很多年以後,即使她已經不願再回憶起這個早晨陽光的美好,也已記不起母校裡鳳凰樹的蒼翠,當所有的時光都已經在命運的捉弄裡被沖刷得逐漸模糊了,但這片清香卻永久綻放在她的生命裡,如同,那個男人的味道,彷彿永恆。
她覺得自己比陳小雅要高一個格調,陳小雅每次看到沐辰逸都是純生理性的口水氾濫,但她不是,她更多的是精神上的欣賞。
她沒想過有朝一日能與沐辰逸手牽手賞花前月下,也沒想過要與心中的男神共度一生,這樣的暗戀對她已經是一件極奢侈的事了。
因爲沐辰逸的表情總是高深莫測,永遠看不出是在想什麼,如此難以琢磨,性格上一定也很難相處,算了算了,不要在這種人身上打什麼主意,她hold不住。
但此時的初夏並不知道就是這個身影,即將在不久的時候出現在她的大學生涯裡並掀起一陣暴雨狂風,一下子就給了她花樣年華里的一半哀愁一半甜蜜,有的時候人生就是那麼的湊巧,小小的一個改動,他就這樣走入了她的生命。
當然陳小雅也沒閒着,除了一週一節課的法律基礎,她根本沒有和沐辰逸說話的機會,但沒有機會也是可以創造機會的,那就是,拔沐辰逸自行車的氣門芯,然後假裝路過打招呼,順帶幫擡下車就能說上幾句話了,她堅信日子久了沐辰逸眼裡就會有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