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逃命呀!快逃命呀!”
少數積年的慣匪或是苟家的同宗,知道一旦破宅斷無生理,還在拼命的抵抗,但是即使在交手戰的情況下,他們也無力對抗紅了眼的穿越衆,他們使用的劣質鐵刀劍根本無法對抗SKS步槍上的三棱刺刀,很快就被消滅了,別的人看見這情形,都急忙逃命。有一處宅子的大門都來不及關上就被衝開了。片刻之間,所有七所宅院的大門都被打開了。一部分守宅的人企圖從後門逃走,但是那裡早就預備下埋伏,出去的不是被殺就是被被活捉。
鄔德聽到裡面喊殺聲,哭叫求饒聲、咒罵聲亂成一團,知道宅第已經完全攻破了,平心而論,他對這場戰鬥還是滿意的。此時他的心情十分暢快,擡手看了下表:八點半剛過。
從後門開始押解來俘虜,男女老幼都有,鄔德叫人把他們先關在村裡的一座破廟裡,等候甄別和發落。
又過了半小時,宅裡的喊殺聲慢慢的安靜下來了,偶然間還會爆發出一兩聲特別滲人的慘叫聲,特別組成的搜索隊正在依次搜查各處,看看有無漏網之魚。又過了一會,衝進去的突擊隊們開始陸續退了出來――這是事先安排好的,一旦宅第完全被控制,戰鬥隊伍就退出來,由計委的人員對戰利品進行盤查清點,一一接收入庫。
但是鄔德還是發現了不和諧的地方,有人腦袋上纏着女人花花綠綠的衣服,有人守裡提着一條三彩馬的馬腿,還有幾個乾脆合力擡着個大花瓶出來。不許私拿戰利品的命令忘得精光。
趕緊制止了搶劫風潮,重申紀律之後,他又沿着街道走了一圈,視察了後門的情況,後門口堆了許多死人,都是企圖從這裡逃出去的時候被把守在後門的小組殺死的,有些人衣着華麗,也有破衣爛衫之輩,還有些是婦女和孩子,在混亂中不是被步槍亂射打死就是被人推dao踐踏而亡,許多人懷裡手裡還提着裝滿細軟的包裹和小箱子。到處都是死亡的氣息。鄔德嘆了口氣。
革命就是死人啊!
他又帶人進到宅內察看,多數宅裡已經人去樓空,門窗大開,桌椅傢俱都被推dao在一邊,似乎還想依宅逐次抵抗,出乎意料的是宅第陳設豪華,陳設很多,各種花瓶、插屏、擺件甚至古董琳琅滿目,有的已經掉在地上砸得粉碎。鄔德雖然對這方面沒什麼研究,也覺得這類東西多得有點不象話了。院子裡還有企圖頑抗的痕跡,地上和臺階下的條石都被掘了起來,有些院子的門已經從後門用石頭堵住,刀槍、火yao、鳥銃丟了滿地。
走到後院,卻見幾個戰鬥隊員正押解着一隊俘虜把一具具的屍體搬運出去,都是些老老少少的女子。鄔德擡頭一看,樑柱上留着一些剪斷的綾羅,知道這是苟家自殺的眷屬,心中惻然。他是軍人,原本對死亡這樣的事情看得很淡,但是此時此刻的場面,也不由得他動容。
負責的是軍事組裡的一個退伍軍人,陰沉着張臉,叼着菸捲在猛抽,看到鄔德走過來,說:“首長,這也太慘啦――”
“不用說了,繼續執行任務。”他頓了頓,緩和了下語氣,“一路哭不如一家哭。苟循義找到沒有?”
“還沒有,我們找了幾個苟家的投順過來的僕人丫鬟正在辨認那些屍體。”他吐了一口煙霧,“真想不通,幹啥要自殺呢?難道我們還會吃了他們――”
“怕被*會失節什麼的吧。”鄔德想古人都很封建,大概是因爲這個吧。看來要樹立起良好的公衆形象還要很長的時間。
正說着話,有人來報告,在後院牲口棚後面發現了一個地牢,鄔德剛走到門口,看見幾個穿越者正帶着一羣人走出來,有的帶着腳鐐,有的脖子上鎖着鐵鏈子,有的手上綁着繩子,個個面黃肌瘦,在太陽底下走得晃晃悠悠的。他一問,知道這些人都欠苟家大戶們的租課和高利貸的,因無力償還,被苟循義派鄉勇和家丁去抓了來,下入私牢。也有因爲其他事情得罪了他,被他下牢的。想到席亞洲特意和他說過,鹽場村的幾個長老都被關在苟家,便叫人詢問有沒有鹽場村的?
聽到有人問,隊伍裡跪下了幾個老者,連連磕頭,鄔德趕緊上去扶起來,湊近了才發現這幾個人一身的惡臭,但是已經到了身邊,也不便再縮回去,硬着頭皮把他們扶了起來,告訴他們不礙事,一會便有鹽場村的人來接他們。這幾個老頭子一時間還鬧不清怎麼回事,還是村長譚桂瓊機靈些,看到他們的模樣裝束,想到了那天來向他買鹽的短毛席首長,忽然恍然大悟,忙跪下磕頭:
“您是……席……席首長派來的?”
鄔德哈哈一笑,也不多解釋,叫人專門把他們領出去,給些吃的東西等着鹽場村的人來接。轉過頭又對負責的隊長說,“給他們把腳鐐鎖鏈都打開,每人發些吃的讓他們回家去吧。”
內中有個小夥子聽得要叫他們回家去,衝着鄔德叫了起來:“短毛老爺,咱沒地方回去,能收留我嗎?”
鄔德見有人要投奔,笑着說:“要跟我們幹?咱們這可不是當兵吃糧,幹活要賣力氣打仗要賣命,不是好差使。”
“反正光棍一個的窮鬼,活着也沒福可享,死了不過碗大疤瘌,怕什麼?”
“好,那就收下你了,一會登記的時候你和登記的人說一聲就是。”
“成!”
其他人都千恩萬謝的走了,鄔德一時間好奇,帶人進到這座私牢裡,私牢是個半地下的土牢,裡面臭氣熏天,十分潮溼。牆壁上掛着鏽跡斑斑的鐵鏈、枷鎖、鐐銬,還有拷打用的鞭子、竹扳和各種刑具。一看就是陰森森的。這模樣讓鄔德回憶起了小時候看得西藏農奴制的電影,那片子讓他留下了十分陰森恐懼的感覺。他厭惡的趕緊回了上來。步話機裡傳來了席亞洲的聲音,他們的搬運隊來了。
隨着席亞洲來的幾百老百姓,老少都有,還有一部分婦女,有牲口的趕牲口,沒牲口的挑籮筐或布袋。新組建的鹽場村民兵扛着刀槍隨同保衛,這些天的連續訓練,走出來已經很有些樣子。
召集民工的的工作是前天午後開始的。由民兵隊長譚成晴和婦女主任譚小芹負責傳話,只說要去爲短毛搬運糧食和財物,運回後交到指定地點,然後由會分一部分給百姓。鹽場村的居民雖然得了些賑濟,情況稍稍好轉,但是鹽剛運出去還沒換回錢米來,日子還是比較艱難。一聽號召,頓時家家戶戶同鍋滾了一般,爭先恐後地響應,立即準備行動。計委的程棟負責這事,爲着避免臨時爭搶紛亂和私將東西拿回家去,程棟叫席亞洲把人都分成小隊,每隊舉一個頭兒,爲了便於識別,叫每一隊的人用一種顏色的布條縫在臂上。隊頭身上插一面本隊顏色的小旗,這樣一目瞭然。
天亮前,這幾百百姓已經一羣一羣,陸續地集合起來。各自帶着有乾糧和水,直到這時,大家才知道是往苟家莊去。這村裡的人被苟家害慘了,聽說短毛準備打破苟家莊,要他們去運財物糧食,十分興奮。有些原來不想去的人也趕來參加了。席亞洲考慮到村裡還需要人曬鹽和守衛,婉言謝絕了。只說不管去不去,鹽場村的人都能分一份糧食和財物。這下衆人的勁頭更大了,一路上幾乎不怎麼休息,緊趕慢趕的往苟家莊而來。
計委的人已經在接受逐一盤點各種物資了,苟家的物資可以用“豐盛”來形容。僅僅從穀倉裡就找到了粗細糧食一千多石,各家的廚房和庫房裡又林林總總的找出一二百石來。騾馬毛驢近百,豬羊五六百頭。這些還只是食品,穿越者在苟循義的宅第裡發現了一處專門的倉院,裡面三進屋子都是倉庫。有的庫房裡堆滿了各種布匹和綾羅綢緞,有的則是整庫的瓷器和陶器,還有專門儲存各種木材,香料的。僅僅胡椒就發現了二百多包,每包都有五六十近……各種物品數量之多,種類之繁讓人眼花繚亂,實在難以讓人相信這是個南陲小縣裡的土豪。