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楚君打扮得宜,興致勃勃地正要出門,身後卻傳來了詡凡的聲音:“你這是要去哪?”
“真是怪事!”她轉過身,故作驚訝道,“你竟然關心起我的行蹤來了,破天荒頭一遭啊!”
“算我沒問,你走吧!”詡凡訕訕地說,端起面前的蓋碗輕輕啜了口茶。
“你不問了,我偏要告訴你!我要陪柳情去試婚紗,她已經那麼美了,穿上婚紗還了得,肯定像仙女下凡一樣!”
詡凡全身像被電流擊過,手上的蓋碗差點跌落在地。他內心狂喊:流霜,你非要這樣做嗎?你一定要毀了所有的人才甘心嗎?
歐楚君冷笑着道:“每次一提到柳情你就是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我真懷疑你是不是喜歡她呀?”
詡凡強壓怒氣,忍耐地說:“約了人家就不要遲到,免得柳小姐怪你失禮!”
“真不知你是關心我呢?還是關心柳情?”歐楚君撂下這句醋意十足的話以後,揚長而去。
她該不是覺察到了什麼?或是從那裡聽到了閒言閒語?知道柳情底細的只有李詠晨和樑謹輝二人,而他二人斷不會在歐楚君面前多一句嘴······詡凡不安地揣測着。最後,他索性什麼也不想了,大不了一拍兩散,這無非是最壞的結果。反正他也過夠了整日裡提心吊膽、飽受煎熬的日子,真想立刻擺脫這一切。他煩透了再維持這段表面光鮮內裡卻早已腐蝕的婚姻。
他們這場複雜的四角關係裡,說穿了每個人都是受害者,根本沒有贏家。
歐建培望着身穿白紗的柳情,一時間驚
爲天人,完全被震懾得呆住了。
“爸,”歐楚君俯在父親耳邊悄聲道,“您是從那裡遇到柳情的?真是豔福不淺那!”
歐建培得意地笑着,柳情已漸漸變成他的驕傲。無論走到那裡,讚歎聲總是不絕於耳,這讓他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地滿足。由此,他對於她的渴望更是日甚一日,幾乎達到了某種瘋狂的地步。
他走過去,站在柳情身邊,笑着問:“婚紗是我託上海的朋友從國外帶回來的,喜歡嗎?”
“喜歡。”柳情笑得有點牽強。
“婚禮那日,你一定是世上最美的新娘子!”歐建培由衷讚美道。
柳情注視着鏡中的身影,她曾經不止一次幻想過自己穿婚紗是摸樣,而今終成現實,卻自心底升起一股無奈的淒涼絕望。
她應該額手稱慶的不是嗎?因爲她終於嫁給了歐建培,處心積慮的計劃即將大功告成,讓那個一直以來她憎恨不已的人感到生不如死······這些她都做到了,而且做得非常好,當初她全然沒料到一切竟會如此順利!只是,爲什麼心情會變得愈發沉重?此刻,她簡直難過得想要流淚,只因內心最真實的感受騙不了人。實際上,她已經輸了,並且輸的是一敗塗地。
當晚,歐楚君非要做東請客,讓司機把車直接開到了“富錦川”。然後,一個電話把詡凡從家裡也叫了出來。
柳情看到詡凡,微笑着點頭示意。歐建培恰巧這時無意間碰到了她的手,不禁驚疑地問:“你這是怎麼了?手冷得像冰一樣?”
詡凡心中一動,裝着毫不
在意地入了席。
“柳情,你身子弱,先喝杯熱茶吧!”歐楚君周到地招呼着。
“謝謝你,楚君!”柳情用兩隻手握緊了茶杯,微微垂下了頭。
“詡凡,今天柳情穿婚紗的樣子特別美!羨慕得我都想再穿一次呢!”
“是嗎?”詡凡的反應很冷淡。
“你怎麼回事嘛?跟你說什麼都像對牛彈琴一樣!”歐楚君不悅地撅起了嘴。
“楚君!”歐建培喝住了女兒,“說話要注意場合分寸!”
“怕什麼?柳情又不是外人!”歐楚君絲毫不以爲意。
歐建培狠狠瞪了女兒一眼,對詡凡則笑道:“公司的事還順利吧?有沒有需要我出面幫忙的?”
“這幾天在覈查賬目,如果一切順利,下個月初公司就可以結束了!”
“也好!”歐建培點點頭,“現在局勢不穩,做生意風險很大,錢還是落袋爲安的好!”
翁婿二人閒聊了幾句,一旁的歐楚君聽得不耐煩起來。“你們別再談這些了!要把我和柳情悶死了!”
“你叫我?”柳情突然擡起頭,茫然問道。很快她發現三個人都向她投來異樣的目光,她臉現紅暈,羞澀道:“我聽到楚君喊我的名字,或許我打斷了你們的談話?”
“沒有——”
“不是——”詡凡和歐建培幾乎同時開口,目的只有一個,儘快解除柳情的難堪與不安。
歐楚君悄悄打量着丈夫和柳情,嘴角浮起一抹讓人不易察覺的微笑,而這抹微笑多少顯得有些高深莫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