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凌楚楚三人並未見到融藹與祁連,她推開他們的房間,只見屋子裡的東西都整理的乾乾淨淨,而屬於他們的東西早已沒有蹤影。
她跑到門口,向着四周張望了許久,又跑到通道上詢問過路的人,可是有見着他們,但路人都是搖頭,她回到住所,傻傻地在門口等着。
而,端燁修也不去催她,等着失望了,她該是會和他一起回去,他就靜靜地坐在屋子裡,望着她的背影,的確是瘦了許多,之前碰到她的時候,感覺渾身都是骨頭。是該好好調養了,要不然等着年紀長了,會烙下許多病根。
良久,凌楚楚都不曾等到他們回來,直到一個好心的大伯前來告知她,說是他們早已離開這兒,還讓她們早些行路,莫要等他們了。
這算是不告而別嗎?融藹竟然比她還要早離開。
她失望地垂眸,輕嘆了一口氣,卻也沒有計較,這般也好,反正遲早都要分開,現在這樣也好,至少即便是不捨,也無可奈何。
“我們回去吧!”她拾起桌上的包袱,挎在肩上,淡淡而語。在離開之前,她望了一眼這個淳樸的鄉鎮,淺淺一笑。
端燁修站起身子,來到牽着馬匹的祁星旁邊,牽過馬匹,率先出了這隱蔽的小鎮。
一路上,誰都沒有說話,馬蹄聲聲,踏着沙石,揚起的塵土將身後隱藏的小鎮徹底迷糊。
在途中,他們收到了京城來的信息,是月素所寄來,凌楚楚不知道上頭寫了什麼,但見到端燁修陰沉的臉色之時,便明白京城出了事兒。
“王爺,我們走近路回去。”她好心地建議道,既然打算回去了,也當然希望那頭不要有太多的事情。
端燁修瞅了她一眼,將手中的信交於她,她快速地瞄了一眼,大驚,京城果然出大事了,而且竟然這麼多人牽涉在其中,更重要的是,皇上駕崩了!在她離開京城之前,皇上雖然一副老態龍鍾的模樣,可還算是健朗的很,至少也能夠活上個一兩年,而現在……
她的神色也跟着黯然了許多,擡眸瞧了眼他,見他整個人似乎都陷在悲傷與冷意之中,也不再多問,只向着祁星望去,示意他帶路。
祁星領命,帶着他們向着小路出發,只不過這小路格外的崎嶇,若是一不留神,便可能將性命丟在此處,他每逢一處極其危險的地方,都會提醒他們注意。
山脈連着山脈,起伏不定,小路本身就暗藏着兇險,但有祁星的存在, 倒也是讓凌楚楚二人的心微微鬆了些,越快回到京城越好,如此,不出意外,十天之內定是能夠到達京城了。
然而,就在他們暗中慶幸之時,他們的去路爲一羣黑衣人所攔,而且將他們團團圍住。
此時的凌楚楚幾乎是一個廢人,她身上的內力依舊還是封着,融藹告知於她,半個月後方纔會自動衝開,但現在還有五天,才滿半個月。
二人對十五人,當真是有些悲慘。
更悲慘的是,她身上沒有一丁點毒藥,她暗罵了自己幾句,這一次出門,怎麼都沒有多帶些東西呢。
“楚楚,你就站在我和祁星的中間,不要亂動!”端燁修鎮定自若地吩咐道,冷沉的雙眸如同獵豹一樣緊緊地盯着
眼前的黑衣人。
凌楚楚自是不敢給他們添麻煩了,她乖巧地躲在中間,望着他們兩個人時不時地護着她。
僵持了一個多時辰,凌楚楚發現了一點事情,這些黑衣人並沒有想要行刺他們的衝動,更像是在拖延時間。
她低低而語:“這些人很可能是京城某個人派來,他們是在拖住我們回京的時間。”
聽聞,端燁修蹙了下眉頭,這一個多時辰的僵持,他的確也有這麼一種感覺,而且他們的攻勢都是避開了要害,並不想要取他們的性命。
如此,是爲了如何?
若說是端平野派來的人,很可能是會下毒手,而且他也沒必要拖延自己。
難不成是凌文強?他這麼做是爲了什麼?
此刻,幾乎就是持久戰,就是看彼此能夠堅持到多久。
良久,這些人似乎收到了某個信息一般,在他們詫異目光之下,紛紛快速地退去。
狹小的山路上,很快沒有他們的身影。
凌楚楚見他不爲所動,催促道:“王爺,我們不能停留了。”
端燁修的臉陰沉如霜,他收起手中的佩劍,瞧了眼凌楚楚,便上了馬。
奔波一天,太陽落山,寂靜的山崖,有倦歸的鳥兒回了巢,有夜蟲開始吟唱夜的奏曲。
凌楚楚本欲繼續往前行走,卻被端燁修攔了下來,他冷冷地說道:“先休息片刻再說。”
“可是……”凌楚楚知道其實他比她更着急,只可能是礙於融藹離開前的吩咐,所以方纔停下來讓她緩氣。
端燁修不語,只讓祁星去取了些柴火,便是在林中燃起了火堆,隨身攜帶的皮囊上還有些水,他從她包袱裡取出一袋藥,倒入竹罐中,注入水,便放在火上煎。
凌楚楚望着他一絲不苟的動作,心中不識滋味,一會兒冷漠不近人情,一會兒體貼入微。她真不知道哪個纔是真正的他。
“謝謝!”
端燁修眼皮微掀,瞅了她一眼,便又低下頭,撥弄着手中的柴火:“若是嫌熱的話,去邊上呆着。”
凌楚楚抿了下嘴脣,坐在火堆邊,她的確是熱得很,臉都被這大火照得發紅,摸上去滾燙滾燙,和那煮熟的雞蛋一樣。但是,她並沒有挪開:“王爺,還是我自己來吧。”
端燁修又掀了掀眼皮,淡漠地瞧了她一眼,就將手中的棒子交給她:“不要讓火熄了,最好扶住那竹罐子,不然等着裡頭的水開了,就會倒了。”
凌楚楚點點頭,照着他說得而做,起初倒是沒什麼感覺,但是隨着竹罐的溫度漸漸升高,皮細肉嫩的她幾乎要扶不住竹管,每每碰一下,她都會收回手暗吹一下,燙的發疼。
端燁修見她畏畏縮縮的樣子,大手一伸,奪過她手中的東西,絲毫感覺到燙意一般的將竹罐子捏在手中,在大火上慢慢的烘烤着。
此時,他的額頭上已然沁出一排細細的汗珠,順着他冷峻的臉龐低落在地上。
“謝謝!”她除了這般說,再也找不到合適的語句與他說話,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之間早已沒了話可說,寂靜的空氣在他們周身繚繞着,耳邊的蟲鳴聲更是襯托得他們兩人間的詭異氣氛。
以前,就算是關係再差,至少還會鬥鬥嘴,吵吵架,彼此嘲諷,將對方踩得一文不值,可現在……
祁星還沒有回來,她靜靜地望着他的側臉,認真做事的他,很是吸引人,會讓人移不開視線。
許久,端燁修偏過頭,對上她的視線:“好了,稍等便可以喝了。”
凌楚楚躲開他的視線,垂着頭望着明晃晃的柴火,點了點頭。
“你在這兒坐一會兒,我去看看祁星!”端燁修許是覺得她並不是想要呆在他的身邊,便起身離去,“不要亂走,這兒畢竟是荒山野嶺。”
“嗯。”凌楚楚輕應了聲,聽着他離開的腳步聲,最後又補充了一句,“你們快些回來。”
不想,纔等着他離開沒有多久,便躥出十來個黑衣人,將她團團圍住。
凌楚楚心下大驚,但面上卻是波瀾不驚,她向着竹罐輕輕吹着氣,待覺得不是很燙之時,瞬間將裡頭的藥汁一飲而盡,隨後將裡頭的藥材潑向了其中上前來的黑衣人。
她細細地觀察過,這批黑衣人並非是之前的人,也就是這一路回去的途中,埋伏了許多的人。
此時,她沒有往日的功夫,完全不能硬拼,不然受傷的定然是她,只能智取,拖延時間,等着他們回來。
然而,他們好像也並不着急,見她不動,他們也不懂,十雙黑眸冷冷地望着她,好似她就是刀俎下的魚肉,可以任人宰割了。
時間在不停的往前走着,她不禁有些急躁,這都過半個時辰,他們怎還沒有回來?
其中一人,好似瞧出她的急切,冷冷道:“你若是在等着他們回來,怕是不可能了。”
凌楚楚暗驚,莫不是他們早就設好計,聲東擊西,若是如此的話,莫非他們的目標是自己。
那人話音剛落,十人就將她團團圍住。
“這妞,還細皮嫩肉的。”雙眼閃爍着淫穢的目光。
凌楚楚聽着他的話,猛然記起之前端燁修於她做的事情,而現在若是換做這些人,她寧死也不屈。
她惱怒地用棒子挑起柴火,向着黑衣人扔去。
突如其來的火,讓他們略微往後退了一步,但隨後又向她而去:“你只要好好服侍我們,我們定是會放你一條生路。”
“滾!”凌楚楚冷冷地望着他們,雙眸間的冷意,讓十個黑衣人都打了一個冷顫。
“沒想到性子還挺冷的麼,之時,你以爲你能夠逃出我們的手掌心嗎?”說話間,他一把掃開她面前的所有柴火。
凌楚楚瞬間孤援無助,她眼眸中劃過一絲惶恐,卻依舊拿着棒子與他們對峙着。
“沒用的,你若是放棄掙扎,我們還是可以讓你不用活受罪呢!”說話間,其他幾人都笑了出聲,聲音徘徊在她的耳畔,讓她的身子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端燁修,你們在哪兒,你們快些回來……
在她猶豫的剎那,其中一個人撲了上去,她想要逃跑,卻被身後的人抱住。
她四肢亂動,掙扎着,可怎敵得過面前這麼多人,她只有落着淚冷冷地望着他們。
“端燁修,救我!”在惶恐中,她終於喊出了他名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