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陌託着腮坐在一邊,笑盈盈地看着小包子們,反正前面的海選和初選都交給千羽和千潯了,她決不插手。
有這兩個機靈的小棉襖爲她把關,她纔不擔心呢。
果然,千羽聽了白衣公子的話後,眼神驟然變得更冷,他也懶得說話,只是傲嬌地搖了搖頭,臉上盡是不屑。
千潯依舊笑眯眯地解釋:
“這位叔叔,就憑您已經定親了這件事,這海選第一關,您就不合格喲,麻煩您往這邊樓梯下去。”
說罷,小包子一手負後,一手前伸,微微彎了彎腰,做了個優雅的“請走好”的動作。
白衣公子沒想到自己第一個上來就被打臉,連這個什麼“海選”第一關都遭淘汰,實在是太沒面子了。
他臉上現出憤懣之色,轉身面向千陌,不依不饒地非要問個明白:
“憑什麼本公子連個海選也過不了?爲什麼啊?我不是說只是定親沒有成親嗎?我還可以退了這門親,怎麼就不符合條件了?!”
千陌聳聳肩,指着小包子們,巧笑嫣然地道:
“公子你不用來問我,海選和初選的決定權在我的兩個兒子身上,他們不同意,我也沒辦法。”
白衣公子有些無可奈何,又有些氣急敗壞:
“玉璃郡主,比藝招親如此重大之事,你怎能將決定權交給兩個小娃娃?他們這麼小,又哪裡有什麼審美和識人的能力啊!這不是要誤了你的終身大事嗎?!太兒戲了!”
臺下的衆人也覺得很荒唐,紛紛議論起來,質疑小包子們選人的眼光和能力、以及千陌招親的隨意。
千陌站起身,盈盈走到臺前,對着白衣公子和臺下的衆人說道:
“請大家不要誤解我和我的兒子們,也不要質疑我們的動機,讓海選和初選交給他們倆,是因爲,我未來的夫君同時也將是他們哥倆的爹,所以,要想得到我的心,就必須先贏得我兒子們的喜歡,否則,免談!”
原來是這樣,看來這個玉璃郡主不是那種有了相公就忘了兒子的女人,一切以兒子爲重,是個好孃親,也會是個賢惠的好女人的。
衆人不再質疑千陌的動機是在鬧着玩了,但他們依然有疑慮,擔心小包子們的眼光和選人的標準是否會淘汰掉許多優秀的好男人。
千陌聽見底下的議論,微微笑了笑,對小哥倆揚了揚下巴,俏聲道:
“千羽千潯,你們給大家解釋解釋,爲什麼這位白衣公子不合格。”
得了令的千潯立即糯聲糯氣地說道:
“這位白衣叔叔長相一般,身材一般,家世一般,潯寶本來想勉強讓他過海選的,可是他定了親,這就不行了哦。”
真是的,同樣的話非得要他解釋兩遍,這些大人累不累喲!到底聽不聽得懂喲!
千羽雙手環胸,聲音清冷地補充:
“最重要的一點是,白衣叔叔居然要爲娘退了親事,這是典型的陳士美,貪財貪色貪權而忘義,像這種負心小人,羽寶又怎會讓他過關!”
千羽的話雖然不多,但卻說到了點子上,一語中的,讓臺下的衆人驚歎他的判斷力,也讓臺上的白衣書生也啞口無言,無力辯駁。
他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又一陣紅,最後灰溜溜地夾着尾巴下了高臺,躲到人羣后面去了。
看着安靜下來不再質疑的衆人,千陌轉身嫋娜地坐回了椅子上,又當起了旁觀者。
千潯繼續當他的小主持人,看着臺下,依舊笑眯眯地問:
“接下來,有誰自告奮勇上來的?放心哦,只要你足夠優秀,足夠自信,沒有不良的人品,寶寶們是不會淘汰你們的哦!”
經過小包子這麼一番動員,又有幾個人躍躍欲試,紛紛上了高臺,接受千羽和千潯的初審。
千羽和千潯也認真地扮演着小評委的角色,將不符合的人一一篩選下去,並說明了他們被淘汰的理由,倒也讓那些人沒有話說,因爲小哥倆都點評在了點子上呢。
圍觀的衆人不由感慨這兩隻小包子人小鬼大,精明得很,一點都不好唬弄,怪不得他們的娘會將這般重大的事情交給小哥倆去做。
看看人家玉璃郡主的小娃娃,才五六歲,就這麼聰明機靈懂事,再看看自己身邊的娃娃,七八歲了還在和人家玩泥巴打架不懂事。
唉,真是娃比娃,氣死爹和娘哇!
一個多時辰過去了,經過千羽和千潯海選初選合格的相公人選,也才寥寥的兩三位。
三人站在臺上的一側,負手瞧着臺下的衆人,故做不在意地打量着那些潛在的對手們,發現剩下還未上臺的適齡人中,還真沒有幾個比他們出色的,便不由有些得意起來。
看來,今天在場的所有人裡,初選出來的也不會超過五人吧,那他們豈不是很有希望成爲玉璃郡主的枕邊人呢!
想想都是很美妙的事情。
雖然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與姿態,三人臉上仍舊露出了得瑟之色,而且還越來越明顯,對落選的人也越來越不屑。
臺上,千羽和千潯經過一番商量,對着一位衣衫雖然樸素,但乾淨整潔的高個青年男人說道:
“叔叔,雖然您說您來自外地,家世一般,但您剛纔秀了一手好魔術,這個才藝寶寶們很喜歡,您也過了海選與初選關啦,請您站在那邊去等候。”
那位布衣青年對着小哥倆禮貌地道了聲謝,施施然地走到了先前過關的那三個人旁邊。
先來那三個人都是京城裡有頭有臉有才有功名的世家子弟,非富即貴,對這個後來的布衣青年也能過關很是不屑,不願與他站在一堆,便悄悄地往邊上挪了挪。
那個布衣青年倒也不在意,謙遜自若地與三人保持着距離。
千羽將臺上臺下環視了一眼,清清脆脆地問道:
“還有叔叔上來嗎?沒有人了的話,今天就只有四位叔叔進入下一輪複賽。”
好半晌,都沒有人再上來,畢竟今天是第一天,又是從下午開始招親的,所以京城裡還有好多人不知道,或者不在家,因而錯過了第一天的海選和初選。
千潯笑眯眯地道:
“錯過了沒關係,比藝招親活動一共舉辦三天,叔叔阿姨伯伯嬸嬸和大爺大娘們,你們可以將消息傳播出去,明後天適齡的優秀叔叔們都還可以來啦。現在,寶寶們要進行下一輪的複選哦。”
小包子的話剛落音,一道溫潤如玉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羽寶、潯寶,叔叔可以參加嗎?”
隨着這道好聽的嗓音,一襲白衣的豔傾公子從人羣后走出來,又優雅飄逸地走上了高臺,玉樹臨風地站在了小包子們面前。
他這一襲白衣的風華可謂絕豔風流,頓時將在場所有穿白袍的青年公子全給比了下去,先前那三個入選的公子不由收起了得意之色,自慚形穢起來。
千潯見是那個開醉月樓名列天下第一的美男公子來了,不由欣喜地撲了上去,拽着他的廣袖親熱地叫道:
“豔傾叔叔,你自然是可以參加的。”
“那依羽寶和潯寶們看,叔叔可以過了海選和初選關麼?”
千潯忙不迭地點頭:
“以叔叔的條件,可以直接跳過海選和初選關呢。羽寶哥哥,你說是不是哦?”
千羽臉上依舊平靜淡定,語氣簡潔地說道:
“嗯,豔傾叔叔直接進入複選。”
豔傾又和千陌微笑着打了招呼,這才站在了先前的那四人旁邊,靜等接下來的比試。
小包子們對豔傾的關照與走後門,讓臺上臺下的人都無法抗議與質疑,誰讓人家豔傾公子的名聲在外,且實力確實比現場的所有人都要高出不止多少截呢!
在場觀看的衆人甚至在想:這場比藝招親只怕今天就會出結果,不用等三天了,有個豔傾公子在,誰還敢上去比啊?那不是擺明了給他當綠葉去的嗎?
看來,玉璃郡主的未來相公,就是這位深受她和她兒子們喜愛的豔傾公子了。
最先被篩選出來的那三個公子此時後悔死了,有了這個天下第一名公子在,玉璃郡主哪裡還瞧得上他們仨啊?
*
南夜太初在前一天才退下燒,能坐起來喝點清粥了,但感冒依舊沒完全好,大夫交待不能出去受風寒,所以昨晚他就沒去瓊蕊苑蹲守值夜。
今天起牀後,感覺人又精神了許多,感冒基本上全好了,便盤算着處理完堆積了幾天的公文和要事後,晚上依舊悄悄去看千陌去。
他可是有好幾天沒有看見她了,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是不是氣消了一些?夜魁那幾個侍衛和她相處得融洽嗎?他們發現她的好處和優點了沒有?有沒有改變對她的態度?
吃過午飯,他一邊處理着公文,一邊和夜魅聊着最近南夜國以及周邊國家發生的大事,一邊做着佈置和安排。
等夜魅抱着處理完的一迭文件出去,並去落實他的指示後,他拿過另一迭公文批閱起來,這迭公文並不是太緊急,況且都是與朝廷有關的,所以他的思緒便又飛到那個讓他牽掛的人兒身上去了。
這時,從外面匆匆跑進一個人來,正是夜魁:
“公子,不好了,柳小姐她,她,她……”
大概是跑得太急的原故,夜魁說話都有些上氣不接下氣,“她”了半天,也沒將後半句說出來。
南夜太初坐在桌前,遞給他一杯水,沉聲說道:
“先喝口水緩一緩,有什麼事可以慢點說,別急。”
夜魁接過杯子一飲而盡,然後抹着嘴角的茶水,焦急地說道:
“怎麼不急!再不急,柳小姐就嫁給別人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說清楚!”某個王爺挑眉。
“公子,柳小姐不要您了,她要另選良婿,您趕快去制止她啊!”
夜魁急得直跳腳,他都說柳小姐要嫁給別人了,他家公子依然穩得住氣,這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不得已,他將他所知道的千陌已經在街上搭臺招親的事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