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包子們不樂意了,千羽和千潯自豪地說道:
“她不是寶寶們的姐姐,她是寶寶們的娘!”
看,他們的娘多年輕,多漂亮,纔會生出他們兩個也這麼漂亮聰明的寶寶來!
啊?這位小姐這麼年輕,居然生了三個這麼大的孩子了,嘖嘖嘖,真是了不起啊!怪不得三個孩子都這般漂亮可愛,原來是遺傳了她的好相貌。
圍觀的百姓一時忘記了一旁連蹦帶跳舞被癢毒藥折磨得快崩潰的夜魁,他們紛紛對千陌和小包子們讚不絕口起來。
千羽倒是不太理會這些人的溢美之詞,從小這些話他就聽慣了。
只有千潯,說他聰明漂亮的好話,他是百聽不厭,所以此刻的潯小包子就像是一隻驕傲的孔雀,得意洋洋地擡着下巴,瞧着那幾個大男人對癢毒束手無策、又拿他沒轍的模樣。
那幾個青衣同伴看到夜魁實在是癢得難受,他們無可奈何地瞪了千陌一眼,上前架起夜魁就準備走。
總不能在這大街上看着他被癢死吧?即便癢不致死,照這情形下去,全身的皮膚也會被他給撓爛的,還是將他帶回去找大夫解了他的毒爲好。
千潯卻在此時笑眯眯地說:
“這個癢癢毒只有潯寶有解藥哦,一般的大夫解不了它的,而且沒有用對藥的話,只會越解越癢。”
這個藥是毒尊風天逝給千潯的,他藏在包袱裡,回京後就將它給忘了,前不久在家裡無捉迷藏的時候,偶然間將它翻了出來,便帶在了身上,沒想到這麼快就派上了用場。
其實,千潯說得不完全對,以子九弦的醫術和毒術,要解毒尊的毒藥,應該也不是難事,雖然會多花點時間去研究,但這個時候幾個精壯的漢子早忘記這茬了,況且即便是他們,也不知道子九弦的真正身份,所以自然也想不到他。
千潯一本正經的模樣倒是唬住了他們,他們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再者本來就是在夜梟手下訓練出來的,平素也是幾個磊落的漢子。
爲了儘快減輕夜魁的痛苦,幾人便走到千陌面前,對她抱拳行了一禮,客氣有禮地說道:
“柳小姐,夜魁說話不知分寸,如果冒犯了您,還請您見諒,請柳小姐大人有大量,將他身上的毒解了,咱們堂堂正正地公開較量,如何?”
他們不好說千陌使陰毒損招,耍小計謀,畢竟都親眼所見,千陌並沒有動手,動手的是她的兒子,那個鎮國公府的小公子,也是極有可能成爲他們公子繼子的千潯下的毒。
他們不能和一個小娃娃計較,又不能怪到千陌身上,只好先忍下一口氣,將解藥拿到手再說,反正爲公子出氣的想法是不會變的,來日方長嘛。
千陌很不喜歡聽他們說的“大人有大量”這句,合着她被他們欺負了,還得大人有大量地原諒他們啊?是不是他們打了她的左臉,她還得將右臉伸上去讓他們打呢!
但他們說的那句“堂堂正正公開較量”提醒了她,她不能讓有心人說她故意縱容兒子使損招啊,說出去也勝之不武。
所以,她微微頷首,朝千潯看過去,柔聲說道:
“潯寶,既然這幾位叔叔說咱們不能以小欺大,要堂堂正正地比試,咱們就光明正大地贏他們一回,如何?”
那個夜魁的同伴瞠目結舌:什麼叫他們說不能以小欺大,他們可沒有這樣說好不好?!這話傳出去,幾個大男人被一個小娃娃欺負了,還讓他們怎麼去見公子和那幫弟兄們啊!
千潯偏着頭想了想,又用手託着下巴再想了會,再瞟了瞟大鬍子夜魁那望着他的可憐巴巴的模樣,這才慢吞吞地開了口:
“好吧,既然娘爲壞叔叔求情,潯寶就放你一馬吧!”
千潯並不打算直接跟他給解藥,誰叫夜魁欺負他的娘呢,總得叫他多吃點苦頭,所以潯小包子眨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笑嘻嘻地說道:
“這個毒的解法很簡單啦,只要你忍住癢不碰它,不撓它,一刻鐘後,紅疹子自已就會消失,那個時候也就不癢了哦。”
這麼容易?不用服解藥?
夜魁和同伴懷疑地看向小包子,後者笑得一臉無害地猛點頭,示意他們放心,他潯寶是絕對不會騙人的啦。
同有辦法,死馬當活馬醫,就按千潯說的法子來吧。
幾個同伴分別抓着夜魁的手和腳,以防他忍不住又亂撓亂動從而破功,只要他忍住一刻鐘,到時自然就可知道小包子是不是說謊了。
千陌揚起嘴角,親切地說道:
“各位好漢,你們在這裡幫他按着,我帶孩子去那邊茶樓裡坐會,被你們攔在大街上這麼久,口也渴了,腿也站疼了,肚子也餓了,得找個地方歇歇腳去,一刻鐘後你們來尋我們孃兒幾個就是了,我們不會跑的。拜拜啦。”
說罷,千陌擡起腳往路邊一間茶樓走去,千羽和小影手牽着手跟在她的後面。
千潯也學着他孃的,對幾個人搖搖手:“拜拜啦。”說完屁顛屁顛地跟了上去。
拜拜啦?這是什麼新鮮詞語啊?怎麼聽不懂呢?
不管了,還是先解了夜魁的癢毒要緊。
幾個同伴將夜魁的手腳死死按住,不讓他動一分一毫,果然,一刻鐘後,他身上的紅疹子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消退。
不一會,他身上的疹子就全沒了,而且,他也不再有那種難受得要命的癢了。
幾人這才相信千潯沒有騙他們,鬆開手,他們一齊看着夜魁:
“魁,你看如今咋辦?今天這事我們是揹着公子出來的,你又被整了一道,還要不要繼續和柳小姐擺賭局?”
其中一個明理一些人的人說道:
“我覺得吧,這事咱們雖然是替公子抱不平,想替公子出氣,但幾個大男人爲難孤兒寡母的,還真不地道,也不是君子所爲,我看還是撤了吧。”
夜魁本就不喜歡千陌,剛剛又受了這麼一通整,自然不願意輕易放過這麼好的機會,他吹着大鬍子瞪着眼道:
“誰說我們欺負她了?我們不是說好了是爲公子出口惡氣麼?況且,只是一個公平的賭局,她願意賭就賭,不願意賭咱也不強迫,但既然我們商量好了這個法子,總歸是要先徵求她的意見吧?沒道理問都沒問就逃跑的道理!你們也忒怕事了?公子若怪罪下來,俺老魁一人承擔。”
幾人見他一意要去和千陌賭一把,轉念一想,夜魁說得也對,他們只是提出這個法子而已,賭不賭全在柳千陌,她若不願意,他們也就打道回府了,若願意,就要願賭服輸,到時候,即便公子知道了,也怪不到他們幾個。
夜魁見同伴們不再反對,便率先向那座茶樓走去,那幾個人自然是跟在了他後面。
茶樓一樓的大堂裡,千陌和小包子佔據了一張桌子,點了一壺瓜片茶,又要了幾碟點心瓜子果仁,四人正悠閒自得地品茶吃點心,不時交頭接耳笑呵呵地聊天。
夜魁帶着人徑直走到她面前,粗聲粗氣地說道:
“柳小姐,俺先前曾問你是否願意與我們賭一局,不知柳小姐現在意下如何?是否願意與俺夜魁賭一把?”
千陌微笑着擡起頭,拈起一粒糖漬梅子放入嘴裡,慢條斯理地問:
“哦?不知如何個賭法?”
夜魁大馬金刀地一屁股坐到了鄰近一張桌子旁,抖着大鬍子甕聲甕氣地說:
“很簡單,俺也不爲難柳小姐,有兩個方法可供選擇,一種是以豔傾公子失竊的粉鑽爲賭局,只要柳小姐你能找到這顆粉鑽,不管抓不抓得到竊賊,都算你贏。”
找出失竊的粉鑽?虧他們想得出來!
時間都過去這麼久了,除了青萍和夢霄宮,再無任何線索,這讓她上哪兒找去?
想到這裡,她突然想起旁邊的小影來,有機會的話,得向她問問,看她知不知道粉鑽的下落。
不過,今天嘛,她先打發了這個討厭的夜魁再說。
“哧,我憑什麼要聽你的,與你打這個賭?你說讓我找出粉鑽,我就得找啊?這是搶人家官府飯碗的事情,我可不做這等傻事!”
千陌斜乜了夜魁幾人一眼,端起茶杯,優雅地淺啜了一口,一句話就將那幾人給噎了個半死。
夜魁訥訥着說不出話來,這事也確實是考慮不周,一個官府也破不了的案子,他們拿來讓一個婦人破,說出去,只會讓人說他們欺負人。
既然這條路行不通,那就上第二個方案吧,敗而不餒的夜魁鐵塔想半天,終於又開了口:
“那還有第二個賭法。”
說到這裡,他從身上掏出一個楠木製的機關盒,遞給千陌:
“這是機關世家偃師的後代偃清親手做的一個機關盒,據說設計很巧妙,很少有人能打開,俺和哥幾個都打不開,如果柳小姐能打開的話,俺就服了你,你讓俺做什麼,俺就做什麼,絕不推辭!”
千陌轉動着手中巴掌大的機關盒,整個盒子由楠木打造,彷彿是由一整塊楠木做成,嚴絲合縫,從外表上看不到可以開關之處在哪裡,竟然無從下手。
有意思!
千陌翻來覆去轉着機關盒瞧着,很感興趣。
在現代的時候,她就聽說了偃師是古代機關大師,做的機關盒精妙無比,當時就很遺憾沒看到一件實物流傳下來,沒想到在這南夜國,卻意外地從夜魁手中看到了。
她頭也不擡,繼續興致勃勃地盯着機關盒看,嘴裡卻脆生生地問道:
“我贏了,你就聽我的,那萬一我輸了呢?”
夜魁一聽千陌這話,有門,立即振作了精神回道:
“柳小姐要是輸了,自然得聽俺們幾個的了。”
“哼,你這如意算盤打得真好!這個機關盒如此難解,如你所說很少有人能打開它,那豈不是我也一樣的打不開它?所以我輸的可能性更大,贏面幾乎沒有,而你們不需要解,卻能輕輕鬆鬆地贏了我,真是想得挺美呢!”
千陌纔不上這個當,她一針見血地揭穿夜魁幾人的如意算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